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李茂昌番外（二）

    我爺爺當時正在我後面挖坑，一聽我這話，當的一下就把手裡的鐵鍬扔在了地上，跌跌撞撞就往家裡跑。
    我也顧不上祖墳的事情了，把鐵掀扔下，跟著我爺爺就跑了過去。
    下雪天路滑，我爺爺又著急，他這個歲數骨頭脆，萬一哪一腳崴在了雪裡，下半輩子就得在炕上過了。
    寒風在我耳朵邊呼嘯而過，我一邊跑，心裡一邊猛跳了起來，孩子出事兒，孩子能出什麼事兒？鍾靈秀明明就在孩子身邊，是鍾靈秀有事兒走開，放了倆孩子在屋裡？
    就算這樣，李天罡那個小王八蛋在我師父那撈到了不少好處，連天師府的水猴子王都不在話下，一般的東西，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了。
    還是說，事情真的是跟五叔祖有關係……五叔祖又要把孩子給怎麼樣？
    這些猜測讓我腦子裡亂哄哄的，不過這麼些年，我也沒少經歷事兒，好歹也知道，遇事兒第一個，就是千萬不能慌，發生什麼解決什麼，慌也沒用。
    這會兒我爺爺腳底下果然滑了一下，眼瞅要歪溝裡了，我眼疾手快，一下就把我爺爺給撐住了。
    我爺爺甩開我，喘著氣就往家走，等到了家，我爺爺踉踉蹌蹌就往家裡跑，一腳把門踹開了。
    冷空氣夾雜著雪花撲進門裡，李天罡和李天璇就從屋裡出來了，瞪著眼睛就問：「出什麼事兒了出什麼事兒了？」
    鍾靈秀長手他們也跟在了兩個孩子後面，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們爺倆。
    我頓時也愣了，這孩子不是好好的嗎？出什麼事兒了？
    我爺爺一下就衝過去，把倆孩子上下一摸，回頭就瞅著我。
    這會兒李曉晴才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過來，呼哧呼哧的說道：「哥，爺爺，你們怎麼也不等等我……」
    我立馬就問道：「小晴，孩子不是好好的嗎？」
    「是啊！」我爺爺也站起來了盯著李曉晴。
    李曉晴這才說道：「你們倆也太著急了吧？都不聽我把話說完，跑的就這麼快！不是咱們家這倆孩子出的事兒！」
    我和我爺爺頓時大眼瞪小眼：「啥？」
    李曉晴拽著我的胳膊就把我往外面拉：「是五嬸子家小厲害，還有……你跟我過去就知道了！」
    五嬸子也是本家親戚，小厲害是她孫子，這孩子生下來不會哭，把五嬸子一家人嚇了個好歹，五嬸子怕這孩子天生老實，以後讓人欺負，就給起了個小命叫小厲害，比李天罡大一歲，昨天還一起吃?大鵝來著。
    等到了五嬸子家，還沒進門，就聽見了裡面是五嬸子汽笛似得哭聲，拉的很長：「好端端的個孩子，怎麼就沒了……」
    等我進去了，五嬸子見是我，一把就把我給抱住了：「茂昌啊，你且得想想法子，把小厲害給找回來！」
    我一瞅五嬸子這個面相，心就提起來了。
    五嬸子的面相，是個小凸骨子臉，這種臉犯孤，也就是俗話說的「妨人」，確實，五嬸子自己是個寡婦，拉扯孩子不易，可現如今，她子女宮死灰，可不是正說明自己的後代現在倒了霉了？
    五嬸子跟我爺爺一樣，也是留守老人，小利害爹媽都在城裡務工，也沒趕回來。
    五嬸子一邊哭一邊說道：「你說，小利害爹媽把孩子交給我看著，我也沒給看好，他們回來，我可怎麼交代啊……」
    我連忙安慰五嬸子，說小厲害未必真出事兒了，我們幫著找找，先別著急。
    雖然五嬸子的子女宮是死灰色的，但還沒到了「黑」的程度，死灰色，主「迷」，說明小厲害是被迷到了那兒找不著了，人目前還沒事兒——不過還是的盡快找回來，因為死灰色，也主「險」，孩子確實不安全。
    再加上，五嬸子人中過了一條極細的黑線，正說明身邊的人邪氣入侵——這種情況一般只能從本人臉上看出來，所以普通相面的看不出來，只有天階能看得出來。
    要是遇上了鬼打牆，親人臉上就會有這種表現。
    我就讓五嬸子細說，小厲害是怎麼丟的。
    五嬸子抽抽噎噎的就跟我講述了起來，說昨天本來還好好的，到了半夜她迷迷糊糊看見小厲害從床上爬了下去，還以為小厲害是去上廁所了，也沒多想，翻身又睡著了，結果第二天一睜眼，才發現小厲害的被窩還是空的，伸手一摸——裡面都涼了。
    那麼小的一個小孩兒，橫不能在院子裡呆了半天啊！
    這把五嬸子給嚇的，趕緊起床就去找小厲害，可院子裡裡外外都翻了一個遍，也沒發現小厲害的蹤跡。
    五嬸子跌跌撞撞的在村裡找人，結果一問之下，不光是小厲害，二麻嫂家豆丁，三頭哥家小柳柳，都給不見了。
    這些孩子都跟小厲害歲數差不多，全是自己下床就不見了，把這幾家大人給急的，可不是就跑來找我想法子，碰上李曉晴出來，才知道我不在家，李曉晴覺得事情挺嚴重，二話不說，就跑祖墳去找我了。
    這會兒其他一些丟了孩子的親戚也都來了，看見我就都跟我哭訴了起來，說事情很邪，讓我趕緊想辦法。
    確實挺邪的——還是集體失蹤。
    我到了丟孩子的這幾家看了看，果然——無一例外，這幾家人窗戶根下的雪裡，都有腳印子。
    跟我看見的那幾次一樣。
    這會兒幾個本家親戚從墳地上回來，也看看到底什麼情況，一瞧見我，就問我祖墳那事兒怎麼整？當務之急，也得把五叔祖給找回來啊！
    當然是要把五叔祖給找回來的，可五叔祖現在在什麼地方呢？
    而這些孩子……
    「喲，」花娘的聲音也從我背後響了起來：「這……不是壽鞋的底子嗎？」
    我們這邊講究人死了要穿壽衣下葬，鞋也是要穿壽鞋的，壽鞋的底子上，都有蓮花的圖樣，這叫一步生蓮，往生極樂——傳說之中西方極樂世界，就是踏著蓮花為階梯上去的。
    我就看向了花娘，問她有沒有什麼線索。
    花娘皺起了眉頭，尋思了半天，這才猶猶豫豫的說道：「你們家五叔祖沒孩子，想必是挺喜歡孩子的……」
    眾人的面色悚然一動——五叔祖自己沒後代，所以連個燒香的都沒有，冷冷清清的過了這麼多年，橫不能——是五叔祖看著幾個孩子招人喜歡，拉下去給自己作伴了？
    想到了這裡，五嬸子一個倒仰就躺在雪地上了，李曉晴他們趕緊去給又五嬸子掐人中，又給她揉太陽穴，讓她振作點，五嬸子一手在雪地上胡亂拍打了起來：「五叔祖這個老不死的，自己不生孩子，把人家孩子弄走了算什麼，要不怎麼他絕後，連個給上墳的都沒有，他缺德，活該！」
    李天罡跟著插了一句嘴：「五嬸奶奶，五叔祖不是老不死，他早死了。」
    五嬸子反應過來，看向了李天罡，這麼活蹦亂跳一點事兒沒有，又想起了自己家小厲害，對比之下，更覺得自己命苦，滿雪地的打起了滾兒。
    我就把李天罡兄妹倆拽開了，讓他們別添亂。
    鍾靈秀低聲說道：「別是屍變了吧？」
    是啊，我擔心的也是這一點，昨天我確實也感覺出了死氣來了。
    羅明這會兒也插進來，低聲說道：「你們家祖墳我剛才過去看了一眼，不像是能鬧屍變的樣子啊……」
    羅明這幾年得了羅老爺子的真傳，看堪輿越來越進步了。
    照著羅明的話來說，我們家的祖墳肯定是高人選的，這是端端正正的蛟龍出海地。
    所謂的蛟龍出海地，是一條山脈從北向南運行，成扭腰形，前大後小，有蛟龍出海之勢，在山的左方，龍腰部長出一個土包，土包的正東方又有圓山一座，距墳一百至三百米，東方之水從圓山的右方向流去，墳墓葬在土包的中間，迎著東方的太陽，此地出文貴。
    所以迎風止水，四面圍的嚴絲合縫的，應該當初怕就怕內裡出了岔子，而且墳山往東迎著青山，阻隔了鬼門，陰氣進不去出不來，按理說只會出貴人，不能屍變的。
    我也覺得我們家老墳山按理說沒啥問題——畢竟祖祖輩輩都是吃陰陽飯的，橫不能自己栽在自己手裡吧？要出行屍的地，那得是窮凶極惡的地。
    不過……這種地要是也能出行屍，那必定是個蛟龍出海都壓不住，特別厲害的行屍。
    真的要是出了蛾子，那我們家，就真是喂鷹的讓鷹啄眼睛了。
    馬洪波這會兒也湊過來了，立馬說道：「李教習，你放心吧，真的要是你們家那位祖宗屍變了，我姓馬的一准給好好拾掇過來——也不用謝我，到時候對你們家祖宗多有得罪，你別跟我計較就行。」
    羅明直撇嘴：「是不是還不一定呢，你個馬傻子就這麼積極，表面上冠冕堂皇，我看是跟小孩兒有關，功德給的多，你是想著進金鈴鐺吧。」
    馬洪波這幾年也有進步，已經跟羅明小胖子一樣，都是銀鈴鐺了，顯然也是被羅明說破了心事，臉一紅倒是反應過來了：「你個羅二愣子還說我，你敢說你沒這個心思？」
    我讓他們別吵吵，自己就琢磨了起來，到底上哪兒找人。
    現在看來，這個五叔祖要的是小孩兒。
    我就問鍾靈秀昨天有沒有聽見什麼動靜，鍾靈秀搖搖頭，說昨天也是聽見了一點聲音，但就在我和濟爺的房間那裡停留了一下，並沒有往她們屋子那邊去，鍾靈秀感覺的出來那動靜是為著我們來的，也跟我爺爺想的一樣，以為是老祖宗過來看孩子的，所以也沒當回事。
    五叔祖昨天晚上確實來了，而其他的小孩兒都消失了，就我家這倆活寶沒事兒，難道五叔祖是柿子撿著軟的捏，可能鍾靈秀這邊不好下手，所以也沒動我這裡的心思？
    找不到他，就得把他給引出來，可這事兒挺危險的，我就看了那倆活寶一眼。
    李天罡素來猴精猴精的，一下就看出來我是什麼心思了，立馬抱住了我的大腿：「爸爸，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那個五叔祖是想著找小孩兒是不是，以小孩兒為誘餌，一定能把那個五叔祖給釣來，我來給爸爸當誘餌，」
    「胡說八道，」鍾靈秀一下就把李天罡給拖回來了，立起眼睛來：「做什麼誘餌？現在五叔祖是個什麼來歷還不清楚呢，你瘋了，就拿著自己孩子冒險？」
    正所謂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再說了，那也不是狼，是我五叔祖啊。
    不過這話我沒敢說出來。
    羅明和馬洪波一擠眼，露出個「老婆奴」的鄙夷表情，我跟鍾靈秀沒本事，跟他們還是比較硬氣的，立馬瞪了回去，他們倆就低眉順眼把眼神給壓下去了。
    我就好言好語的勸鍾靈秀：「你看，現在家裡的小孩兒，除了這倆，都被抓走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抓五叔祖也得想個法子不是？咱們也不能拖著，你說萬一其他小孩兒再被抓去呢？」
    村裡其他小孩兒還多得很呢。
    鍾靈秀脖子一梗，毫不領情：「那是你的事兒，有這個功夫跟我廢話，不如趕緊去想其他主意，拿著倆孩子冒險，肯定不成。」
    說著，跟玩兒老鷹抓小雞一樣，就把倆孩子給護身後去了。
    以前我們談戀愛的時候，鍾靈秀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可怎麼一到了孩子的問題上，這麼油鹽不進的，這不是信不過我的本事嘛。
    其他主意，還怎麼想其他主意呢？
    前因後果，還是得從墳地裡查。
    我就讓本家這些親戚先把自己家的孩子全看護好了，跟著幾個小輩，就又回到了祖墳那去了。
    羅明長手他們也跟著我過去了。
    等到了墳山，我就蹲在了五叔祖的棺材邊研究了一下——這五叔祖的墳地就在蛟龍的下顎附近。
    長手站在高處往下一看，卻來了一句：「你們家這個蛟龍，張嘴了。」
    張嘴？羅明趕緊跟著就上了高處，往下一瞅，也一拍大腿：「媽呀，可不是張嘴了嗎！李教習，你快來看看！」
    我趕緊跟著他們就上去了，往下一瞅，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蛟龍出海局，應該是閉著嘴，取蓄勢待發，一飛沖天的意思，可五叔祖位於嘴部的墳地一塌陷，看上去這個蛟龍就張開了嘴，完完全全，是個「吃人蛟龍」。
    吃人蛟龍——主折子孫。
    而吃人蛟龍一張嘴，吞的是陰氣，埋葬在了蛟嘴邊的，必為大凶。
    這樣不行，放著不管，其他小孩兒一定也會出事兒，我得趕緊想轍把孩子們給救出來。
    正尋思著呢，我褲腿就被人拉了一下，回頭一瞅，李天罡來了。
    我頓時一愣：「你自己來的？」
    李曉晴這會兒也跟過來了，說道：「哥，我是耐不住他纏，把他帶來的。你要是有什麼事兒可得快點，嫂子發飆我怕你受不了。」
    我連忙點了點頭，就看向了李天罡：「你想怎麼著？」
    「還是那句話，」李天罡搖頭晃腦的說道：「這是咱們李家的事兒，我身為李家的傳人，當然不能不管了，爸爸你可是天師府的首席天師，有幾個比你厲害的，我給你當魚餌，你儘管釣魚吧！」
    別說，這小王八蛋深得我的真傳，竟然還挺深明大義的。
    「哥，你這可得考慮清楚了。」李曉晴低聲說道：「這要讓嫂子知道了，你不死也得扒層皮。」
    「胡說八道，」我瞪起了眼睛：「你還真以為我怕她？婦道人家知道什麼，還不如我兒子深明大義，就照著天罡說的，我把他們給引出來，魔我都能對付，不信五叔祖有通天的本事，我親自出馬還搞不定？」
    李曉晴把個挺好看的櫻桃嘴撇的跟鯰魚似得，一副「你就吹吧我不揭穿你」的表情。
    嘿，我就想說她兩句，可一回頭，長手他們全是鯰魚嘴，跟等著看我笑話似得。
    我也沒跟他們一般見識，就把李天罡給抱起來了，說道：「這事兒是你自己主動提出來的，咱們可先說好了，一會兒你別出什麼蛾子拖後腿。」
    李天罡把小胸脯子拍的山響：「爸爸您就瞧好吧，絕對不給窺天神測李家丟人。」
    算是個漢子。
    我挺滿意，剛想再跟李天罡說幾句，可忽然就發覺，李天罡的口袋裡面硬邦邦的，像是裝著什麼東西。
    我以為是糖，可李天罡察覺出來了我的視線，就獻寶似得把口袋給打開了：「爸爸你看，好貨。」
    一個小兔崽子能有什麼好貨，難道是高級糖？我就想讓他少吃點，別回頭弄一嘴蟲子牙，可視線一落到了他口袋裡，我頓時就給愣住了。
    臥槽，珍珠？
    這些還不如一般的珍珠，有成人指甲那麼大，一個個溜圓溜圓的，白膩動人，特別好看。
    「這玩意兒彈球不錯，」李天罡說道：「滾的可快了。」
    我立馬問他：「你從哪兒弄來的？」
    李天罡看我反應這麼大，還挺納悶：「我從鳥窩裡掏出來的。」
    鳥窩——對了，鳥是喜歡這種閃亮的東西，還會把這種東西擱在窩裡裝飾，可我們這地方離著海遠得很，它們上哪兒叼珍珠去？
    再說了，這些珍珠又勻稱又剔透，肯定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必然得是有點來歷的，不過，是什麼來歷呢？
    算了，這事兒後頭再說吧，先把五叔祖的事情給搞定了再說。
    這麼尋思著，我就抱著李天罡，去找陰氣比較旺盛的地方——引五叔祖出洞。
    長手出了主意：「你們這的陰河好像就不錯。」
    對了，村裡是有個陰河，傳說之中，我們這的陰河能聯通到了地府，確實陰氣旺盛，那就放到陰河那邊試試看。
    陰河很長，聯通附近幾個村子，幾個村子約定俗成，都不許人下河，因為下過河的，沒有幾個能出來的——我算一個，千樹哥算一個，都不是什麼尋常人。
    夏天陰河附近都是蘆葦，現在蘆葦雖然干了，但還是很茂密。
    我把李天罡放在了河邊，叮囑他千萬不要亂動，一幫人就藏在了蘆葦蕩後面。
    因為人多，陽氣重，怕驚擾了五叔祖，所以我就讓他們各自分散開，這會兒李天罡隔著蘆葦勉強還能看到我們，跟我們比了個「ok」的手勢。
    他先是老老實實的在原地等著，可一直沒動靜，小孩兒嘛，天性好動，窮極無聊就把那一把珍珠拿出來彈球玩兒，我正屏氣凝神的隔著蘆葦觀察他呢，忽然耳朵就是一陣劇痛，好險沒「媽呀」一聲的叫喚出來。
    回頭一瞅，我這心臟一下就提了起來，好險沒當場驟停，只見鍾靈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厲聲說道：「李天罡被你弄哪兒去了？」
    我趕緊握住她的手：「輕點輕點，李天罡正給李家做貢獻呢……」
    李曉晴在一邊歎了口氣，露出個「我就知道」的表情。
    鍾靈秀毫不留情的把我耳朵個逆了過來：「你還真拿自己親兒子釣魚了是不是？感情他不是你自己生出來的，你就不知道疼！我生他拼了半條命，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叫你……」
    話說到了這裡，鍾靈秀抬起頭，就找了起來：「你把李天罡藏在哪兒了？李天罡？跟媽媽回去，別跟你爸胡鬧！」
    蘆葦蕩子附近挺幽深的，一喊出動靜都帶回聲，鍾靈秀這麼一鬧，釣魚活動肯定得失敗，我沒法子，只好直起身子來去看李天罡，可這麼一看，我一身寒毛就豎起來了。
    李天罡不見了。
    剛才他好好端端的在河邊彈珍珠呢，這麼一會兒，怎麼就不見了？
    我立馬看向了長手他們，長手他們這會兒也都站起來，大眼瞪小眼的。
    不用說，鍾靈秀這麼一來，他們的注意力全被分散了，李天罡就那個時候消失的。
    能把我們這幫人給瞞住——好快的手！
    鍾靈秀也發現了不對，趕過來一看，就看見地上還剩下幾顆珍珠，回手就把我給揪住了，聲音尖銳的變了調子：「李天罡呢？你說，李天罡呢！」
    我趕緊讓她冷靜點，蹲下身子就看向了李天罡剛才待著的地方——幸好剛才我留了個心眼兒，為了萬無一失，給李天罡做了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