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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充大頭

    咋,被他們一看,我的心一下就沉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甚至帶著點危險的氣息,難不成,又要出什麼蛾子了?
    我跟著他們,也回過了頭。
    結果還沒等回頭,就覺得耳朵一陣劇痛:「誒呀……」
    接著,鍾靈秀的聲音冷冷的響了起來:「誰頭髮長見識短?」
    「啊?誰頭髮長見識短?不知道……沒聽說啊!」我連忙說道:「難道有人這麼說你?我跟他沒完!」
    老顧新一他們都假裝沒聽見,跟道門的人扯別的去了。
    鍾靈秀鬆開手,冷冷的看著我:「我看你得了大城隍爺撐腰,是膨脹了。」
    「哪兒敢啊,我又不是氣球,有啥好膨脹……」我順手就把鍾靈秀的手撈在手上了,很誠懇的說道:「我就是想幫幫你。」
    鍾靈秀的手不自覺就僵了一下,默默的把我的手也握緊了。
    我特別喜歡看她臉紅的樣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像山桃花。
    她平時脾氣也挺大,可好像沒有真的跟我發過火,動過氣。
    這樣真好。
    我回頭看見了還聚在一起呶呶不休的卞家人和鍾家人,問道:「那天師府的事兒,你是怎麼打算的?」
    鍾靈秀也看向了被包在裡面的長手,歎了口氣,說道:「還能怎麼辦,就按著你說的辦。」
    其實,也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一切好像都要結束了。又好像會有新的開始。
    這會兒我忽然還想起來了,因為地府工作人員不能見親人,我還一直都沒看到千樹哥,怎麼也得跟他道個謝。
    我就問鍾靈秀,千樹哥上哪兒去了?
    鍾靈秀回過頭,找到了:「大城隍爺家裡的人都來了,對他噓寒問暖的,你有什麼話,我捎給他。」
    我回過頭,看見千樹哥背對著我站著,他面前是之前在城隍廟見到的癟嘴老頭兒,大塊頭小伙子,還一個死魚眼年輕人,那年輕人一看出身就很好,長得也很好看。
    還有好幾個漂亮姑娘,有罵他的,有關心他的。
    千樹哥人緣真好——比我好。
    不對,再一尋思,我人緣其實也不錯。
    「算了,道謝這種事情,還是親自開口比較合適。」我接著說道:「而且,你以後也算他的親戚了,也不好見面了吧?」
    鍾靈秀一愣,有點難以置信的看了我一眼:「你是說……」
    「以前說好了,等我升上了天階,咱們就能結婚了,」我看著鍾靈秀:「還算不算?」
    鍾靈秀的眼睛裡猛地就閃了淚光。
    但她轉過臉,沒讓我看,還努力梗著脖子,想讓眼淚存在眼睛裡,別掉下來。
    她從小就是這樣——特別倔強。
    可畢竟是孩子,總有哭鼻子的時候,她就那麼望著天,像是要把眼淚給憋回去——其實,怎麼可能憋回去呢?
    我把她拉回來,將她按在了懷裡:「想哭就哭出來,有什麼?我在,沒人敢笑話你。」
    她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白襯衫,我摸了摸她的頭。
    一直裝成很強悍的樣子,很累吧?以後,我可以護著你了。
    女孩兒比男孩兒發育早,小時候她老是比我高,可現在,我終於比她高了。
    能夠真的給她遮風擋雨了。
    「茂昌。」
    這會兒,一隻手從背後搭在了我肩膀上:「什麼時候喝你喜酒?」
    是千樹哥的聲音。
    我就笑:「這得問我媳婦。」
    鍾靈秀本來哭的鼻音很重,可一聽這個,忍不住又笑了:「大城隍爺別聽他瞎說……家裡有老人,要聽老人的。」
    「是啊,」千樹哥笑的很爽朗:「二大爺身體現在好了,天天急急火火的等著抱孫子呢。還李國慶,養了好幾隻大鵝,說什麼也不給我吃,要留著你結婚再宰,你說氣人不氣人,還有……」
    千樹哥還想說話,那邊就有人叫他,他鬆開我的肩膀,說道:「現在魔剛被平息下來,百廢待興,我得趕緊回去幹活。」說著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會不會忙禿了啊。」
    說著,千樹哥就過去了。
    我沉思了起來——家族裡有沒有禿的先例呢?真要有這個遺傳就不好了。
    「你們吵什麼呢?」正這個時候,一個人氣急敗壞的跑了過來,直眉瞪眼的就說道:「靈秀,這怎麼回事,魔呢?還有……卞家人又鬧什麼蛾子呢?」
    之前禿頭二伯不見人影,這會兒來了。
    鍾靈秀把事情說了一遍,禿頭二伯看向了長手,氣的橫蹦:「這麼說,咱們還真把一個小雜種給當成鍾家人養了這麼多年?這些卞家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靈秀,別的不說,把這些卞家的給我一網打盡,反正那個姓卞的也被茂昌給收拾了,正好,趁著他們群龍無首,現在立馬下手,免的夜長夢多,養虎為患!」
    別說,禿頭二伯還真是第一次跟我叫「茂昌」。
    鍾靈秀立刻說道:「那不行,咱們天師府現在也受到了重創,再跟他們打,那不是同歸於盡嗎?」
    「就他們?」禿頭二伯冷笑了一聲:「你也太把他們當回事了,就是一幫烏合之眾!」
    說著,禿頭二伯對著天師府的人就吼了一聲:「魔都沒有了,你們還留著這些姓卞的幹什麼?還有那些天師府叛逃過去的,還不把他們給收拾了!」
    臥槽,這特麼的不是卸磨殺驢嗎?有這麼不地道的嗎?
    天師府的跟卞家的新仇舊恨,一個個本來就各自恨對方恨的牙根癢癢,就等著一個做主的能說句話,禿頭二伯大小是個領導,一開了這個進口,可把天師府的高興壞了,也不顧之前跟魔死磕的時候受的上,打了雞血一樣,對著卞家的就撲。
    尤其還有多事兒的,聲稱長手本來就是姓卞的埋在了天師府的定時炸彈,現在終於露出尾巴了,要把長手也一起收拾了。
    這一聲,把天師府的仇恨都給煽動起來了。
    我很鍾靈秀還沒來得及阻攔,而長手對專業知識雖然很擅長,但是性格是很遲鈍的,否則也不可能這麼久才察覺出真相,眼瞅著天師府的要反撲,他還跟那瞪著眼睛一臉懵逼。
    這會兒天師府一個姓孫的武先生一馬當先,揪住了一個老卞家人就要摔過去,那老卞家人歲數大,哪兒扛得住,眼瞅就要被懟地上了。
    這個歲數的老人,但凡摔個結實,弄個粉碎性骨折,餘生就只能在床上度過了——我稍微有點印象,聽著剛才卞家人那一說,這個老人怕是長手的堂叔。
    我搶了一步就要攔住老孫,可還沒等我到那兒,老孫自己忽然飛了起來,一百八十來斤的身軀重重的摔在了我腳邊,光噹一聲,掀起了一層浮土。
    我給嚇了一大跳,尋思這老卞家人夠牛逼的,這不廉頗嗎?老當益壯。
    可一抬頭,我見那個堂叔也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像是百思不得其解,也不知道那老孫是怎麼飛出去的。
    我心裡就明白了,越過那個堂叔一看,果不其然,動手的,是長手。
    長手陰沉著臉,死死的盯著老孫。
    老孫能生擒行屍,膽子從來都不小,可一接觸到了長手那個眼神,這個鐵血壯漢也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那個眼神,跟獅子老虎碰到了威脅家人的外敵一樣,又冰冷,又鋒銳。
    那個堂叔順著我的眼神,發現保護他的原來是長手,眼淚一下就流下來了。
    別說,這個場面,確實很讓人心酸。
    其他卞家人,也一下有了主心骨,因為之前長手一直沒表態,他們還有點緊張,現在長手出了手,無異於已經站在了這個「自己人」的立場上了,立馬把卞家人的感情給調動起來了。
    這個長手……終於有了真正的家人了。
    禿頭二伯見狀,跳腳就罵:「我們天師府給吃給喝,合著養出了這麼個吃裡扒外的奸細,喂不熟的狼!天師府的,還愣著幹什麼,誰把這個姓卞的抓住,我就讓誰當理事天師!」
    這話一出口,天師府不少人眼睛都綠了,餓狼似得就往上撲,長手咬住了牙,冷冷的護住了那幫姓卞的,也要跟天師府的死磕。
    而我卻站在了前面,大聲說道:「天師府的,都給我停下來,誰也不許動。」
    天師府的一聽,轉頭一瞅這話是我說的,頓時都不敢動手了,眼巴巴的瞅著我。
    禿頭二伯一看,感覺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極大的挑戰,立刻指著我的鼻子就說道:「李茂昌,別以為你在封魔上立了點功,就能在天師府裡充大頭了,你算什麼東西?」
    我衝著他笑了笑,就看向了天師府的人:「你們是聽禿頭二伯的,還是聽我的?」
    禿頭二伯一聽這話,暴跳如雷:「你說誰禿?」
    而天師府的互相看了一眼,則齊刷刷的說道:「我們聽理事天師的!」
    禿頭二伯的臉一下綠了,就去抓鍾靈秀,兩手一個勁兒的抖:「靈秀,你看看你找的這個對象,你是要氣死我啊,你還站著幹什麼,把這個目無尊長的東西給我趕出去。」
    鍾靈秀看向了禿頭二伯,卻說道:「我也聽李茂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