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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鳳凰樓

  「通」,我還沒反應過來,母殭屍王已經下水不見了。
  她苗條的身體矯健的潛了下去,河面很快只剩下了一片水花,我跟大金花使了個眼色,大金花知道自己現在也是通緝犯,也沉下去了——臨了跟我飛了媚眼:「你這邪桃花,看來開在這裡了。」
  狗屁的桃花。
  我幫了半天忙,連母殭屍王和鳳凰牌樓是個什麼玩意兒都不知道,屁的好處也沒落到,就跟著出生入死粘了一身腥油,簡直晦氣他媽喊晦氣吃飯——晦氣到家了。
  長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盯著那水面,忽然少見的開了口:「她臨走,說過什麼沒有?」
  我倒是愣了:「你挺關心她的嘛。」
  長手錯開眼神,乾脆沒搭理我。
  長手雖然省電,卻不是擅長撒謊的人,他跟那個母殭屍王肯定有點什麼事兒——能讓他這麼上心,難道就跟他追查的那個什麼真相有關?
  還有……我摸了摸剛才被母殭屍王攥住的手,還是鬧不明白,她一個女人,手上的繭子,為什麼那麼厚?她到底是不是種瓜的?
  沒等我想明白,長手就說道:「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幾乎跟他的話音同時,一隻手帶著破風聲就猛然抓在了我肩膀上,要把我往地上摁。
  我條件反射,反手攥住了那人的手就往前聳,那人力氣也不小,腳上借力就蹬過來了,要把我撂翻。
  這一下我就知道來的是誰了,折過腰躲過了這一下:「左一航,你有本事去追那個逃出去的,幹嘛跟我耗子扛槍窩裡橫?」
  可左一航根本不聽我說話,抬起手就是一道寒光,奔著我的面門就招呼了過來。
  「噹啷」一聲,三五斬邪就跟它對上了,炸出一道煞氣,把我劉海都給掀開了。
  左一航的桃花眼通紅:「李茂昌,你果然是內奸,螣蛇跟那個罪魁禍首,就是你放走的,是不是?」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瞅著他:「有證據你拿出來。」
  這動靜很大,驚動了不少人,禿頭二伯氣急敗壞的也分開人群走了過來,罵了一通,不過那東西是從唐老車上下來的,他橫不能去把唐老給當成嫌疑人抓起來,就對著我們藉機撒氣。
  左一航有髒水就往我身上倒:「就是他,就是他放走的,咱們不能容他!為什麼他坐了車,那東西就跟出來了?一定是他帶的!」
  「當時你也在車上。」我立刻說道:「我看是你帶出來的,你問問別的天師,誰第一個發現螣蛇的?那時候你一個天階的幹嘛呢?」
  左一航有些尷尬,立刻辯解:「他本來就跟魔有關係,我看……」
  鍾靈秀這會兒也趕過來了,一雙鳳眼冷冷的看向了左一航:「左一航,你這個天階,是怎麼來的?」
  這話踩到了左一航的尾巴,他一直覺得自己出身名門,是個青年才俊,可被鍾靈秀這麼一句,就給打回原形,他喜歡鍾靈秀,當然不會去瞪她,倒是覺得這個人丟的跟我有關,遷怒於我,幾乎想跳起來再跟我打一場。
  但他畢竟是個心機婊,冷靜的非常快,又誠懇的說道:「靈秀,確實是怪我沒看好了李茂昌,你別生氣,放心,我不會放過那個罪魁禍首的。」
  好一個謙謙君子啊,「罪魁禍首」幾個字咬的挺重,我感覺他其實是在說我。
  「行了,」這裡都是禿頭二伯的眼線,他當然知道出了什麼事,一雙眼睛閃爍不定,沉聲就說道:「都給我閉嘴。」
  這會兒唐老也到了:「怎麼回事?」
  禿頭二伯跟我和左一航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別驚動了唐老,那貨已經跑了,誰也沒法子,就讓我和左一航按著原定計劃去唐老那。
  鍾靈秀站在禿頭二伯身後,嘴角一勾像是笑了——但注意到了我在看她,她嘴角又抿起來了,把眼光挪到了別處去了。
  看樣子,好像還在生我的氣。
  也是我不對,把天師府鬧的烏煙瘴氣的,要是我處在她那個地位,八成也立刻要把自己掃地出門的,她對我還真是不錯,搞得我有點感激。
  這種不問原因的「護短」,莫名讓我想到了小時候的海棠姐。
  跟左一航重新上了車,顧忌到了唐老,左一航沒跟我動手,但像是憋著個勁兒,要找機會把我的真面目給戳破了。
  到了唐老那,他為了給唐老留下個好印象,別提多慇勤了,我沒多說話,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完了,找了個機會,趁著左一航被唐珍恬纏住,跟唐老私底下知會一聲,就帶著長手給溜出去了。
  我跟大金花早就約好了,在董集見面,等到了董集,果然看見大金花百無聊賴的在董集入口等著,周圍有幾個有眼無珠的愣頭青,還在那給她獻慇勤呢。
  大金花很享受這種眾星捧月——在我們那,誰也不拿她當回事,搞得她都忘了自己是個傾城美人。
  我在一邊咳嗽了一聲,大金花早看見我了,這才撩起眼皮,挺做作的就說道:「喲,你來了?」
  我心知肚明,大金花這次立了大功,顯然是想拿喬拿喬,邀功請賞。
  那幾個愣頭青看見我們,一瞬間都對不聲不響的長手露出了幾分忌憚——他那個人,不說話也泛寒光。
  但是一看說話的是我,倒以為我是大金花的原配,紛紛嘲諷鮮花插在牛糞上,把大金花逗的花枝亂顫。
  這特麼的可是最後一天了,兔爺能不能活命就看大金花的了,我就耐心的讓大金花跟我走,那幾個愣頭青疑心我是吃軟飯的,還罵我軟飯硬吃,不要face。
  說著,躍躍欲試就想跟我打架,在大金花面前逞一逞英雄。
  大金花一看有男人肯為她打架,別提多興奮了,我不耐煩,「嗆」的一下就把三五斬邪給抽出來了,寒光一濺,那幾個愣頭青雖然被大金花迷住了,可好歹辨認得出三五斬邪的煞氣,頓時全傻了眼,瑟縮到了一邊。
  大金花沒看成打架的,很失望,只好跟著我走了,一邊走一邊嘀咕:「男人就是沒一個好東西,剛才還說為了本仙要上刀山下火海,這麼一會兒翻臉不認人,也罷,我不給孩子找這樣的爹……」
  一路絮叨著到了師門上,我進門就看見丁嘉悅在院子裡團團轉:「小師弟怎麼還不回來,這可是最後一天了……」
  「你別轉了,跟個鵪鶉似得,我看著眼暈,」老王揉著太陽穴:「消停會,這都是命。」
  這會兒他們一抬頭看見了我,都露出了挺驚喜的表情,異口同聲:「鹿活草拿到了?」
  我點了點頭,跟大金花招了招手,她就不情不願的把那個小袋子給拿出來了,說給我幫忙沒好處,下次不幫了。
  丁嘉悅抱著我又哭又笑,老王沒顧得上說話,就把鹿活草給拿進去了。
  這會兒兔爺的臉色已經灰的跟個抹布似得,眼瞅著人要不行了。
  幸虧鹿活草見效,還真跟傳說中一樣快,兔爺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了起來,不大會眼睛都給睜開了,一瞅見我,倒是一愣,接著像是想起來了啥,拿枕頭就要砸我:「是誰把這個背叛師門的東西給引進來了?」
  丁嘉悅攔著他,把事情給講了一遍,他這才沒話說了,歪過了頭:「那你現在,算什麼身份?」
  我猶豫了一下,其實我明白,鍾靈秀把我留在了天師府,確實是想著保護我——當然,我跟天下蒼生有關係,也是看在天下蒼生的面子上。
  兔爺摸了摸下巴:「說起來,鍾靈秀手裡還掌握著能封魔的東西,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她打算怎麼用。」
  丁嘉悅似乎對天師府沒什麼興趣,就黏著我,說道:「小師弟,你現在也回來了,不如就別去天師府趟那個渾水了。」
  其實……我也有回來的意思,只是一直看在鍾靈秀的份兒上,沒顧得上開這個口。
  「那不行,」沒成想,兔爺倒是說道:「他那個海棠姐還沒解封,隨時有可能被抓去,你說說,他是在咱們家安全,還是在天師府安全?」
  丁嘉悅很不高興,說:「那就把咱們的小師弟讓給他們了?師父來了怎麼交代?」
  「二貨。」兔爺說:「你是不是傻,真的要是讓小師弟出事兒了,才沒法跟師父交代。」
  說著跟丁嘉悅使了個眼色:「你忘了師父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丁嘉悅顯然也想起來了什麼,摟著我的手倏然就鬆開了——像是忌憚什麼似得。
  兔爺這會兒看向了長手,莫名其妙的說:「這貨怎麼也來了?」
  他看著長手,有種敵意。
  我介紹了一下,說他現在是我保鏢,不要錢的那種。
  兔爺提防著看了長手一眼,拉過了我,低聲說道:「傻逼,不要錢的你也敢用?之所以不要錢,是因為他想要更值錢的東西。」
  我也想知道,他到底圖我身上什麼——別說值錢的東西了,我毛票都沒幾張。
  之前長手就說過,想知道什麼真相,而那個真相跟著我才能找到。
  現在想想,不知道是不是跟地下室的那些瓶子和鳳凰牌樓有關係。
  我就問兔爺,有沒有聽說過什麼是鳳凰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