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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身殉葬

「你說什麼?」獸醫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這樣不行!還不知道這種蛇是個什麼物種,貿然吃下去,是有生命危險的……」
  「你看他這個樣子。」我看向了獸醫:「你覺得,一個快死的人,還怕什麼生命危險?」
  獸醫一聽也是,不吭聲了,但還是有點不忍心似得:「可是……」
  羅曉梅猶豫了一下,也說道:「不是啊,李教習,他跟蛇感情那麼深厚,讓他吃蛇,他吃得下嗎?」
  我盯著姜四喜,說道:「他要是吃不下,就硬塞進去。」
  姜四喜瞪著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個魔鬼。
  這會兒,附近的香氣越來越濃郁了,只見長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拿起了一個廚刀,認真仔細,把那蛇切的一塊一塊的。
  那動作,充滿了對食物的敬畏之情。
  姜四喜又看向了長手,他的眼神充分說明,他覺得我們這幾個人,都沒什麼人性。
  不大會兒,蛇肉已經切好了,挺大一堆,細嫩白皙,撒點芝麻鹽一定好吃。
  跟長手一對眼,我就把姜四喜的嘴給掰開了。
  姜四喜這才反應過來,死命的掙扎了起來,嘴被卡著,自然是吐字不清:「你蒙方開窩……窩不吃,窩死也不吃……」
  我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如夢初醒,趕緊把姜四喜給摁住了,一邊摁一邊勸他:「四喜啊,我也不懂大師為什麼這麼做,但我看得出來,大師是個好人,一定是為了你好……」
  姜四喜哪兒聽的了這個,繼續踢蹬,就要掙扎,這會兒羅曉梅和丁嘉悅見狀,也上來搭了把手,把姜四喜摁的嚴嚴實實的,我卡嘴,長手塞肉,填鴨式的就把姜四喜把蛇肉給塞下去了。
  姜四喜怎麼可能肯吃,一邊吃,一邊就要吐出去,我就把他下巴打開,往裡灌水送。
  這一「灌鴨」,灌了我們一幫人每人一頭大汗,等天色亮起來的時候,這姜四喜已經把那些蛇肉全吃完了。
  與此同時,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東邊浮現了幾縷紅雲。
  我這才把手給抬起來,羅曉梅和老管家擦了汗,腳底下都虛浮了起來,眼瞅著累的要站不住。
  丁嘉悅也湊上來,仔細觀察了一下,立馬回頭看著我:「小師弟,你還真的神了!」
  老管家一聽這個,眨巴了眨巴眼睛,也盯著那姜四喜,這一看,老管家頓時興奮了起來,立馬抓住了我,因為太激動,也說不出啥來,只不斷重複著丁嘉悅的聲音:「神了,真的是神了!」
  這姜四喜的一條黑胳膊,眼瞅著慢慢變淺了——他能活下來了。
  獸醫剛才看我們,就跟看一幫野蠻人一樣,這會兒一聽這話,湊上來一瞅,也忍不住倒抽涼氣:「我的天,這……這怎麼可能?」
  「有我們李教習出馬,那沒什麼不可能的!」羅曉梅聽見誇我,比誇她還得意點:「怎麼樣,現在服氣了吧?」
  這姜四喜一看我們把他鬆開了,一咕嚕爬了起來,兩眼無神的盯著我們,忽然伸出了手,就往喉嚨裡挖。
  他想把那寫吃進去的蛇肉給嘔出來。
  可惜,那些蛇肉跟冰淇淋一樣,入口即化,他摳了半天,就嘔出了一點口水。
  老管家看著心疼,就去拉他:「四喜啊,事情過去了,已經過去了,你也別……」
  這一下,老管家碰到了姜四喜胳膊上的傷口,那幾片鱗片就給掉下來了。
  姜四喜根本就不管老管家,一下把手給抽出來,如獲至寶的就要把幾片鱗片給抓在手裡。
  正在這個時候,天緩緩亮了起來,一縷朝陽射在了姜四喜的手上,那幾片鱗片就迅速失去了光澤,在姜四喜手裡,跟花瓣一樣萎縮了下來,又一陣晨風吹過,那鱗片紙灰一樣,隨著風就飄了起來。
  姜四喜見狀,頓時就慌了,要伸手去抓那鱗片,可等他再把手掌打開,手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他蹲下,不聲不響,流出了一臉的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羅曉梅「哇」的一下就哭出了了——比當事人哭的還響。
  阿七有點厭煩的看了她一眼:「有么子好哭的,我還心疼呢,都沒哭!」
  你們倆心疼的,根本就不是一種東西。
  就連波瀾不驚慣了的長手,也忍不住歎了口氣,怔怔的望著姜四喜出神:「又是這樣……」
  他想起了他媽,為了他活著,不惜自己死掉的媽。
  我忽然想起來,我派大金花去借鼎的時候,大金花說了一句:「值不值得呢?」
  大金花八成從那個時候,就知道這個白蛇求我借鼎,到底是為了什麼。
  說起來,自從把鼎給借來,這大金花就沒蹤跡了,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我手腕上沒鐲子。
  她是沒回來,還是早料到了這裡會有這麼一場,根本不想看到,先躲起來了?
  我也跟著歎了口氣,就把手放在了姜四喜的肩膀上:「老管家說得對,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留下那鱗片,也沒什麼用。」
  「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連個念想也不給我留!」他抬頭盯著我,大聲說道:「晚秋,我要晚秋回來!」
  其實他心知肚明,這事兒只能跟個夢一樣,醒了,就完了。
  可他這麼一抬頭,我的心咚的一下就給沉下去了。
  臥槽,他胳膊上的傷明明已經好了,怎麼臉上的黑氣,還是沒下去?
  這說明,現在還是有危及到他生命的事情!
  我立馬抓住他,說道:「你心裡清楚,那個大白蛇是為了你才死的,你現在就告訴我,你跟她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又為什麼讓你中毒?」
  姜四喜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厭惡,一膀子就把我的手給甩開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非說不可,再不說,她就白救你了。」我說道:「你還是會死。」
  我這話一出口,老管家他們頓時全愣了:「什麼?這……這是怎麼回事?」
  「那更好了!」姜四喜的眼睛反而亮了,一把抓住了我:「我死了,就能見到她了是不是?」
  「你他媽的傻逼啊!」我一把揪住他,厲聲說道:「你這條命,是那個白蛇用自己的命換回來的,你要是死了,對得起她嗎?」
  姜四喜被我這一聲,吼的顫了一下,接著就跟想起來了什麼傷心回憶一樣,對著我就回吼了一聲:「你以為,我願意用她的命,換我自己的命嗎?要是她能活的好好的,我寧願就這麼死了!」
  我冷冷的說道:「你現在說這個沒屁用。你覺得,你浪費她一條命,真要是地下相見,你有臉嗎?」
  姜四喜一下被我這話給鎮住了。
  我對他的反應還是挺滿意的——他是恨不得以身殉葬,但他怕對不起白蛇。
  我就循循善誘:「你想明白就最好了,現在,說吧。」
  姜四喜一想到了他跟白蛇認識的時候,一癟嘴,好險又沒哭出來:「一開始,是因為,我的身上……」
  「哎呀,這是怎麼了?」正這個時候,一個挺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回過頭,看見了姜三元那張笑瞇瞇的臉,他掃視著這個一片狼藉的園子,問我們:「這是做什麼好吃的呢?可惜我沒趕上。」
  霍,一段時間不見,姜三元的遷移宮非常明顯的聳了起來,可見最近事業上春風得意,得到了很大的陞遷機會,這是大權在握的象徵,可見姜顯宗這一陣還真用心栽培他了——是拿他當自己接班人的那種栽培。
  官祿宮明亮,天庭豐隆,主大貴,貴不可擋的那種大貴。
  但就是有一樣,雖然姜三元還是滿面春風,和藹可親,可他兩道眉毛,帶了上次沒見過的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