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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紫金鈴

  是左一行的女人。
  
  我一下就給站起來了,奔著那個樓梯口就過去了。
  
  對了,上次左一行被阿七給下了白花蛇蠱,除了阿七又沒人能解的開,原來這個女人,是帶著左一行來求蠱神了!
  
  左一行留下的一橫一豎我還沒弄清楚,也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可我剛要往樓梯上跑,一邊就出來一個年輕男人,一下就撞在了我身上——他手裡拿著兩大杯冰啤酒,本來正想下樓,這下全撒在了自己身上了。
  
  我道了個歉就想繼續去追那個女人,可那個年輕男人惱羞成怒,一把就抓住了我,大聲說道:「哪裡來的個瞎蛾子,你媽忘了給你生眼睛了莫?」
  
  被這個年輕男人一牽扯,左一行女人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而那個年輕男人一看我注意力都不在他這,也不怎麼拿他當回事,更生氣了,一把就要將我從樓上給拽下來:「我跟你說話你聽得到莫?你是不是又聾又瞎?」
  
  他這麼一拽,我本能就還了手,可那人胳膊一抬,我就聽見了一聲鈴響,這個鈴聲可熟悉的很,是天師府的金鈴鐺。
  
  我低頭一看,頓時一愣,他的鈴鐺是藏在衣服下面的,這說明,是便衣形式,估計有什麼秘密任務。
  
  這人是個地階?
  
  我這麼一錯神,那人就鉗住了我的手腕子,要把我給翻過去,我順著他的勁兒一頂,半翻了個身,穩穩的站到了他另一側,倒是並沒有摔過去,他一愣,不知道我是怎麼做到的,但更惱羞成怒了,還要摔我,老張和小胖子羅明他們聽到了這裡的動靜,就都跟著趕過來了,一見有人要跟我打架,都給衝過來了。
  
  那年輕人一愣,罵道:「臭外地的就是不愛臉面,一個人打不過,呼朋引伴的上,你們屬豺狗的莫?」
  
  我立馬說道:「誤會了誤會了,咱們都是自己人……」
  
  「自己人?」老張他們跟那個年輕人頓時都給愣了,老張他們停了手,可那個年輕人卻冷笑了一聲:「哪個跟你們是自己人莫?」
  
  說著,他大聲喊了起來:「出來出來,外地人欺負到了咱們家門口咯!」
  
  應著他那聲音,走廊兩側的房間呼啦啦的出來了不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問道:「么子人這麼大膽子,敢太歲頭上動土咯?」
  
  這些人腰上,無一例外都晃蕩著鈴鐺的聲音,我聽得出來,基本上都是金的。
  
  這就是天師府在西川的分門了?這麼多金鈴鐺出現在一起,可不是什麼尋常情況,八成這附近出什麼事兒了——還得是大事兒。
  
  眼瞅著他們虎視眈眈要撲過來,我連忙把我的鈴鐺也露出來了:「真的是自己人,你們看看,我們是天師府來的。」
  
  那些人一看我們幾個身上都有鈴鐺,先是愣了愣,但仔細一瞅,就老張是個金鈴鐺,我們幾個都是銀的,(我一直沒顧得上換成地階金鈴鐺),這一下,他們的表情就有點不屑:「上頭天師府來的,還以為多大來頭,原來也不過是小腳色——有臊不在自己屋門口憋著,到我們西川來做么子?還敢欺負我們西川人!」
  
  「就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別以為上頭來的,就能在我們西川作威作福了。看看你們這幾個寒酸的鈴鐺,怕是點子跑腿的雜毛雞,跟天師府報銷差旅費的資格都沒有吧?」
  
  一個人就跟剛才被我撞了一身啤酒的那個年輕天師說道:「你也擔待一點吧。他們可夠嗆能有錢賠你那兩杯馬尿。」
  
  「哈哈哈……」
  
  他們都給笑了起來,看著我們滿臉的不屑。
  
  「臥槽,」小胖子低聲說道:「天師府重視門第,要是上其他的分門去,他們見了咱們這些直系,溜鬚拍馬還來不及呢,俗話說打狗也得看主人,咱們可都是首席天師的人,這些西川的吃了豹子膽了,這麼夜郎自大。」
  
  老張答道:「因為他們抱團兒……自己人被人欺負了,天王老子都不怕,眼下是以為李天師先欺負人,就給自己人打抱不平呢。」
  
  羅明從來都是嘲諷別人的,哪兒被別人嘲諷過,當時就翻了個白眼:「人家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我一開始不信,見了這些同門,這才算是給我上了一課,真是一點錯也沒有,門第都不會看,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天師府的。」
  
  「你說啷個是刁民了?」一個年輕天師頓時就被激怒了:「我可告訴你,別以為你們是上頭來的,就能騎在了我們本地人脖子上拉屎,說句不好聽的,你們上了西川,就算來個一去不回頭,我們也不用擔么子責任!」
  
  臥槽,連死亡威脅都用出來了,我也是大開眼界了。
  
  這會兒樓上樓下都出現了門響和腳步聲,顯然其他住店的也開門來看熱鬧了。
  
  真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冷清小店,住的人倒是挺多的——什麼裝束的人都有。
  
  這次來也是要來的低調點,最好誰也別驚動,我就放軟了口氣跟他們商量:「要不,咱們借一步說話。」
  
  「老子憑什麼跟你們借一步說話?」一個天師認定我平白無故欺負了那個被撒啤酒的年輕男人,挺護犢子的就說道:「要借一步說話可以,你站在這裡,讓我們同伴,從腦瓜頂澆你兩瓶子啤酒,你再給我們同班賠禮道歉,那我們就給你這個認錯的機會,這叫一報還一報。」
  
  羅明一下不樂意了:「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吧?你們知不知道他是……」
  
  老張歲數大,階層也不低,拉住了羅明,就站出來當和事佬:「一開始就是些誤會,咱們都是同門,這麼解決問題也不太好吧?要不這樣,我們請客,咱們一起到樓下喝一杯,老闆還要做生意,咱們也別在這裡影響別人,讓人看笑話。」
  
  這會兒圍起來來的人越來越多了,禿老頭兒的聲音也懶洋洋的響了起來:「要打架,外頭寬綽的很,莫要砸壞了老子店裡東西咯!也莫堵著門口,人家進不來了!」
  
  「你算么子東西!」那個天師可不管什麼一二三,甩手就把老張的胳膊給打開了:「請老子們喝酒,怕你們還不夠格!」
  
  這會兒店裡想從樓梯上通過的人也堵了不少,都怨聲載道的:「打麼不打?好狗不擋道咯!」
  
  那些天師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滾刀肉似得,還要說話,我抬頭就跟他們說道:「這麼說吧,現在,我命令你們給我下去。」
  
  那些天師一聽,頓時都愣了,你看我,我看你,接著都捧腹大笑了起來:「命令?哈哈哈哈……一個銀鈴鐺,跟咱們這些個金鈴鐺說命令?你們說說,老子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
  
  「我看不是你耳朵有毛病,是他舌頭有毛病。」剛才那個被我澆了一身啤酒的天師冷笑著就衝我伸出了手:「今天我就教給教給你,怎麼說人話。」
  
  一陣破風聲對著我的臉就撲過來了,我沒閃沒躲,伸手就把鍾靈秀給我的理事天師印章還有鈴鐺亮出來了:「還要我再說一次嗎?」
  
  那個印章是翡翠的,鈴鐺是紫金的,那個天師的手掌硬生生的停在了我面前,那個勁頭沒來得及收回去,腳底下也沒站穩,自己倒是奔著前頭撲過去,咕嚕嚕順著樓梯就滾下去了,滾的還挺遠。
  
  剩下的那些天師都微微張了嘴,全給傻了,像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理事天師……」
  
  我把東西收起來,衝著樓下歪歪頭,自己先下去了,身後先是一陣沉默,接著,腳步聲也整整齊齊的響了起來——像是小心翼翼的跟下來了。
  
  小胖子昂首挺胸,別提多解氣了,羅明更是樂不可支:「你說怎麼著,要裝逼,被雷劈!這臉打的,我都替你們疼!」
  
  老張比較沉著,臉上不動聲色,可表情也挺過癮的,得意洋洋就跟在了我後頭。
  
  那些天師脾氣再大,沒一個敢吭聲的,那個摔下去的天師摸著自己的腦袋,一副哭都哭不出來的樣子,顯然嚇的不輕。
  
  等坐在一起,對著滿桌子的鹽水毛豆,他們也都很拘謹,各自瞅著盤子瞅著我,一個個的大氣都不出——顯然他們為了自己剛才跟我那個態度,後悔的場子都青了。
  
  我就和氣的說道:「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都別放在心上。」
  
  那些天師聽了,才露出一個如蒙大赦的表情,紛紛跟我道歉,一個歲數大點的連忙說道:「我們這些土包子,吃辣子長大的,脾氣爆,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可莫要跟我們一般見識。」
  
  欺負軟的怕硬的,哪兒都一樣。
  
  我擺了擺手說這事兒翻篇了,接著就問他們,這麼多地階全上這裡來,是為什麼事兒來的?
  
  那個天師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來……也是因為,黑水塔這邊,鬧了亂子,蠱神出事了。」
  
  我心頭一提,就問他們,蠱神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