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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七竅血

  我頓時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在電視劇裡見過多少回了,不是好兆頭啊!
  我尋思了一下,就說道:「你先說好的吧。」
  飛殭還沒來得及說話,黃二白就搶著說道:「我告訴你,你這次給鍾靈秀立了大功,出於功必賞,過必罰的規矩,天師府要嘉獎你,內定了要升你當了理事天師!」
  理事天師?
  我還想起來了,偌大的天師府,理事天師一共就只有兩個,分為正副,正是首席天師的左右手,是專門協助首席天師處理天師府事宜的,權力很大,就連首席天師也得讓幾分。
  現在的理事天師,正的就是袁青城。
  副的本來是左一行,但現在左一行成了喪家之犬,肯定是回不了天師府了,看來這個位置空缺了下來,給了我了。
  人生三大樂事,陞官發財娶老婆,這可是頭等大事兒。
  不光如此,理事天師有自己獨立的辦公處,還分給住宅,從此以後揚眉吐氣,誰也不敢看不起我了,這不是走上人生巔峰了嗎?
  「怎麼樣,算好了吧?」黃二白接著說道:咱們天師府這麼多年,可都沒有過一個地階的理事天師,更沒有從道門升上來的天師能有這種殊榮,你算是大姑娘上轎子——頭一回!」
  這個歇後語用在這裡,咋聽著怪怪的?
  不過這不重要,我正想高興高興,但想起來他們倆那話,心裡一沉,就有了不祥的預感:「好事兒說完,該說壞事兒了,不過,我都升了這理事天師了,還能有什麼壞事兒?」
  當了理事天師,能調動整個天師府的人馬,有什麼壞事不能平了的?
  「壞事兒嗎?」黃二白咋了咋舌:「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就任理事天師那一天!」
  我一下愣了:「你什麼意思?」
  黃二白摸了摸我的心口,小心翼翼的看著我:「你沒覺得,你身上多了什麼東西?」
  我一下愣了——難道他說的是那個跟我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媽的這都知道,黃二白還真是個神醫。
  我連忙就問他:「這東西……是什麼?」
  「你問我?」黃二白一瞪眼:「我還想問你呢!我看你怎麼跟小靈秀交代。」
  不是,我幹啥要跟鍾靈秀交代?
  我剛想問他,就聽見一陣腳步聲,鍾靈秀來了。
  黃二白一看,低聲就說道:「說曹操曹操到,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不是,你這老頭兒要說就把話說利索點,話到嘴邊留半句算是怎麼回事……」
  「別胡說八道,我才五十八!」
  黃二白跟我使了個眼色,甩手吹著口哨就去弄藥了,可表情挺八卦的,像是預備看熱鬧。
  「怎麼了?」鍾靈秀這會兒也進來了,聽見了我和黃二白的對話,莫名其妙的。
  我還想起來了之前鳳凰牌樓來偷魂瓶的事情,連忙問鍾靈秀怎麼樣了?
  鍾靈秀一皺眉頭,低頭看了看我的傷,又小心翼翼的拿手帕給我擦臉:「自己都這樣了,還惦記那些事情幹什麼,管好你自己吧。」
  我一尋思也是,當時我讓黃二白給悶倒了,也沒幫上什麼忙。
  看見我一身的繃帶,鍾靈秀顯然有點心疼。
  這個年頭普遍都用紙巾,很少有姑娘再用手帕了,她的手帕上有跟她一樣的味道,說不出什麼花的香氣,就是特別好聞。
  這個味道讓人心不由自主就跳起來了。
  飛殭好死不死的插嘴:「李茂昌,你臉紅了。」
  「管你啥事兒,照著你的藥切。」
  人都死了,還這麼多話。
  鍾靈秀倒是笑了,但馬上,她的眼神就給變了,立刻回頭去看黃二白,聲音很凌厲:「這是怎麼回事!」
  黃二白回過頭就看著我,露出個見怪不怪的表情來,說道:「這個就得問他了。」
  不是,我咋了?
  我剛想問,忽然就覺得耳朵濕濕的,一陣特別不舒服的感覺,還有點耳鳴,左手還有傷,動不了,右手抬起來一摸,我頓時就給愣了。
  臥槽,血?
  我咋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在耳朵上受了傷了?
  而且我這麼一動,又覺得鼻子裡一陣癢酥酥的感覺,像是有小蟲子飛進去了一樣,別提多難受了,我就想打噴嚏,可那個小蟲子一樣的感覺又飛快的縮了回去,感覺特別噁心。
  這一個噴嚏也沒打出來,讓人十分不爽,接著就有種要控制不住流鼻涕的感覺。
  我沒捨得用鍾靈秀的手帕,倒是把黃二白的枕巾給抻過來了,往鼻子上一擦,黃二白立刻尖叫了起來:「你個敗家玩意兒,那枕巾是上好的杭州絲錦!」
  我剛想說我馬上就要當理事天師了,最多賠你一個,可一低頭看那個枕巾,我頓時就愣了。
  出來的不是鼻涕,也是血。
  鼻子流血,耳朵流血……我這是……
  「你別動!」
  鍾靈秀一把拖住了我的腦袋,往我下頜上一支,我就被她鼓搗成了個看星星的姿勢,對了——流鼻血的時候用這種姿勢,容易把鼻血止住。
  最近是太天干物燥,我上火了?
  奇怪了,最多了冬天烤暖氣的時候容易上火,我特麼大夏天的,還從來沒上過火啊!
  這會兒,鍾靈秀離著我非常近,曼妙的身體幾乎就貼在了我胸口上——這也不是第一次這麼親密接觸了,可還是讓人挺緊張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嗓子頓時就給甜了一下,接著就有一種很噁心的感覺,好像第一次坐麵包車進城暈車了一樣,我一歪頭就給吐了。
  黃二白的地磚是光潔的大理石,我看到我吐了一地的血。
  我頓時就給愣了——不是說只是肋骨被壓斷了嗎?這特麼的算怎麼回事,內出血?
  「黃二白!」鍾靈秀看見了,胸口劇烈的起伏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黃二白:「你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對……我的腦子裡嗡嗡的,這特麼眼瞅著就要把七竅出血給湊齊了,不可能是上火和內出血這麼簡單。
  黃二白歎了口氣,飛殭也是一個意興闌珊的樣子——像是剛買了個好玩具,卻給壞了,十分惋惜。
  他們兩個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死人。
  我努力把血給吐乾淨了,抬頭看著鍾靈秀,說道:「你別著急。我應該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中了蠱了。」
  照著張貴和老張的描述,張貴中了情蠱之後,不就是這個表現嗎?
  先是七竅流血,接著身上潰爛,最後不堪忍受折磨——活活被蠱吃了。
  我記得很清楚,從阿七那裡離開的時候,阿七露出了一個很奇異的笑容來,她說:「你一定會回來的。」
  照著張貴說的,他拋棄了那個被他欺騙的蠱女的時候,那個蠱女說的,也是這句話。
  「沒什麼大事兒?」鍾靈秀雖然強迫自己冷靜點,但她纖細的身材還是微微有點發顫:「蠱不是大事兒?你告訴黃二白,你中的,到底是個什麼蠱?」
  黃二白暗暗搖搖頭。意思是他已經知道這是個什麼蠱了,但是他根本無能為力。
  我撐著自己坐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是情蠱。」
  鍾靈秀一下就愣了,像是跟本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弄錯了吧?」
  「沒弄錯!」黃二白連忙說道:「照著老頭兒我的經驗,這確實就是情蠱,你看,他現在,已經開始發作了——他要是不回到跟他下情蠱的姑娘身邊,跟人家生兒育女過一輩子,那他這條命,就撐不了多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