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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鬼舔頸

  我一回頭,是個中年男人,長得有點鼠相,笑的很慇勤,說你累了一路,辛苦了,跟我走吧。
  這就是花娘叫來接應我的人?
  長腿姑娘艷羨的望著那個中年男人,說楊叔叔你跟李家的人還有交情呢?
  這個被稱為楊叔叔的中年男人尷尬的笑了笑,說你也太看不起我楊某人了,咱這一行,陰面的郭家,黑先生的雷家,我誰不認識,不過我得告訴你,李家小哥這一來,是為著大事兒來的,行蹤是秘密,你可別跟別人大嘴巴,不然出了什麼事你得擔責任。
  長腿姑娘不開心的說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可是出了名的嘴緊,你就放心吧。
  說著看向了我,眨巴著有濃密睫毛的杏仁眼,甜甜的說李家小哥,你記著,我叫丁嘉悅,就住在董集,一提我的名字他們都知道,回頭我帶你吃麻辣小龍蝦。
  我點了點頭,心說小姑娘挺熱情的,來而不往非禮也,也自我介紹了一下,丁嘉悅興奮的小臉都紅了,說那咱們就算是朋友了啊!
  我剛要點頭,海棠姐就咳嗽了一聲。
  那個姓楊的察言觀色,就拉著我走了,說還有要緊事呢,別跟個丫頭片子耽誤時間。
  丁嘉悅挺不高興,咕噥了半天她已經快二十了什麼的。
  我就跟姓楊的這個人道了個謝,說我們來得突然,給你添麻煩了。
  姓楊的很豪爽的擺了擺手,說李家小哥這是什麼話,你能來,是我楊某人的榮幸。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這不是看不起我楊某人嗎?
  我還挺感動,就問他怎麼稱呼。
  他臉色一凝,就說道,要是不嫌棄,你跟嘉悅一樣,叫楊叔叔就行。
  好像他不太願意提起自己的名字。
  我正疑心名字有啥不好提的,前面一個門臉就有個女人招手,說巔峰啊,你可算回來了,人找到了嗎?
  媽耶,難怪他不願意說自己的名字,原來叫楊巔峰啊。
  楊巔峰一聽,臉唰就紅了,嘀咕說這敗家娘們一天到晚就怕讓人當成啞巴賣了,接著就說你倆窟窿瞎的啊,我這不是帶來了嗎。
  那個女人三十來歲,穿著一身黑色緊身連衣裙,勾勒的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肉感的大腿上裹著黑絲襪,領口開的特別低,一對大凶波濤洶湧,呼之欲出的,白的耀眼。
  我們村從來沒有這種打扮的,連最洋氣的張瑩瑩都沒露過這麼多,我掃了一眼就趕緊把視線別過去了,心裡頓時有點發慌。
  但一想不行啊,出門在外,橫不能一點排面也沒有,太小家子氣了讓人笑話,豈不是給村裡丟人,於是我就強裝出一副很見過世面的樣子,梗著脖子說打擾您了。
  那個大凶女一瞅見我,眉花眼笑,說這個小哥還挺知書達理的嘛,好好好,快請……這話沒說完,她臉色一變,就把楊巔峰給拉過去了,低聲說道,他怎麼有陰陽痣啊?
  楊巔峰扯了大凶女一下,說你瞎嚷嚷什麼,有就有唄,這麼多廢話。
  我有點疑心,心說我這個痣是不是有點惹人嫌啊?不吉利還是咋?
  大凶女一聽這個沒詞了,馬上換了一副熱情的笑臉,說小弟弟你別放在心上,快請進來吧!
  說著,她那塗著雞屎色眼影的眼睛看向了海棠姐,就露出了一副狐疑的神色,但像是學乖了,沒多說,帶著我就進去了。
  這個地方外頭看著不大,裡面倒是挺大的,跟個漏斗的形狀差不多,一進去,就陰測測的,跟我在死人車上,陰陽路上感覺到的氛圍差不多。
  這是不是……死人的氛圍?
  花娘介紹的人,想也知道,估摸也是吃陰陽飯的,我也不能太少見多怪。
  大廳的沙發上已經坐了不少人了,這些人有的悠閒,有的緊張,都像是在等什麼似得。
  我有點納悶,心說這地方難道是個收容所,專門收一些無家可歸的人?
  還沒來得及問,楊巔峰就拍了拍手,說現在人已經來齊了,大家進去吧。
  那些人都站了起來,順著楊巔峰的指引,往一道門裡魚貫而入。
  我只好也跟上去了,這道門是個地下室,一道螺旋樓梯蜿蜒而下,裡面黑洞洞的。
  這是去幹啥啊?我剛想回頭問,楊巔峰就已經把門給關上了,裡面頓時就給黑透了,就跟盲人一樣,行動全靠摸,沒法子,只好劃拉我前面的人,說咱們這是幹啥去啊?
  我前面的人倒是被我給問愣了,說你不知道上這裡來幹什麼的?
  我被他問的心虛,就挺不好意思的應了一聲,說是楊巔峰把我給接過來的。
  那人一聽,倒是樂了,說這些人全是楊巔峰接過來的,你要是真不知道,看著人家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這啥意思啊?這裡黑魆魆的一片,看也看不清,誰知道要幹什麼,看來天底下還真沒有白吃的午餐。
  我沒法子,只好跟著他們走,很快,這個螺旋樓梯就到了底,前面的那些人像是很熟悉地形一樣,各自就散開了,我四下摸了摸,也沒摸到牆什麼的,估計是個挺大的大廳。
  而且,我越來越清楚的聞到了一股子味道——就是海棠姐發出過的那種腥氣!
  我的心一下就給提起來了,這裡有血?
  這時候,海棠姐忽然「咦」了一聲,像是發現了什麼似得。
  我忙問她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海棠姐應了一聲,說這裡有東西。
  我後心一涼,就問她什麼東西?
  這裡安靜的讓人瘆得慌,我聽到了她喉嚨裡傳來了細微的吞嚥的聲音,她就說讓我等一等。
  她想幹啥啊?於是我回身就想拉她,可伸手拉了一個空,她已經不見了!
  我心裡頓時咯登一聲,現在只能聽見那幾個人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但很快,我心裡就發毛了,因為那幾個人的腳步聲,竟然就越來越少了!
  這是咋回事,他們上哪了?
  我又不敢走得太遠,怕海棠姐回來找不到我,終於,連最後一個腳步聲都沒了,萬籟俱寂,這破地方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說實話一個人在這麼黑一個地下室,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也挺瘆得慌的,花娘給我安排的這是個啥收容所啊,早知道提前應該問清楚規矩的。
  我帶著一肚子後悔就繼續亂摸,心說遇上個作伴的也好啊。
  正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有人在背後戳了我一下。
  我下意識就回頭看,當然回頭也看不清什麼,但是有種直覺,就是這個人應該非常高大,剛才那些人貌似沒有比我高的啊,我就張嘴問道,哪位啊?
  可戳我的那個人也不回話,我就覺得一股子涼氣撲面而來,而且——給人感覺特別的潮濕,跟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似得。
  再一尋思,我汗毛眼頓時就給炸了,按道理,離得這麼近,我應該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的,可這個人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跟——死的一樣!
  我下意識就往後退了一步,這一退,就退到了牆面上了,頓時又是一個激靈,牆面上有東西……黏糊糊的跟刷了一層漿糊似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又挪開了。
  與此同時,一隻手放在了我肩膀上,果然是濕的,一下就把襯衫給洇透了,接著,頭頂上不知道哪裡落了水,下雨似得,滴滴答答的就落在了我頭髮裡和身上。
  我的心裡頓時就慌了,心說這特麼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反正……不像是個人!
  我一個激靈,立馬就要往旁邊躲,恐懼跟水一樣瀰漫到了我心裡,剛才那些跟我一起下來的人,為什麼都沒動靜了?
  難不成,是被這個東西給……
  「啪嗒,啪嗒」,我身後就傳來了水聲,像是那個東西奔著我給攆過來了!
  我一下就給傻眼了,跟個沒頭蒼蠅似得就在地下室裡亂撞,一邊跑一邊喊有沒有人,可身後除了那那個濕噠噠的腳步聲,一點動靜也沒有,好像偌大的空間裡,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特麼這是做了什麼孽了!
  正在這個時候,我後頸忽然一涼,滑膩膩濕潤潤的,像是……有個舌頭在舔我!
  我猛地就醒悟了過來,剛才那滴滴答答的水,難不成,是這個東西的口水?
  我眼前頓時就給白了,但正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撞到了什麼東西上面——是溫暖堅實的,像是個人。
  接著,那個人就發出了一個「噓」的聲音。
  還有倖存者?
  那人拉過我的手,把我的手扶到了一個涼森森的東西上,我摸出來了,這是樓梯的扶手,他是想著讓我上樓出去。
  我是想著走,可是海棠姐呢?我們一起來的,就得一起回去啊!可別是海棠姐,也被那個玩意兒給……
  那個人見我猶豫,低聲就說道,傻逼,你來錯地方了,那個楊巔峰,根本不是花娘讓你投奔的主。
  我一愣,忙問道,那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人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廢話,是他媽要人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