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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往事

  現場這個亂,眾人趕緊把老太太放到沙發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撫胸口,折騰好半天,老太太把眼睜開,嘴裡唸唸有詞:「志鵬,志鵬呢……」

  眾人面面相覷,在場的人誰都不知道這位志鵬是何許人也。

  我靈機一動,過去拉著高爺到老太太身邊,輕聲說:「老奶奶,你找到的是他嗎?」

  老太太一把抓住高爺的手,哭的淚流滿面:「志鵬,志鵬,我是翠兒啊。」

  所有人都傻了。

  家裡人在苦勸,我們外來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幹看著。高爺抓耳撓腮,一副笨呼呼的模樣,也不知辯解。

  哭了好半天,老太太這才明白過味來,擦擦眼,「不對,你不是志鵬,志鵬要活著,沒你這麼大,起碼也得八十了。」

  高爺傻樂:「我四爺爺就叫高志鵬,咋這麼巧呢。」

  老太太陡然一震:「孩子,你姓啥?」

  「我姓高,」高爺說:「我是北京人,有個雅號叫高爺。你說的志鵬志鵬,聽著挺像我四爺爺的大名,他叫高志鵬。」

  老太太道:「對,對,當年的志鵬就是叫高志鵬。」

  三舅馬上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擠過去說:「老太太,我們是從北京過來,就是想替老高認祖歸宗,找到他的四爺爺。」

  高爺一瞪眼:「不對啊,我們來這不是為了盜……」

  後面的陳老三一把摀住他的嘴,拉到一邊,不讓他亂說話。

  三舅趕緊把話茬接上:「老太太,你認識他的四爺爺?」

  老太太仔細看看高爺,歎口氣:「像,真像。」

  有人說:「先別管什麼志鵬,先給浩然治病,治好了再說。」

  老太太點點頭:「對,對,先治病,醫生在哪呢?」

  阿贊娜木走過來,雙手合十:「你孫子的蟲降由我來解。」

  這些人估計一時聽不懂蟲降是什麼意思,只是道,趕緊救啊。

  阿贊娜木搖搖頭:「我來治是有條件的。」

  老太太臉色不好看,「要錢是不?多少錢說話。」

  阿贊娜木正要說什麼,二龍從後面嘻嘻哈哈過來:「要啥錢。其實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找四爺爺高志鵬當年在此地的一些故事。老太太只要你把當年高志鵬的事說給我們聽,就不要錢。」

  老太太鬆口氣:「這好辦,多少年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說給你們聽也沒什麼,只是過程有些離奇,你們這些小年輕未必能信。」

  二龍拍拍阿贊娜木的肩膀,阿贊娜木一瞪眼,那意思是我的肩膀是你能拍的。二龍掛著二皮臉一笑:「師母,咱們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幫著那胖子把降頭解開吧。」

  這一聲師母叫的阿贊娜木渾身舒坦,她白了二龍一眼,讓家裡人頭前帶路,她到樓上給那個倒霉的胖子解降去了。

  老太太相當隨和,讓人泡茶,絮絮叨叨跟我們說著家史。她大兒子現在是龍口縣的二把手,二兒子干外包工程,張浩然就是老二的兒子。三兒子在上海做生意。還有個女兒,目前是什麼商貿公司的經理,反正個個有出息。

  我們也聽明白了,難怪張浩然能集合一批混混在大街上攔車訛錢,敢情他們老張家把龍口縣都承包了,上上下下全是他們的人。

  老太太是一家之長,相當有威嚴,她那些兒女再厲害,也不敢不看她的眼色。

  二十多分鐘之後,阿贊娜木下來了,家裡那些人興高采烈,告訴老太太,說浩然已經沒事了,再也不喊癢和疼,乖乖地睡了。

  阿贊娜木冷冷地說:「老太太,該兌現你的承諾了吧。」

  老太太笑了笑,突然喊了一聲:「人呢?」

  從別墅的後門「嘩啦啦」進來十幾條漢子,為首的正是剛才那瘦子。老太太喝著茶水:「你們這些外鄉客,到底是來幹什麼的?藏著掖著什麼?當我老太太糊塗嗎,今天不說清楚一個都別想走!」

  大漢把我們重重包圍。我頭上有點見冷汗,但是也沒怎麼害怕。我們這有三舅,二龍和阿贊娜木,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高人,要衝出去應該不是難事。

  現在就等老太太一句話,他們就會動手。

  老太太氣定神閒喝著茶水,看著阿贊娜木:「丫頭,我孫子身上的病一開始就是你弄的吧?」

  阿贊娜木坐在椅子上,冷冷說:「不錯。他攔路搶劫,還調戲我,我搞他一下,不應該嗎?」

  老太太道:「那你們到底為什麼來的,肯定不是為了高志鵬。」

  高爺的虎勁兒犯了,直接一拍桌子:「藏著掖著幹什麼,告訴你得了,我們是為了下墓!」

  「什麼墓?」老太太問。

  「具體名字不知道,」高爺索性都說了:「反正在你們的龍口縣裡,墓主以前是個大軍閥,姓陳。」

  「原來你們是盜墓的。」老太太冷笑:「抓起來見官!」

  二龍挪到三舅面前低聲說:「安先生,你能對付幾個?」

  三舅呵呵笑:「有娜木在,還用我們動手嗎?」

  二龍聲音壓得很低:「嗨,能不讓她動手就盡量不動手,這女人一出手就不知道死幾個了。」

  三舅說:「就憑我們兩個,帶著這麼一大幫老的老小的小,怎麼往外衝?」

  他們兩個正商量的時候,誰知道情況突然變化,高爺和老太太居然套磁上了,高爺道:「老太太,我們下墓可不是為了盜墓,而是為了找到當年我四爺爺死亡真相。」

  老太太喝著茶沒動聲色。

  高爺說:「我四爺爺當年不明不白死在這裡,我爺爺來收屍的時候,已經燒成一把灰了。可憐我四爺爺無兒無女,這麼死了連個摔盆的都沒有。他老人家生前還給我留了幾個古董作為念想。」說著他把包打開,從裡面掏出那兩隻銀釵。

  老太太看得全身劇震。她起身進了裡屋,時間不長,取出一個老式的首飾盒。打開之後,從裡面也拿出一根銀釵,和高爺的放在一起比較,簡直一模一樣,甚至老化程度都差不多。

  老太太一看嚎啕大哭:「志鵬啊志鵬啊……」

  「老太太,你怎麼也有?」高爺迷糊。

  二龍笑:「這你還看不出來嗎,這是人高志鵬留給翠兒的定情信物。」

  二龍這麼一說,老太太更加高聲悲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這裡不光有我們,還有其他老張家的長輩,眾人都挺尷尬的,沒想到老太太年輕時候還是個風流娘們。

  老太太哭了一會兒,看沒人勸她,自己到覺得沒意思。揮揮手,讓瘦子領人都下去。

  她擦擦眼淚,態度和藹起來,示意我們落座。

  二龍笑著說:「老太太,你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能不能給我們個准數,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們也好有個準備。」

  老太太本來挺悲傷,讓他這麼一說,撲哧一下笑了。這老太太本來就慈眉善目的,這麼一笑,竟然依稀看到了些許年輕時候的風采,她年輕時候肯定是十里八村的一個美人。

  老太太說:「我生什麼氣啊,你們都坐吧,我就是不高興你們不跟我這個老太婆說實話。家裡家裡人騙我,來外人外人騙我。別看我這麼大歲數,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個家沒有我操持著,能有現在這個規模嗎?」

  老張家其他人想跟老太太說話,老太太擺手:「客廳只留下客人,其他人都走,讓我們娘幾個說說話。」

  老太太一言九鼎,說了就算,其他人都下去了。

  等人都走光了,老太太才道:「我怎麼可能跟你們發火,我不瞞各位,我們老張家能平步青雲四代人,其實跟志鵬哥有很大的關係,沒他的幫襯,我那個孫子能這麼跋扈?就他那沒讀過書的德性,進工廠上班都沒資格。」

  高爺樂了:「老太太,你到底和我四爺爺啥關係,你是不是我四奶奶?」

  我們一聽都笑了。

  陳老三拍了一下他:「高爺,你可別有的沒的亂說。」

  老太太也笑了:「當年的風流事說起來怪羞人的。其實我們那個年代不像你們,倆人不認識第一次碰見就能親嘴,我們那時候都是最純真的感情。說這話是解放前,具體哪一年我忘了,那時候我還不到十八,真正的美女,出落得也漂亮,那大辮子,一直掛到腰間。那時候我見到高志鵬,第一眼就愛上了。高志鵬是從北京到我們這的,光這個身份,就讓他高人一等,我們算是才子配佳人,互相喜歡。有天我就問,志鵬哥,你大老遠從北京跑俺們這兒幹嘛來了。他神秘地說,他其實是倒斗來的,就是盜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