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馬洪波倔強的說道：「再說了，牛小姐比我可大好幾歲，我也沒什麼興趣。」
「你放屁！」牛小姐一蹦三尺高：「別給我白吃饅頭嫌面黑，我早就看出來，你一來，看著我漂亮，就色瞇瞇對我圖謀不軌，這裡就這麼倆人，不是你摸的，是鬼摸的？」
但是這話一出口，她自己也反應過來了，一張通紅的臉，慢慢的就變白了。
「對對對！」馬洪波倒是抓住了這句話，連忙說道：「天地良心，反正我沒摸，要是我摸了，我天打五雷轟！我看，就是這個牛小姐不分青紅皂白摔壞了那個泥人，搞得用厭勝術的對方不開心，要一不做二不休，整出其他的東西來治她！」
這會兒牛小姐面對著我，但她身後正好有一面鏡子，我從鏡子裡面清楚的看到了她的後背——她穿著的白色睡裙上，是明明白白，有個血紅色的東西。
我立馬讓她轉過身，仔細一看，真沒錯——是個血掌印子。
牛小姐順著我視線一看，自己也給嚇了一跳，立馬問道：「這什麼意思？」
小胖子早憋不住了，就給她科普：「這個叫紅手印——是催命的。」
就跟柯南裡面的預告殺人一樣，這就等於是個通知書，告訴你，三天之內，你必死無疑——舊時代確實很流行這玩意兒，意思是我要害你，但我光明正大，提前告訴你，讓你防範，你防範不了，可就怪不了我了。
比如比武的時候，投暗器不光彩，提前喊個「著」，就光彩許多，同理還有綁匪劫肉票，也會提前釘勒索信在富戶家門口，說明哪月哪天，接你們家誰誰誰山上做客，說是警告你，其實就是震懾你。
這玩意兒，就是邪術裡面的死亡預告。
不過這都是老一輩人的傳統，現在拿邪術來坑害人的，那都是不聲不響，生怕事兒不成的，誰還那麼好心來警告你。
牛小姐一聽這個，半邊身子都給麻了，就要把睡裙給脫下來，但一想我們都是男的，又沒敢脫，只是整個人都給慌了神了，臥蠶上的黑色也更重，顯然是受到了天大的驚嚇。
馬洪波一看自己清白了，也不管什麼一二三，拍手就笑了起來：「你看怎麼樣！」
這倆人勢如水火的，肯定不會說對方好話，長手不是在現場嗎？我就問長手看見什麼沒有？
長手搖搖頭，說道：「我是沒看見，但是這裡，好像進東西了。」
東西？我四下裡看了看，只覺得這裡的陰氣是越來越盛了。
按理說，厭勝術裡面的「鎮」被破了，那這個厭勝術也就等於失靈了，又來了什麼東西？
聽到了這裡，牛小姐的臉色越來越壞，跟古裝劇裡被人玷污清白的小姐一樣，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捂著屁股，一扭一扭的，奔著門口就衝出去了。
我一看事兒不對，趕緊就攆上去了，問牛小姐到底要幹啥？
牛小姐也不搭理我，衝到了門口，就大罵了起來：「哪個賊心爛腸子的要害我，在我屋裡放什麼邪術的？不知道用了邪術，自己也落不到好嗎？一幫老不死的，我咒你們斷子絕孫，下棺材沒蓋，穿壽衣露屁股！」
這話實在不堪入耳，我就勸她，周圍住戶歲數都挺大的，你這是何必呢？
牛小姐一膀子就把我給甩開了，披頭散髮繼續大罵：「嫌我養狗是嗎？你們住在這裡的，家家戶戶，誰不知道我養了我大兒子？知道還跟我做鄰居，你是不是賤的慌！」
她聲音又大，罵的又難聽，很快四鄰八家的別墅都出來人了，對面那個愛傳八卦的老太太當然也來了，氣不過，就問她：「牛小姐，大半夜不睡覺，你罵誰呢？」
「我罵誰呢？誰撿罵我就罵誰！」牛小姐冷笑一聲：「以後誰家孫兒弟女生兒子沒屁眼的時候，自然就知道我罵的是誰了！」
這話讓人誰聽見，都覺得跟吃了蒼蠅似得，何況大晚上她這麼擾民，就算罵的不是自己，也不會有人給她好臉，牛小姐不得人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周圍這些老鄰居都受不了了，就要跟牛小姐講理，把牛小姐圍了一個圈。
牛小姐毫無懼色，來一個滅一個，把不少老鄰居氣的捶胸頓足。
這些老人圍起來了之後，我注意到，顧瘸子也出來了，還是跟剛才一樣，事不關己的在一邊冷眼旁觀，而牛小姐也見到了顧瘸子，立馬跟個導彈似得，從人群之中一頭鑽了出去，對著顧瘸子就撞：「好哇，你還真敢出來，現在你就給我個說法，我屋裡鬧邪，到底怎麼回事？我屁股……是不是也是你弄的？」
說著，就要去撲顧瘸子。
可顧瘸子表情十分淡定，像是根本沒把牛小姐放在眼裡。
我心說真是好話勸不了趕死的鬼，這顧瘸子是個專門做機關的，按現在的話來說跟零零七一樣，一身都得是秘密武器，你知道他身上帶著的什麼東西，就能要了你的命？
可事已至此，我不能不攔，自然加快了腳步，要把牛小姐給拖住。
可正這個時候，一個挺壯實的老頭兒就出現了，鐵塔似得擋在了顧瘸子身前，對牛小姐呵斥道：「哪兒來的騾子，在這連尥蹶子帶放屁的，你飼料沒吃對付？」
這老壯漢遷移宮高聳，一看就是個有地位的人，這種人有領導才能，人人心服，上哪兒都說了算，肯定是這條街上的頭頭兒。
果然，牛小姐一愣，抬眼瞧見這個老頭兒，本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猙獰面孔，瞬間也畏縮了幾分。
但她是個要面子的女人，當著這麼多人，哪兒肯吃虧，再說，肯定也拿準了，這裡這麼多人，橫不能真眼看著這老壯漢把自己給怎麼著了，就梗著脖子連這個老壯漢一起罵：「你又是誰家的野豬跨了欄了，這麼大歲數了欺負小姑娘，要不要臉？有種你就打我，誰慫誰是王八操的！」
說著，挺著胸脯子，就要往老壯漢那湊。
「你講理不講？」
顯然，老壯漢的人緣很不錯，八卦老太太等一幫廣場舞老年女子天團到了這裡，也聽不下去了，嚷嚷著就跟牛小姐撕扯起來了：「欺負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沒勁兒是嗎，老婆子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我們沒法子，只好上前拉架，拉完了架，天都快亮了。
老年人們畢竟沒有我們年輕的能熬，陸陸續續的也就回去補覺了，牛小姐本來這一陣子就飽受驚嚇，這會兒也體力不支，被我們給拖回去了。
把牛小姐扔到了她那個臥室裡，小胖子出來就擦了擦汗：「乖乖，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麼難纏的女人，現在想想，她那個男朋友才真正是造了孽了。」
她男朋友已經脫離苦海了，我們幾個倒是接替了她男朋友的位置頂了這個活兒，在這兒苦海沉淪。
正要歎氣呢，就看見牆角冷不丁伸出來個腦袋。
我當時嚇了一跳，好險沒拿出三五斬邪給砍過去，但仔細一看我認出來了，那不是王五嗎？
我就到了牆角後頭，問王五，打聽出什麼來沒有？
王五一臉堆笑，說您讓我打聽，我當然竭盡全力了，要不是剛才吵架那麼凶，人氣太旺靠不過來，我早就來稟告了。別說，您確實料事如神，這條街上，真有幾家，有點不對頭！
我來了精神，就讓他細說，到底是哪幾家，怎麼個不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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