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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破妖法

  我心猿意馬,臉紅耳赤,自己在漂亮姑娘跟前,就跟冰塊遇見太陽一樣。

  這小姑娘抿著酸梅湯,眼睛完成月牙形看我,「你是我姐夫的好朋友?」

  我點點頭。

  小姑娘說:「你說我姐姐那次眼睛疼,真是我姐夫弄的嗎?「

  我乾咳了兩聲,沒說話。

  她撅著小嘴:「你這人怎麼磨磨唧唧的,就跟我說啊,我絕對不往外說。是不是我姐夫弄的嗎?」

  這姑娘看著清純可愛,其實是套話來的。我加了警惕,注意言辭,呵呵笑:「不知道,你問你姐夫唄。」

  小姑娘不高興了:「你可真不夠意思。不問你了。不過很奇怪,我姐夫用了什麼辦法能讓我姐姐眼睛疼呢,是不是下藥了?」

  我一問三不知,搖頭說不知道。

  小姑娘「哼」了一聲,拿著酸梅湯走了。我擦擦冷汗,看著她窈窕的背影YY了一會兒,然後心裡冷笑,想在我這套詞,你還嫩點。

  我捎了兩瓶酸梅湯帶回去,張宏正滿頭大汗的扇著風,我把剛才的事跟他說了,張宏笑:「我那兩個小姨子,一個比一個精,最小的那個才大二,追她的男生能在校園裡排隊,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小浪蹄子,小小年紀就一身的騷氣。」

  我看著他手裡的黏土小人,說道:「張宏,要不算了吧。」

  「算了?」張宏冷笑。正好屋裡的電視演《西遊記》,孫悟空大鬧天宮。他道:「強子,我發現你都趕不上猴子。人猴子闖那麼大禍,照樣活蹦亂跳的,你這可好,還沒干呢就前怕狼後怕虎的。再說了,是我來做法術,有什麼事我擔著,和你沒關係。」

  我啞口無言,不再說什麼。

  天很快就黑了,我們在農家樂簡單吃了點炒菜,算是飽餐戰飯。我們溜溜躂達出來,直奔張宏他老丈母娘家。

  到了之後,人家倒是很客氣,把我們請到二樓的客廳。這一進去,我們心裡都咯登一下。

  白天的時候,廳裡也全是人,可大都是老娘們。而現在屋裡坐著好幾個陌生的農村後生,一個個橫眉立目看著我們。

  我和張宏對視一眼,覺得麻煩了。

  老丈母娘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上,那三個姑娘,三朵金花在旁邊。一屋子人殺氣騰騰,不帶著好氣。

  丈母娘說:「我們商量了一下,小張,你要是能證明我姑娘眼疼和你有關,那我們就聽你的,現在馬上簽離婚協議,條件都聽你的。可你要證明不了,對不起,規矩還是按我們說得來!」

  張宏擼袖子:「哎呦,你們這是不服啊。好,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

  說著,他把隨身背包打開,要往外掏東西。我忽然覺得不對,一把按住他的手。張宏詫異地看我。我輕輕搖頭。

  我說道:「老太太,都是吹牛逼的,我們怎麼可能隨便讓一個人眼睛疼呢。這樣吧,今天談不出什麼來,我們改日再來拜訪。」

  我拉著張宏就走。

  張宏還愣愣地說:「你怕個鳥啊。我把小人拿出來扎給他們看。」

  我氣得咬牙根:「你是不是腦子缺根弦?你要是把小人掏出來,你覺得咱倆能走出這個門嗎?」

  張宏還沒反應過來,傻乎乎跟著我往下走,剛走到樓梯口,身後有人拍肩膀:「讓你們走了嗎?」

  我們回頭去看,三個農村的後生抱著肩膀到了近前:「我家大姨兒沒發話,你們就想走?」

  張宏大怒:「你們還想幹什麼?」

  老丈母娘在廳裡喊:「把這兩個小子給我提溜過來!」

  三個大漢把我們擠在中間,走是走不了,讓人提著後脖領子連推帶打,又給推回客廳裡。

  老丈母娘指著張宏:「把這小子背包打開看看,裡面都裝著什麼玩意。」

  有人把張宏的背包奪過去,拉開拉鏈,往茶几上一倒。黏土小人、數根長針、還有一些其他的亂七八糟東西,倒了一桌子。

  老丈母娘臉色都變了,把黏土小人拿起來,厲聲呵:「這是什麼?!」

  張宏咳嗽了一聲:「這是我給我們村孩子做的玩具。」

  「玩具?」老丈母娘拿著黏土小人,翻過來倒過去地看,猛然看到一樣東西,眼珠子瞪圓了:「張宏,你純粹就是個畜生!這是玩具嗎?!」

  她把黏土小人給周圍的幾個人看,我探脖子一看就知道壞了,小人的後腿上刻著深深的幾個字,是生辰八字。

  張宏他老婆尖叫一聲:「媽,這是我的出生日期!」

  老丈母娘臉色陰森快滴出水來,抄起桌子上的一根針,對著小人的胳膊扎進去。張宏他老婆疼的「哎呦」一聲,「我胳膊疼。」

  這下全客廳的人都炸鍋了。

  過來好幾個壯漢,對著張宏拳打腳踢:「我日你奶奶的,你還是不是人,用這麼歹毒的辦法對付自己老婆。」

  這時候張宏最小的那個小姨子,就是騙我酸梅湯的那女孩,忽然說:「媽,我有個主意。咱們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老丈母娘氣哼哼:「說。」

  小姨子道:「咱們把我姐夫的生辰刻到小人身上,然後再用針扎他!讓他疼,也嘗嘗這個滋味!」

  張宏破口大罵:「你個小婊子,最毒婦人心,你們一家都沒個好東西。」

  老丈母娘沉著臉,怒極反笑:「你當初折磨我女兒的時候,怎麼不說你自己是毒蠍心腸。這主意出得好,出得妙!」

  她起身到衣櫃抽屜裡翻出一把大剪子,把一面持平了,用刀刃慢慢把刻在黏土小人後腿上的生辰刮掉,然後交給張宏他老婆。他老婆用針很仔細地把張宏出生日期刻在小人的肚皮上。

  等刻好了,她迫不及待用針扎向小人的眼睛,恨意很大,針下去,噗嗤一聲居然捅露了,針尖從後腦透出來。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看著張宏,我也張大了嘴看他。

  張宏臉開始扭曲,然後大喊:「疼死我了,疼死了我,救命啊。」

  他老婆走到面前,說:「姓張的,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把針給你拔出來。」

  「好,好,我求求你。」張宏扭著臉,痛苦地說。

  他老婆說:「好,你現在跪下來舔我的鞋,然後說我錯了我的家產都給你。快點!」

  張宏看著她,突然噗嗤一下笑了,扭曲的臉也恢復正常,繼而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眾人看著他,笑得歇斯底里,聽的人後背都起雞皮疙瘩。

  張宏笑夠了,說:「我發現你們這幫人真是愚昧,幼稚到可笑。這小人是我做的,怎麼可能反傷到我?還要配合咒語的!我讓你們笑死了,真是大笑話。」

  他老婆勃然大怒,把黏土小人扔在地上,用腳踩,不多時踩了個稀巴爛。有個後生說:「我聽說老年間對付這種妖人妖術,都潑公雞血或是狗血狗糞。」

  老丈母娘眼珠子一瞪:「你們幾個把他倆帶到後院。三兒你去殺一隻大公雞,弄出新鮮的雞血,再看看有沒有狗粑粑雞糞的,也都弄來。」

  我喉頭直動:「老太太,你們要幹什麼?」

  「幹什麼?!」老丈母娘冷笑:「你們兩個這麼歹毒,學老年間那些刁婦扎小人,我就好好破破你們的妖法!」

  我和張宏從後面樓梯押出去,到了後院。

  後院沒人,這些後生把我們兩個綁在柱子上。我知道這次麻煩大了,苦著臉說:「張宏啊張宏,我算是讓你坑苦了。」

  「怕個鳥!」張宏瞪大眼睛:「我就不信他們能把咱倆弄死在這,現在是什麼年代了……」

  正在折騰時候,叫三兒的後生從後門出來,手裡提著兩個桶,一個裡面紅呼呼的全是粘稠的血,還有一個桶臭氣熏天,裡面都是動物排泄物。

  張宏他老婆帶著兩個小姨子,站在旁邊看著直捂鼻子。

  三兒把兩個桶提到我們跟前,老丈母娘一聲令下:「給我倒!從頭到腳全都倒他們身上!我給他們兩個舒舒皮子,破破妖法!」

  三兒對我們說:「哥們,洗澡嘍。」

  說著提起全是血的桶,就要給我們倒。

  張宏破口大罵,草爹草媽的罵,拚命掙扎。他冤我更冤,我好不央的這是惹著誰了,淋一身大糞。

  就在這時,門口有人喊了一聲:「先停停!」

  三兒停下手,我們氣喘吁吁看過去,來人正是張宏的岳父。老頭提著煙袋過來,低三下四對著老婆說:「老婆子,算了吧,張宏好歹也是我們女婿。」

  「你個老東西怎麼胳膊肘往外拐?」丈母娘破口大罵:「滾回屋裡去,沒有我說話你不准出來。」

  老頭被罵的狗血淋頭,歎了口氣,灰溜溜進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