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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祭祀人

    希望明天萬事依舊吧。
    我歎了口氣,跟著祝小玲和馮春生下了山。
    在我們開車回閩南城裡,還遇到了幾件怪事。
    第一件怪事,是野狐穿山。
    在我們的車子,剛剛開到了縣城外面的野山上時候,我瞧見,不少的狐狸,在山上
    亂竄,有一些,甚至從山上跑到了山下,橫穿馬路。
    山裡有狐狸,還是一件比較正常的事。
    不過,這些有靈性的動物,早就學會了怎麼和人相處,馬路對於來說,就是它們的
    禁區,萬不得已之時,它們都不會跑到馬路上去的。
    第二件怪事,是快要回閩南的時候,在一閩南的老城裡,有大批量的黃鼠狼,在街
    上穿梭,它們一個個像人似的,用後腿支撐著整個身子,站了起來,發出「吱吱」的
    叫聲,化作一條條黃布,扭動著身體。
    這兩件事,都讓我感到奇異。
    馮春生卻說:其實很正常。
    他說動物比人更能夠感知到危險,比如說每次山洪暴發或者地震要爆發的時候,一
    些動物,都會做出十分反常的行為。
    馮春生看著天上的「棺材黑雲」,說道:閩南城裡要大亂了。
    我看著馮春生,說道:還好吧——那「獸聲」巫說了,屠戮我們陰人——正常人和正常的
    世界,怕什麼?
    馮春生偏過頭,問我:你可仔細領會了那老太婆話裡的意思嗎?她說的是先屠戮我
    們陰人——我們陰人屠殺完了呢?剩下的,是不是平頭老百姓?
    「血染全城?」我望著馮春生。
    馮春生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說道:也許吧——那雲,似乎又黑了一些。
    這時候,天已經有些濛濛亮了,我們忙活了一個晚上,太陽都升起來了一些,再看
    那黑色的棺材雲,那叫一個壓抑!
    「等到我的兄弟姐妹們,都找到了他們的皿——你們就等著吧!等著六百六十年前的
    怒火,在閩南燃燒。」
    獸聲和我們鬥法時候的話語,像是一層陰霾,籠罩在我們的心頭,一時之間,都散
    不去。
    「閩南亂局!真的要來臨了。」
    我跟馮春生說。
    馮春生也歎了口氣,說道: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一定能。」我說道。
    我們幾個回了紋身店,已經是早上了,我去早餐鋪買了早餐,我們三個人在店裡吃
    了起來。
    我們這邊吃得正歡呢,忽然,店裡來了一個熟人。
    這人是韓莉。
    民調局的韓莉。
    韓莉一進來,就氣勢洶洶的衝到了我的面前,說道:於水!閩南出大事了。
    「出什麼大事啊?」我喝了一口豆漿,強壯淡定的看著韓莉。
    韓莉說道:你有沒有看新聞,閩南的天上,多了一朵巨大的黑色棺材雲!
    「哦,哦!」我依然沒亂。
    這韓莉,其實和我們不是一個陣營的人嘛,有些話,我暫時不會和她聊。
    我說我早上開車的時候,聽那收銀台說了,說我們閩南,出了一朵黑色的雲——蔚為
    壯觀,不少人還在閩江邊上,望著那黑雲許願呢。
    這個新聞是我親耳聽到的,我聽到的時候,還真覺得這事,特別滑稽——代表邪氣的
    雲,竟然被這麼多人當做「祥瑞」來祭拜,這世界上的事,總是說不清。
    韓莉說道:這雲不是好雲。
    「是嗎?」我問。
    韓莉有些生氣了,她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懷疑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嘿。」我笑了笑,接著吃早餐。
    韓莉說道:我現在老實跟你說了吧——閩南有亂事發生了——解決這亂事,必須要找到
    蛇頭棍。
    「所以你才要來閩南,逮白佛的?」我盯著韓莉,說道。
    韓莉點了點頭,她又說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了,我覺得,我有些事,必須要跟你說。
    「哦?」我望著韓莉,說道:你有什麼事跟我說?
    韓莉說道:大概在三個月之前!我們民調局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給閩南的禍
    事,下了一個結論……
    「比如說……」我問韓莉。
    韓莉惡狠狠的說道:喂!於水,我在跟你講事情哦,很嚴肅的事情,你這什麼態度
    啊?你有沒有把我當做你的朋友!
    「那你有沒有把我當做朋友?」我問韓莉:你對我,也不誠心啊,我們之間,完成的
    是一筆又一筆的交易,而不是朋友之間完成的分享,你的秘密不跟我說,我的秘
    密,自然也不會對你開口。
    韓莉長歎了一口氣,她用手撥了撥被汗水打濕的頭髮,說道:現在事情已經臨頭了
    ——黑棺壓城,詛咒已經兵臨城下了,能阻止這場禍事的,只有你!陰陽刺青師!
    我說你甭給我帶高帽子,帽子戴高了,頭容易暈。
    「這可不是高帽子。」
    韓莉說道:我們遇到的那個人說了——他說閩南有殺機浮現,浩劫將起,血光之災,
    幾乎無可避!
    「然後呢?」我說。
    「然後?」韓莉說道:那個人說他沉睡了六百六十年,我們測試過那個人了……
    什麼?我心裡頭一緊,韓莉還在口若懸河的說話呢,我卻一直在回味那句話「沉睡
    了六百六十年」。
    要說那老太婆「獸聲」,記憶是六百六十年前的巫。
    這個「沉睡了六百六十年」的人,一定不會是巫。
    因為那些「巫」,沒有沉睡,我猜測,他們是依靠一種「輪迴」的力量,在傳承著曾經
    的記憶。
    要說沉睡的人——我想起了曾經那些被滅門了的陰人門派,每一個門派,都有一個沉
    睡者。
    這些沉睡者,需要我的血液去喚醒他們,喚醒他們,來對抗即將到來的詛咒!
    難道……這些人裡,有人竟然甦醒過來了?
    我這邊,怔怔出神,韓莉後面說了什麼,我完全沒聽清楚。
    估計韓莉也意識到了我的狀態,她把我的「出神」當作了心不在焉,她頓時氣憤得不
    行,罵我: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說的這些東西,我真是表白給瞎子看——再見!
    說完,韓莉要走。
    我卻喊住了韓莉,我說道:我覺得,你這一次,是誠心要和我合作了。
    「怎麼?」
    我看著韓莉,說道:你先說……說完了,我把我知道的,說給你聽。
    在混亂來臨之時,消息共享,尤其重要。
    韓莉說:然後什麼?
    「你說那個人沉睡了六百六十年,你測試過那些人,你從這兒說起。」我對韓莉說。
    韓莉盯著我。
    我說不是要合作嗎?你說完了,我再說。
    「好!」韓莉說道:我們找人測試過了——那個人說出了很古老的事,包括那一年,他
    們村子裡出了一個進士,他把那進士的名字和名次,都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的,而且他還說出了他當時政府官員,縣令啊、村官啊,等等,都說得十分清楚,
    詳細,甚至連那些人的面目,都說得一清二楚。
    「這些消息,一個現代人,是很難說得準的。」韓莉說:我們找人進行了多方查證,
    查詢後,確定了——那個人,真的知道六百六十年前的事。
    韓莉說:那個人後來說了,說要化解這一次閩南的血光之災,只有兩個辦法。
    「哪兩個辦法?」我問韓莉。
    韓莉說道:陰陽刺青師、蛇頭棍!
    韓莉說道:不然我們為什麼會知道蛇頭棍的隱秘,也為什麼會這麼著急,來尋找蛇
    頭棍呢?也根本沒必要在和你的交涉裡面,多方忍讓,從各個方面的調查你的人品!
    「啊?」我盯著韓莉,原來,韓莉老早就預測到了這次閩南將會有詛咒出現,而且拿
    到了這一方面相關的信息。
    我問韓莉:那個人叫什麼?
    「叫苗升。」韓莉說:他說他是祭祀人!
    祭祀人?
    一聽到這三個字,馮春生湊到了我的耳邊,說道:南塘有祭祀人,祭祀人一門,在
    那陰行祠堂裡的介紹冊子上,也有那稀奇古怪的「陰陽繡」。
    聽了馮春生的話,我算確定了——這個叫苗升的「祭祀人」,的確就是陰行的沉睡者。
    韓莉聽到馮春生跟我耳語,說道:怎麼……還是不信我?到現在,你們還在說悄悄話?
    馮春生笑了笑。
    我則說道:春哥,你有什麼,就不用說悄悄話了,當著我們的面,說出來唄。
    馮春生說道:祭祀人我知道——這些人,和陰陽刺青師比起來,屬於更加純粹的巫族
    傳承。
    哦?
    我盯著馮春生。
    韓莉說道:刺青師,什麼時候算是巫族的傳承了?你們不是搞紋身的嘛?
    「你連我們刺青師的傳承都不知道,這些天你都考察我一些啥了。」我搖搖頭,說
    道:我們陰陽刺青師,以死人血、陰魂為染料,給人做刺青的,當年是一個閩南巫
    自創的手段,所以,我們刺青,其實就是巫族傳承。
    馮春生說:巫族曾經主管祭祀,祭祀人其實就相當於曾經皇朝裡的「祈願天官」。
    我點點頭,望著韓莉,說道:現在祭祀人在哪兒?我要去見他!
    「嘿。」韓莉說道:就在閩南——而且,祭祀人一直都要求見你,要求見現在的「陰陽
    刺青師」。
    我猛地拍著大腿,說道:那還等什麼?帶我去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