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殺人

　　乞兒的眼睛抖了一下，緩聲問道：「誰派你來的。」
　　那人一聽這話，頓時就不鬧了，先是不輕不重的打了身邊兩個女人一下，然後整理了一下被拉扯亂的襯衫，歪著腦袋仰著脖說道：「可算是有一個明白人了，我就納悶了，堂堂台島宋家的得寵大小姐，還有萬年爛泥的大少爺，突然開著內地的車跑到我港島來，聽說還大鬧了一次海關……這個……進門不燒香，就是你們台島的所謂傳統嗎？」
　　聽到這話，乞兒直接翻了翻白眼，轉頭看了一下宋百斤，沒想到……事情竟然是因為宋家引起的。
　　也不知道宋家到底做過什麼事情，竟然被人從海關那裡就盯上了。
　　咧嘴一笑，乞兒說道：「這柱香不管是燒，還是扔，我們還是先找一個地方談一談吧，畢竟……」
　　他看了一眼四周圍過來的人群，笑道：「這裡可是針大點動靜，都能被天聽到的地方啊。」
　　總的來說，乞兒認定對方肯定是道上的，既然是道上的，就必須有他們的生活『範圍』，而君悅酒店永遠不可能成為他們的活動範圍。
　　那人嘿嘿一笑，摟著兩個女人，轉身就向酒店中走去。
　　還囂張的說道：「站著幹什麼吶？趕快點啊，跟上來啊！」
　　還小聲嘟囔著：「一群撲街。」
　　乞兒深吸一口氣，先是跟旁邊的服務員說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把車停好，房間號告訴我們，反正也沒有東西，我們一會自己去吧。」
　　說完，就領著眾人跟著那人走了上去。
　　坐電梯，開門後，對面又有一個獨立電梯。
　　再坐上去，僅有兩層，開門就能看到一個滿是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海面的餐廳。
　　港灣壹號餐廳，算是君悅酒店中一道獨特的風景線，最正宗的港式料理都可以在這裡面吃到。
　　而且……這裡充滿了上世紀三十年代的濃濃意境。
　　那男子選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了下來，乞兒等人也跟了過去，坐了下去。
　　男子扔過一張菜單，直接說道：「想吃什麼，自己點，我請客。」
　　乞兒卻把菜單拿到一旁，然後揮退了服務員。
　　歪著頭問道：「說，你是屬於哪個勢力，又為什麼對宋家這麼感興趣？」
　　那男子呵呵一笑，說道：「我不但對宋家感興趣，我倒是對你更感興趣，不知道……內陸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可以得到藍章的文件，不顧一切法規橫行無阻，吼吼——還帶著國寶滿世界的晃悠，你知不知道，熊貓……我們整個港島也只有海洋公園裡面才有三隻啊？還有一隻快死了。」
　　乞兒攤手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事，你們到底跟宋家有什麼矛盾？我們這次過來，就是遊山玩水的，並沒有帶著任何目的。」
　　難男子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怒道：「你說就行了？！大哥讓我看著海關，天天害怕內地的人過來『清場』，你一個身份不明的傢伙，偏生跟宋家的人混在一起，我不對付你對付誰？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誰也得不到好去！」
　　乞兒愣了愣。
　　聽對方的話，顯然這裡面……是有些誤會了。
　　對方肯定以為自己是天朝派來對付他們的秘密官員或者是什麼。
　　也是，最近沿海的幾個城市都鬧得正歡，所有道上的人都人人自危，就算是從深市那邊過來的時候，也能嗅到海關那裡有一種弄弄的『血腥味』。
　　乞兒沉吟了一會，轉頭對宋小道：「你們宋家……跟這港島的人，有過矛盾嗎？」
　　宋小小直接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啊，再說……這也不是我第一次來港島啊，都來了好幾次了，也沒有遇到這種事啊。」
　　其實如果是放在平常，要是宋小小遇到這種『痞子鬧事』，早就飛起大長腿一腳踢碎他*了。
　　可如今乞大師在身邊，一是有了依靠，二是……也要保持一下難得的淑女形象啊。
　　乞兒眉頭又皺了起來。
　　轉過頭問向那個混混道：「你們老大叫什麼名字？」
　　那混混最一撇，冷笑道：「現在想拜香了？哼，拜香也有拜香的規矩，你連門都沒有找到，怎麼拜？拜你自己啊！」
　　乞兒歎了口氣，突然站起身來，走到那落地窗前。
　　伸手入懷，日刃直接在手。
　　噗，插入了厚厚的鋼化玻璃中。
　　然後猛地劃了一個圓，整塊直徑一米多的玻璃竟然就被『掏』了下來。
　　這一幕可把周圍的人嚇壞了。
　　這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嗎？
　　乞兒卻緩緩轉過身來，身體一晃，便已經到了有些呆滯的混混面前，伸手一抬。
　　啪，打在脖頸之上。
　　混混只覺得渾身一麻，接著……便全身都不能動了。
　　乞兒單手就將他從座位上提了起來，然後走到窗戶旁邊，伸手，就把人『遞』了出去，讓他懸於空中。
　　腳下，還能看到一個游泳池，和遠處的高爾夫球場。
　　混混懵了一下，馬上反應了過來，大喊大叫道：「你……你敢！」
　　乞兒歪了歪頭，用十分平靜的語言說道：「我問你，僅僅是因為我好奇，我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準備在背後給我使絆子。」
　　他太冷靜了，手又太穩了。
　　被他提在那裡的混混都要瘋了，站在乞兒身後那兩個衣著暴露的女子已經瘋了，尖叫著就往外跑。
　　至於那些餐廳服務員，則是有多遠跑多遠，還好奇，躲在柱子或者牆角後面看。
　　混混下身一濕，尿了。
　　他不是怕高，而是害怕，自己的小命已經全部寄托在一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放開，而且胳膊並不算粗的手臂上了。
　　「我……我說，我都說！先把我拉回去吧！」
　　乞兒嘖了一聲，說道：「那好吧，我給你一分鐘時間，畢竟我也不能提著你堅持那麼久。」
　　混混吞了口口水，汗如雨下，趕忙說道：「是……是豪哥，豪哥讓我這麼做的，說要試探一下你們來這裡到底是什麼目的，並沒有……並沒有要打算對付你們啊！」
　　乞兒眨了眨眼睛，問道：「豪哥？豪哥為什麼會這麼針對宋家？」
　　混混哭著說道：「豪哥……豪哥跟台島的小志哥是好朋友，聽說……聽說蔣新志因為跟宋家的大小姐發生了衝突，結果現在被人卸了兩條腿，所以……所以……」
　　乞兒一愣。
　　蔣新志被人卸了兩條腿？沒有啊，自己當時確實是手下留情了啊。
　　誰幹的吶？
　　不過嘴裡卻說道：「哦？所以你們這位豪哥就想對付宋小小，替他朋友報仇了？」
　　「是的……哦不！不是！」那混混慌亂起來道：「都是上頭的決定，我就是個幹活的……」
　　還不等說完，乞兒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撇了撇嘴說道：「哎呀，到一分鐘了，真可惜。」
　　說完，輕輕的把手鬆開了。
　　一連串刺耳的尖叫，帶著混混那不可置信的眼神，致死都不相信對方真的會放手的『信心』，從高處摔落。
　　幾秒鐘後……
　　啪——
　　細微的響動傳來。
　　啊！！
　　下面人群瘋狂的尖叫也傳了上來。
　　乞兒聳了聳肩，看著對面被自己弄出來的大洞，撇嘴說道：「這裡風有點大，我們還是先回房間吧。」
　　說著，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領著丑兒向電梯走去了。
　　而那些本打算看熱鬧的服務員，現在都蹲在地上，死死把自己的腦袋往褲襠裡面塞。
　　他們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給摳下來。
　　好奇什麼啊？現在成了命案的人證，這可是……世界上最危險的身份之一啊！
　　直到電梯運行，看到乞兒等人不見了，他們才鬆了口氣，暗自警告自己，自己今天什麼都沒有看見，都臨時性的瞎了。
　　電梯中，宋百斤的腿一直在打著顫。
　　太突然了。
　　本來以為大師就是恐嚇一下對方，雖然手段比較嚇人，但不至於……真的就鬧出人命吧？
　　而且……明顯是大師就是要殺那個混混啊！
　　什麼一分鐘啊，半分鐘還不到吶，還看表？拜託，大師您一直也沒有手錶啊！
　　重重吞了口口水，宋百斤感覺自己想上廁所。
　　而宋小小也是瞪圓了眼睛低著頭，到現在還有些沒有回神。
　　乞兒輕輕一笑，伸手拍了拍宋百斤的肩膀，後者全身猛地抖了一下。
　　乞兒笑道：「不用怕，其實最不應該怕我的，就是你們吧？我可是為你們而改變了自己的規矩吶，現在整個世界上，除了你父親之外，真的沒有活罵過我的。」
　　意思很明顯，那些罵過乞兒的人，都是死人了。
　　而那混混之所以會死，當然……也是因為那張臭嘴。
　　乞兒並非嗜殺，而是……即便他不動手，那麼醜兒肯定會動手，還是別讓小姑娘的手上沾染太多的鮮血好了。
　　至於那個混混的死……乞兒心中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道上混的，有一個算一個，來一萬殺一萬，絕沒有一個是被冤枉的。
　　好人？壞人？
　　僅僅相對而言，而對乞兒而言，這種人就是壞人。
　　乞兒腦子好使，聰明，但卻是個極為慵懶的人，連臉都不自己洗的傢伙，做起事來的慵懶自然是天怒人怨。
　　所以他才沒有功夫去細分，自己不惹人，卻有人惹到自己，那麼便殺了，殺了乾淨。
　　對乞兒而言，『壞事』是個很奇怪的東西，沒有能力去做的事情，做了，便是不道德。
　　有能力做到，卻又不去做的，那是聖人。
　　乞兒明顯不是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