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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破銅鼎

  他們更好奇了,都嘰嘰喳喳議論了起來,看我怎麼用蘿蔔破煞。
  那老闆一聽我拿蘿蔔是有正事兒,趕緊就把蘿蔔給拿來了,我從裡面挑了十三個,回頭就問那十三個死人,他們的生辰八字各自是什麼。
  那些死人還指著我帶他們逃出生天,從這個死循環裡面給出去,爭先恐後的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給告訴我了。
  我把那些生辰八字刻在了蘿蔔上,等十三個蘿蔔刻完了,我就帶著蘿蔔,讓這幫人跟著我,到了門外。
  銅鼎煞是三足鼎立,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三個足給破了。
  鼎的足都不算太高,所以那三條路,都是死路,加上這個地方很偏僻,這三條路就算是填了也沒什麼。
  我先讓他們找一些石頭來,接著把石頭碼在了那三個「鼎足」貼近「鼎肚子」的位置,告訴了老闆,以這裡為限,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找個推土機,把這三個地方給推平了,而且一定要種上樹苗,要是有條件,再立一個泰山石敢當的碑,就行了。
  這就等於,把三個鼎足給砸斷,立不起來,煞當然就破了。
  老闆一聽,連忙道謝,說記住了。但接著又半信半疑:「就這麼簡單,這銅鼎煞就破了?那裡面的那些死人……」
  我擺了擺手,說這還沒完呢,接著,我就回頭問那些死人,他們各自都在什麼地方出的事兒。
  一旦死在了銅鼎煞裡,魂魄就會扣在這裡,我要做的,就是把他們給救出來。
  他們趕緊就把自己死的地方給報上來了。
  因為他們是頂替了其他人死的,所以他們的死法,跟自己頂替的人是一樣的,比如說有個人腦袋破了,那他的下一任,腦袋一定也會破。
  第一個就是一個老頭兒,他是出車禍撞在樹上死的,死的時候腦漿子都露在了外面。
  我把刻著他名字和生辰八字的蘿蔔砍破了頭部,埋在了那棵樹下面,就等於那個蘿蔔替他留在了這裡,他得到了輪替。
  那個老頭兒高興極了,連聲跟我道謝。
  其他的人也以此類推,斷頭的砍蘿蔔頭,斷腳的砍蘿蔔稍,陸陸續續,就把蘿蔔全鎮在了他們死的地方。
  「李教習,別的我都懂,」馬洪波有點好奇:「可為啥你不用別的,而用蘿蔔呢?」
  「我知道,」小胖子搶著說道:「還有什麼東西比蘿蔔更容易刻字啊?白菜行嗎?會爛,西紅柿行嗎?刻不上,這是原材料好。」
  說著得意洋洋的等著我誇他。
  我就告訴他們,蘿蔔拿來刻字確實方便,但最重要的是,蘿蔔是佔位置最好的選擇,人人都聽說過,一個蘿蔔一個坑,在我們老家,如果有配陰婚的,女屍被移到了男方的墓穴,那她原來的墳地就空了,空墳不吉利,會影響到墳地的運勢,就好像水桶底下漏窟窿一樣。
  這個時候,女屍的墳地,也會被放上一個蘿蔔。
  這樣,蘿蔔佔了坑,在這裡生根發芽,漏洞就會被填補上。
  一幫見習天師恍然大悟,紛紛表示記住了。
  就連羅明,也忍不住露出了佩服和羞愧的表情——顯然,銅鼎煞他可能也知道怎麼破,但是這種填坑的方法,他是想不出來的。
  終於,到了最後一個——也就是癡情男女朋友那裡了。
  她果然在一棵松樹上。
  她其實應該是死的最慘的一個,看這個情形,應該是路上被車撞飛了,屍體彈進來,掛在了松樹上,人已經攔腰變成了兩截,上半身掛在樹梢上,下半身掛在一個樹幹上。
  這個松樹特別濃密,而且很高,從底下看鬱鬱蔥蔥的,除非有人領著,不然很難被人發現上面有東西。
  所以,其他的死人其實死的光明正大,早就被家裡人收斂回去好好辦了喪事,只有癡情男的女朋友到現在還沒被人發現。
  等屍體被取下來,看著一個花季少女那個慘狀,一幫人心裡也都挺同情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個癡情男跪在屍體前面,先是一聲怒吼,接著嚎啕大哭了起來,他乾枯的眼睛大顆大顆的掉下了眼淚,嗓子也扯啞了:「都怪我,要是那天我來接你,你現在……你現在還好好的在家,給我做飯……」
  「你別怪自己,」他女朋友站在他身後,摸了摸他的頭,臉上還帶著點笑意:「我一點也不怪你,你這不是來了嗎?我到底還是等到你了。」
  癡情男則一直重複著:「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而女朋友則安慰道:「會有其他姑娘替我照顧你的。」
  癡情男一個勁兒搖頭,說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原來癡情男和女朋友都是小地方來的,原先是一個工廠流水線的工人,倆人在一起時間長了,就有了感情。
  可癡情男長得一表人才,被他們廠長的女兒看上了,父母知道了之後,就逼著癡情男娶他們廠長的女兒為妻,這樣,他這一輩子前途就有了。
  可癡情男嚴詞拒絕,他說他不會對不起自己女朋友。
  這下鬧得千金大哭大鬧,廠長面子上掛不住,他爹媽也惱羞成怒,說這小子一腳踩在金磚上,還這麼不識抬舉,就逼著他跟女朋友分手。
  女朋友也說,要不,咱們算了吧,娶她對你更好,我也幫不上你什麼。
  癡情男就是不依,說這輩子非她不娶,帶她上門,他爸媽卻把她帶來的禮物都給扔到門外去了。
  他爸媽一看,用盡辦法沒拆散,就跑到工廠給這個女朋友造謠,說她不要臉,勾引他們兒子,下作狐狸精,見到好看的男人就松褲腰帶,不知道懷過幾個野種了,沒準現在孩子都生不下來,破鞋一個,還在他們家賴著不走之類的。
  男的確實長的很帥,女方模樣一般,鬧得好多人信以為真。
  這是個小地方,風言風語這麼一傳出來,誰都對她戳脊樑骨,而她從小沒媽,是跟著後媽長大的,後媽本來就看她不順眼,也在家罵她賠錢貨,騷狐狸精,把她渾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說她丟了家裡的人。
  她爸是個老實到懦弱的男人,遇見這事兒,也只能蹲在門口,悶頭抽煙,話都沒有多說一句。
  這麼一鬧,她上街都會被人小聲的議論,也有二流子去討她便宜什麼的,小孩兒都知道,往她身上吐口水,大人是不罵的。
  她基本在本地抬不起頭來。
  但就算這樣,她也沒跟癡情男提起,怕癡情男擔心,見了他,總還是笑瞇瞇的。
  可癡情男還是發現了她身上的傷,一氣之下,工作也不要了,帶著她就從那個小地方出來了。
  倆人在這裡,其實是私奔。
  正是因為女朋友從小一直吃苦,一直被人欺負,所以他特別擔心,總想著保護好女朋友,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也沒堅持著沒讓女朋友出去工作,而是自己獨立養家,搞得疲於奔命,女朋友獨守空房,也沒怨他,反而,她總是能幫他找到生活裡的樂趣。
  我算是明白,他為什麼能那麼癡情了。
  前一陣子,他剛求婚成功,這一頓他缺席的燒烤,其實就是為了慶祝他們要結婚了。
  「要是那天我沒來,多好……」女朋友還是在溫柔的笑,可是我看得出來,如果她是活人,現在應該已經淚流滿面了。
  聽到了這裡,羅曉梅「嚶」的一聲就給哭出來了,其他人看了癡情男那個撕心裂肺的樣子,眼圈也紅了,連我鼻子也泛酸。
  太他媽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