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窺天神相 > 第217章 不化骨 >

第217章 不化骨

  我立刻轉過頭就想看看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但與此同時後,肩膀上的壓力就消失了。
  這裡這麼狹小,什麼東西能跑的這麼快?
  還是我感覺錯了?
  「李教習,你快看!」還沒等我想出來,就聽見馬洪波的聲音興奮了起來:「前面是不是有個門啊!」
  前面確實有個門,馬洪波趕緊就跑過去了,伸手就要開門,而長手一把拉住了他。
  馬洪波一愣,回頭抗議:「幹什麼?你還想搶在前面立功啊?」
  長手說:「有東西。」
  「東西?」馬洪波一愣:「什麼東西?」
  「一條線。」
  說著,長手蹲下來,指著離著大門約有一尺見方的位置。
  我跟著他蹲下來,果然看見有一條非常難以辨認的線,如果我們沒看見,腳勢必會勾在線上。
  而線的兩端,纏在門口兩坨泥裡。
  馬洪波也看出來了,一愣:「這什麼東西?絆馬繩啊?可這兩頭糊在泥裡,咱們一伸腿就把線給帶下來了,也絆不住啊,小孩兒過家家似得……」
  說著,他就要伸手動那個線。
  長手一把抓住他的手:「線要是從泥裡拉出來,就不好了。」
  「啊?」馬洪波沒聽明白:「為啥?」
  「泥裡養的是信蛾。」
  原來信蛾是一種蠱術,泥是陰泥,一旦泥被拉動了,信蛾破土而出,就會跑到主人那裡去。
  等於跟警報器一樣,萬一我們碰到了線,線出了泥,信蛾飛出來,左一行就知道這裡進來人了,會立刻趕過來。
  「臥槽,」馬洪波趕緊把手給縮回來了:「這左一行博古通今,怎麼什麼都懂?」
  「不一定是他博古通今。」長手緩緩的說道:「是他背後的人博古通今。」
  說起來,長手說有了我,他才能報仇,難道他的仇人,跟鳳凰牌樓一樣,也是那天師府裡隱藏的勢力?
  是不是那個袁青城?
  而長手沒有多說話,率先跨過了那條線,摸在了門上,推了一下,沒推開。
  臥槽,要開鎖了,該我獨領風騷的時候到了。
  這技術不光我那個賣花圈的親戚教給過我,連我爺爺出去跟其他女人鬼混,鐵絲勾一勾,你就能聽見彈簧有動靜——開了。
  我一向覺得這個不算光明正大的技術,是我們李家獨門絕技,不過不到必要的時候,肯定不能用。
  李家祖墳很大,不然一個祖宗一口唾沫,也能把人給淹死。
  我摸了摸那個鎖——左一行財大氣粗,這是個古董八卦鎖。
  長手似乎對鎖也有研究,湊近了一看,皺起了眉頭:「猢猻顧的鎖。」
  聽他這個意思,這個猢猻顧是手藝人裡的勞斯萊斯,一般人打不開,他甚至放棄了讓我開鎖的念頭,甚至掏出了魯班尺,想著把門給撬開。
  但與此同時,我就聽見了一個笑聲「嘿嘿」。
  那個笑聲像是貼著人的後脊樑骨,讓人渾身發毛。
  馬洪波是不可能發出這種聲音來的,我頓時就想起來了剛進來的時候,搭在了我肩膀上的那條胳膊,條件反射回頭就看,但還沒看到什麼,只聽「啊」的一聲慘叫,我身後的馬洪波以極快的速度,要消失在了甬路裡。
  是被人給拖走了!
  他媽的,我就知道左一行這王八蛋不會這麼簡單就讓人闖進來,這裡肯定還有什麼守衛!
  我「嗆」的一下就把三五斬邪給抽出來了,奔著他消失的方向就追。
  到了甬路口,恍恍惚惚,前面像是有個什麼白森森的東西一閃而過。
  有點——像是個穿著白裙子的女人。
  而馬洪波已經沒聲音了。
  這會兒長手也追了過來,說道:「你開門,我去。」
  我大感安心,長手的能力可比我強的多,於是我轉過身,爭分奪秒想去撬門,但這個門非常沉重,跟斷龍石似得,根本撬不開,看來還得「開」鎖。
  這個鎖是古董的「密碼鎖」,倒是不需要鑰匙,我就在上面摳了起來,可摳著摳著,我就聽見了甬路另一頭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死人是沒有這麼重的腳步聲的,我暗暗鬆了一口氣,估計是長手把馬洪波給搶回來了。
  只是不知道,那個白森森的東西是啥。
  可我這顆心還沒完全回到肚子裡,就聽到了長手的聲音:「開了沒有,快點!」
  啥?你都把人救回來了,還這麼慌慌張張的,我回頭想說他兩句,渾身立馬就給毛了。
  只見長手把馬洪波抓在了肩膀上,跑的腳打後腦勺,而他們倆身後,白茫茫的一片東西追了過來。
  而那白茫茫的東西,全是骷髏架子——奔跑的骷髏架子!
  是不化骨!
  所謂不化骨,也是行屍的一種,但跟那幾種帶顏色的黑僵毛僵什麼的還不太一樣,這種東西沒肉,堅硬無比,刀槍不入,跟化石差不離,才得了這樣的名字,想也知道,肯定是馬致遠這個專業人士拉過來幫忙看守的!
  不化骨一般是瘟疫或者戰爭之中死的人,怨氣積累化成的,骨頭萬年不壞,養屍的人拿來訓練,不帶腦子又忠誠,跟機器人差不離。
  而這種東西有個特徵,那就是不帶死氣——屍體都不成屍體了,哪兒來的死氣呢?所以我們剛才進來的時候,根本沒差距。
  這個左一行,媽的到底設了多少崗哨?
  長手的魯班尺很鋒銳,估計一次打個幾十個不費勁兒,但馬致遠應該是傾家蕩產把不化骨全給鼓搗來了,目測有幾百個,跟發了洪水似得,真特麼多!
  眼看著馬洪波身上一條一條,都是血道子,不用說,肯定是剛才被這些不化骨給抓去的時候撓傷了——不化骨自己沒了血肉,所以特別喜歡血肉,遇上了人,跟行軍蟻食人魚一樣,群起而攻之,也得把對方啃的光剩下到了骨頭架子,跟他們作伴不可!
  日了大娃娃魚了,我趕緊回頭就死命的開鎖,一邊開一邊跟自己說,絕對不能慌,慌中出錯。
  可這個鎖特別的精巧,裡面的鎖芯動了幾下,是有點聲音,但幾次都在即將弄開的時候,又重新彈回去了。
  「怎麼還沒好?」長手領著大批的不化骨衝著我就跑了過來:「快點!」
  「我也想快點,可這個猢猻顧的手藝……真特麼好!我還沒見到過這麼防盜的鎖!」
  「科科噠噠」,只聽一陣骨頭只見相互碰撞的聲音,那些骷髏架子已經手舞足蹈的奔著我們越跑越近,長手這會兒已經跑到了我身邊,沒辦法,只好抄起了魯班尺奔著那些不化骨就砍了下去。
  他的魯班尺是好東西,能鎮邪,可無奈何那些不化骨實在太多了,砍倒了三個又撲上來了五個,源源不斷,長手再怎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都不行,不化骨團團簇擁,越靠越近,我正聚精會神的開著鎖呢,頭皮一緊,整個人就被往後帶了一下——媽的,有不化骨把我頭髮給揪住了。
  於是我趕緊喊長手:「護駕!護駕!」
  長手手起魯班尺落,倒是把那個手給砍斷了,這鎖眼瞅著就能打開了,可這會兒,我的胳膊肘又被抓住了。
  還是打不開……這樣下去,還沒打開就得被不化骨給吞了。
  我沒法子,保命要緊,只好抽出了三五斬邪,橫著就衝著那些不化骨給劈過去了。
  「哄」,三五斬邪比長手的魯班尺可鋒銳多了,這一下下去,呼啦啦倒了一大片,但緊接著,我就聽到了一個奇怪的動靜。
  長手臉色一變:「壞了……」
  那個動靜是很不吉利……好像,這裡要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