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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新的任務(下)

  聽唐千林說下一個地點就藏在那張面具中,李雲帆和易陌塵臉色都變了。

  易陌塵忙道:「錢斯年是不是知道面具裡有線索,所以才拿走的?」

  李雲帆趕緊否定:「不,錢斯年只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他回去交代,必須得有點什麼東西,他總不能抱具屍體或者搬一口棺材回去吧?所以,他就選擇了那張面具。」

  唐千林看向窗外,回憶了下當時的情景:「對,應該是那樣,對了,三宅恭次應該找你們問過話吧?」

  李雲帆道:「當然,我們都是說了表面上的事情,調查到的事情一件沒說,都隱瞞了,錢斯年的事,我也只是反問他,不是他派錢斯年那麼做的嗎?」

  唐千林道:「我也差不多用這種方式,三宅恭次怎麼回應你的?」

  李雲帆搖頭:「沒有任何回應,也不解釋,不過,我想他自己會調查的。」

  唐千林看著李雲帆道:「這是個機會,三宅恭次調查這件事,一方面自己會想辦法,一方面肯定會讓你從樸秉政那入手,他可不是傻子。」

  說完,唐千林又想起來什麼,問:「金古思呢?怎麼沒見到他?」

  李雲帆、易陌塵和倪小婉都搖頭。

  易陌塵道:「從我醒來到現在,就沒見到他的人。」

  倪小婉此時盯著桌面發呆,唐千林問:「小婉,你在想什麼?」

  倪小婉回過神來:「我還在想權教授和付教授的事情,師叔,你覺得……」

  倪小婉話說一半,沒再說下去。

  唐千林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沒辦法解釋,從前也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李雲帆湊近唐千林問:「他們兩人到底是……是什麼?」

  易陌塵喝了一口茶定了定神,肯定道:「鬼!要不,就是殭屍,也許是妖怪。」

  李雲帆不耐煩道:「扯淡!」

  唐千林端起杯子又放下:「我也不相信是鬼或者殭屍什麼的,但我不知道他們到底算什麼,因為我的的確確看到了他們兩人的屍體。」

  倪小婉想了想道:「也許不是他們的屍體呢?」

  「穿著打扮,外貌特徵一模一樣,怎麼會有其他兩個和他們那麼像的人死在那裡呢?沒那麼巧吧。」唐千林說著自己也覺得有點毛骨悚然,「還有,他們在那裡呆了兩年,兩年時間,靠什麼活下去?沒有食物,就算想喝水,也無法穿越百足天龍守護的那個棺材洞,正常人最多待上五六天就死了。」

  唐千林說完,大家都沉默了。

  所有人心裡都清楚,如果說權千章和付倍學是鬼的話,並不成立,鬼是沒有實體的,可權千章和付倍學有血有肉的站在大家跟前,這是所有人親眼目睹的。

  就算不是鬼,是所謂的殭屍,傳說中也沒有這種能說話,能走路,能思考的殭屍吧?另外,那有兩具屍體又如何變成殭屍?殭屍按理說是屍體變化而成的,但屍體變成了乾屍擺在那。

  另外,兩人為何記憶出現了那麼大的偏差?

  「也許……也許是七星屍。」易陌塵抬眼道,「別看著我,這是喬銅的分析。」

  唐千林聞言道:「誒,喬銅人呢?」

  李雲帆道:「原先喬銅和我在一起,醒來的第二天,就有人把他接走了,接他走的人是誰,我也不知道,沒有見過,應該是政|府的人。」

  唐千林閉上眼道:「偽滿政|府、日本關東軍、日本海軍、孤軍都在追查薩滿靈宮,我們旄捕一派也調查了這麼多年,薩滿靈宮裡到底有什麼東西,會驅使這麼多人去找?」

  倪小婉失神道:「還有惡薩和縫千屍的關係,師叔,現在還有惡薩嗎?」

  唐千林道:「不知道,如果非得說的話,關新月應該算一個,縫千屍還存在於江湖,不過不好找到他們,但以前我聽說在東北也存在縫千屍的分支,我想辦法查一查。」

  李雲帆道:「如果你有線索就告訴我,我始終是保安局的人,調查我最拿手,也好出面。」

  唐千林點頭,眾人也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就回到前一列車廂睡覺去了,只留下唐千林一人坐在那。

  他現在有些擔心唐子程,雖說賀晨雪是子程的生母,但她對孩子的那種態度,以及她所處的環境,都讓唐千林放心不下。

  當火車搖搖晃晃開到了哈爾濱站之後才停下來,這次車站外並沒有那麼多關東軍士兵站崗,替換的是滿洲國國防軍士兵,以及保安局的特務。

  很快,車廂門打開,穿著風衣,戴著禮帽,手中提著一個箱子,滿臉疲憊的樸秉政走了上來。

  樸秉政掃了一眼車廂內的眾人:「到前面車廂裡來,那裡寬敞些,另外,三宅將軍的命令是,從現在開始,這列火車就是秘搜課的移動辦公室,可以根據任務的需要,快速抵達需要執行任務的地點。」

  說完,原本想離開的樸秉政又駐足停下:「唐千林先生先過來,李科長和那個誰稍等。」

  樸秉政的模樣像是好幾天沒睡覺一樣,他說完之後走向下一列車廂,其餘人交換了下眼神後,看著唐千林走了過去。

  當唐千林走向下一列車廂的時候,車上原本的關東軍士兵也替換成了保安局的特務,而那些特務也不是原先樸秉政帶來的那批朝鮮人,換成了原本保安局的人。

  眾人都猜測,看樣子三宅恭次是發現了什麼,所以調整了部署安排,可是,他為什麼不撤換樸秉政呢?

  走進下一列車廂,唐千林才發現,這列車廂就是個會議室,會議室桌上鋪著一張巨大的滿洲國地圖,旁邊的櫃子中還擺滿了各類的武器,有一些還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樸秉政摘下了帽子放在桌子上,然後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咖啡:「你喝咖啡嗎?」

  唐千林站在那道:「我喝不習慣那東西。」

  樸秉政點頭道:「遲早會習慣的。」

  唐千林也不說什麼,只是看著樸秉政端著咖啡坐下。

  樸秉政示意道:「請坐,不要這麼見外,現在你可是秘搜課的中流砥柱,三宅將軍最信任,也是最依賴的人。」

  說完,樸秉政露出個怪異的笑容。

  唐千林落座後,樸秉政看著他道:「我在來車站之前的頭幾天,一直都在憲兵隊裡接受調查。」

  唐千林平靜地說:「樸課長,連你都接受調查了,更何況是我們?我又何德何能能成為三宅將軍最信任,最依賴的人呢?」

  樸秉政端著咖啡的手都在發抖,他穩定了下情緒,起身走到唐千林跟前,靠著桌子,俯身問:「錢斯年在你們這次的行動中到底做了什麼?」

  唐千林詫異地看著他:「樸課長,我想,你應該比我們清楚吧?還需要問嗎?」

  樸秉政深吸一口氣:「我可以把我在憲兵隊的回答,在你面前重新說一次——我沒有安排錢斯年做任何事!絕對沒有!」

  唐千林看著樸秉政那副模樣,加上他又從憲兵隊裡平安走出,這些彷彿都在向他證明,錢斯年和樸秉政並不是一夥兒的。

  難道錢斯年是單干?難道海軍的力量強大到讓錢斯年膽大到能夠在日本陸軍的眼皮底下幹這種事?

  想到這,唐千林沒有說話,只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樸秉政。

  樸秉政端著杯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無力地坐下:「張大根死了,另外一個姓朱的共黨還在憲兵隊裡。」

  唐千林平靜地說:「你說的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樸秉政摸著手中的杯子,雙手被燙得發紅依然不肯放開:「那兩個共黨嘴真硬呀,什麼都不肯交代,錢斯年領著張大根去執行任務,是他的計劃,因為他懷疑李雲帆是共|產|黨。」

  唐千林依然保持著平靜:「我再重申一次,這些和我沒關係,我也不想知道。」

  唐千林懷疑這是圈套,他必須小心謹慎,雖然他有心幫助李雲帆和抗聯,但也不能在樸秉政跟前暴露自己的意圖,他必須不斷重申自己只是個江湖人士。

  「至於李雲帆是不是共|產|黨,你我心裡都有數。我知道,錢斯年肯定說過,這些事是我指示的。」樸秉政帶著奇怪的笑容,「他想往上爬,在保安局內坐上第一把交椅,所以,他連關北鶴都不想放過。」

  唐千林知道時候差不多到了:「有件事,我沒有告訴給三宅將軍,但我現在考慮是不是應該告訴他了。」

  樸秉政顯得很緊張:「什麼?」

  唐千林起身走到樸秉政跟前,俯視著他道:「錢斯年親口承認他是日本海軍方面的人。」

  樸秉政立即道:「如果是真的,這麼機密的事,他為何會告訴你?」

  唐千林冷冷道:「因為他肯定我們都會死在那個洞裡,可惜,事與願違,他太小看我們了。」

  樸秉政眼珠子轉動著,在腦子中飛速思考著,不時抬眼去看唐千林。

  此時,兩人的角色似乎對換了,唐千林變成了審問者。

  唐千林俯身,對樸秉政一字字道:「錢斯年之所以那麼自信,就是因為他太相信你給他的那種藥劑。」

  樸秉政卻是很詫異:「藥,藥劑?什麼藥劑?」

  唐千林看著樸秉政那副模樣,冷笑道:「就是關東軍那支神秘部隊研製出來的藥劑,我可以肯定,是你給的,三宅將軍迫切希望查清楚非似山中的秘密,又怎麼會下達那種命令?樸課長,那種藥,你是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