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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騙鬼

    我也覺得馮春生說得有道理——不是要李龜窯到了,這沉睡者才能進行第一步甦醒嗎?我們也給李龜窯做個紙人——寫他的名字。
    讓那個紙人,代李龜窯受過。
    我給馮春生豎起了大拇指。
    馮春生哈哈一笑,說這法子既然可以,咱們就趕緊去弄。
    我問馮春生:需要什麼東西?
    「白紙、硃砂、毛筆、然後把這紙人,做一個蠟封,往裡頭灌血——血要四靈血——狗血、雞血、牛血、鱔魚血!」馮春生說道:就是這些材料了!對了,水子,你也把「巫薩」穿上,傢伙事都備齊,這麼大的儀式,和六百六十年前的前輩相逢,得正式點。
    我說必須得正式點。
    說完,我和馮春生就跟李龜窯說:我們下山去置辦行頭去了。
    「好!」李龜窯說道:我在這兒等著你們。
    我笑著跟李龜窯說:你不怕我們回去喊一波高手,然後把你強行摁在廟里拉刀放血?
    李龜窯哈哈一笑,說道:我不怕你們玩陰的——我活了這麼大的年紀了,人都看不準,我就白活了,死了也不冤。
    他徹底對我們的品行放心。
    我說道:等著我……幾個小時就回來。
    說完,我和馮春生兩人一起,出去置辦了這些行頭。
    馮春生要的東西,冥器店裡大部分都有。
    我們也沒廢什麼周折,就把這些東西給搞齊活了,只是——要把紙人給用「蠟」封住,這事一般的地方就搞不了,我還是在開冥器店的陰人那兒,問到了一個做蠟像的人,才把這個紙人的內部蠟封給做好了。
    搞定了這些準備工作,我和馮春生又回了那座野山。
    等我們再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那李龜窯靠著院牆坐著,問我們:帶了吃的嗎?餓得慌!
    「沒帶,先把事辦完了吧,辦完了,請你喝酒。」我說。
    「行吧。」李龜窯站起了身,指著那廟門說道:走著!
    「你不能進去。」馮春生說:我們做紙人,就是為了不讓你丟命,你還這麼大喇喇的進去,不是白白送死麼!
    「也是!」
    李龜窯站在了門口。
    馮春生把紙人放在了地上,然後開始揭開了紙人的天靈蓋,往裡面咕咚咕咚的倒著四靈血。
    四靈血裝了一整個紙人——這紙是牛皮紙,承重還是很厲害的,倒了這麼多血,也沒壓垮紙人的底。
    「你的生辰八字給我,對了,再剪你一縷頭髮和一縷……陰……毛。」馮春生說道。
    「頭髮我知道啊,陰.毛是什麼毛?」李龜窯懵了。
    馮春生罵道:你真特麼是沒文化啊,就是你的幾把毛,懂了嗎?
    「哦,懂了。」李龜窯說:這個紙人還得做得這麼逼真啊?雞……陰.毛都得做上去?
    「少廢話,照我說的辦。」馮春生吼了李龜窯一句。
    李龜窯拿著匕首,背對著我們,先用刀絞了一截頭髮,然後捏在手裡,又絞了一截陰.毛,絞完毛,他將刀子丟掉,一隻手拿著陰.毛,一隻手拿著頭髮,遞給馮春生:給,老馮!
    「你以為我不嫌髒啊?」馮春生指著紙人的鼻眼,說道:你自己塞進去!左鼻眼塞頭髮,右鼻眼賽陰.毛——這小鬼分辨活人,從人鼻子裡喘出來的氣判斷,一個鼻孔出陽氣,一個鼻孔出陰氣!
    「現在這頭髮和陰.毛上的體味還沒散,一個做陽氣,一個做陰氣,再配上生辰八字和四靈血,能夠欺騙過你那老祖宗。」馮春生如此說道。
    「騙鬼?」我問馮春生。
    「對!其實這紙人的手段,張家天師用得賊多,我用得少,但不代表不會。」馮春生笑著說。
    很快,李龜窯把兩嘬毛塞到了紙人的鼻孔裡面,這時候,馮春生拿筆,寫下了李龜窯的生辰八字,從紙人的天靈蓋塞了進去,然後蓋上了蓋子。
    「老李,把刀子撿起來,割破中指,用自己的指血,在這紙人身上,寫上自己的名字。」馮春生對李龜窯說道。
    李龜窯說道:好。
    他切開了自己的中指,擠出了指血,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李龜窯!
    紙人大功告成。
    這次,能不能成事,就看紙人能不能欺騙住廟裡棺材中的人。
    我和馮春生,扛著紙人,緩緩的往裡面走。
    一直進了這個山廟。
    廟裡,只供奉了一個靈位,靈位上面寫著——泥人王李義。
    靈位的旁邊,躺著一枚棺材。
    棺材裡躺著的,應該就是李義。
    我讓馮春生一個人把紙人抱著,準備去推棺材蓋的,結果我沒動手呢,那棺材轟隆轟隆響著。
    馮春生趕忙將紙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棺材邊上,然後把我往後拉——水子,後退。
    我退到了馮春生身邊,那棺材繼續響著。
    響了幾分鐘後,那棺材開始顫抖了起來。
    棺材蓋子抖著抖著,猛地飛了出去,我和馮春生躲開了,差點沒砸著我們。
    我再看那棺材裡面,棺材裡頭,是一具乾屍。
    屍體猛地坐了起來,他一把抱住了那個紙人,對著紙人的胸膛,猛地咬了下去,卡嚓!
    那紙人被咬破了,裡頭裝的「四靈血」咕嚕嚕的往外流。
    屍體不停的吸著紙人的血。
    我看著這一幕,心有餘悸,如果李龜窯跟著我進來了,那沒準李龜窯就會是這個紙人的下場,被吸乾身上的血液。
    怪不得這些陰行失落門派的傳人,都不願意幫我的忙——這幫我的忙,等於送命啊。
    很快,那屍體把紙人的血液給吸乾了,然後扔了出去,他盯著我們,笑了起來:陰陽刺青師?
    「在下正是。」我跟那乾屍說道。
    「我叫李義,是個泥人王。」李義用那蒼白的嘴唇,緩緩說道。
    我說見過前輩。
    「不敢當。」李義這時候,站了起來,走到了我的跟前,說道:你是陰陽刺青師,光是穿著巫薩,我不能承認,你必須得露一手!
    露一手?這個好說。
    我拿出了紋針,對著空氣紮了起來,我這是對著空氣,紋一副陰陽繡呢。
    一般人看到我,還不知道我在幹什麼,但這個李義他應該懂。
    李義看了一陣之後,說道:我相信你是陰陽刺青師了——六百六十年後了嗎?
    我說是的,陰行詛咒要爆發了——上古巫族復甦。
    李義說道:曾經的陰陽刺青師,滅了許多門派,每個門派都有一個傳承者,你應該知道這事了吧?
    我說我知道了。
    「那就好。」李義說道:要平這場詛咒,需要我們這些沉睡者的幫助!
    我點了點頭。
    李義說:你待會用紋針,將你的指血,刺在我的額頭上,刺一個「巫」字,我就會指引你——如何對抗那些上古巫人。
    「謝謝!」我說。
    李義接著又瞧了一眼紙人,再瞧了廟外站著的李龜窯,說道:說謝謝的,應該是我——你用紙人替代我後人受過……我萬分感激!謝謝你讓李家有後!
    「嘿,應該的。」我說。
    李義歎息道:其實這些失落的門派,本來都是罪孽深重的人——陰陽刺青師滅了我們滿門,我也無話可說。
    啊?
    我開始還覺得六百六十年前的陰陽刺青師實在是心腸太狠,殺了那麼多人,就為了對抗詛咒?搞了半天……這些殺了的人,一個個都是罪人?
    「現在我還能知道李家有後,算是造化了。」李義說道:你能不能讓我的後人進來。
    我說可以,只是……你要殺他嗎?
    「怎麼會。」李義笑著說。
    我點了點頭,喊李龜窯:李老哥,進來,你祖宗叫你。
    「來了,來了。」李龜窯貓著腰,恭恭敬敬的進來了。
    他一到廟裡,就給李義磕頭。
    李義問李龜窯:你叫什麼?
    「李龜窯。」
    「本來應該是你死,我才會活……現在刺青師想出用紙人替代你受死,你心裡頭明白嗎?」
    「明白。」李龜窯說。
    李義又說:我們李家,曾經做錯了事情……愧對於天、地、父、母,如今,還能有後,已經是造化了!我李義這輩子不乾淨,我希望你……以後能輔佐陰陽刺青師,可以嗎?
    「一定輔佐。」李龜窯說道:這小哥我早就看出來了,是個善人。
    「那就好。」李義轉過頭,看著我,說道:刺青師,現在,你可以用你的指血,在我的額頭上,做一個「巫」字紋身了!做完了,我李義也算回報了曾經六百六十年前的陰陽刺青師的恩情,也讓我們泥人王的英靈,可以在陰行詛咒中,洗刷我們曾經的恥辱。
    這個李義似乎在六百六十年前發生了什麼特別的事情,不然他為什麼又是用愧疚、又是用「洗刷恥辱」這些字眼呢。
    只是這李義,曾經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也不能多紋,就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李義躺在了棺材裡面,我用紋針刺破中指,開始給李義紋身。
    一個「巫」字,紋起來很快的。
    沒用半個小時,我就做完了這個紋身。
    紋身做完了最後一筆,那李義渾身開始冒出黑煙。
    他吼道:李龜窯!記住你的話。
    李龜窯猛地磕頭,頭皮挨著地面。
    那李義身上的黑煙,直接往我的手上鑽,接著,黑煙纏住了我的紋針,那紋針逕自飛起。
    李義的聲音繼續喊道:刺青師,脫掉你的上衣!現在該我為你紋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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