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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淫僧

    龍二說道:有點譜!
    他說他以前下過的墓穴裡,就有類似的機關——靠一種圖形,來當做密碼的!
    龍二說這無字天書最後的三個字,怎麼看怎麼都像圖形——用來破譯某種機關密碼的圖形。
    「有這種說法?」
    「當然有。」龍二說:圖案,才是古人的信仰,比文字更重要的精神信仰——你的陰陽繡,都是圖案嘛!
    我點了點頭。
    馮春生說道:我覺得咱們得從長計議啊!
    「哦?春哥,你有什麼高見?」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道:高見談不上!我的想法是——那個唐多寶,多少還是不值得信任的。
    「這是肯定的。」
    我說道:這往後要面對的人,除了我們兄弟幾個,誰能值得一份信任。
    「是啊!」馮春生說道:現在所有的事,都說不好,誰知道唐多寶是不是特麼挖了一個坑,等著我們幾個往裡頭跳呢!
    哎!
    這唐多寶要和我們合作,必然不是道義,只是為了利益。
    現在我們知道的利益,大概就是這唐多寶,要復活無字天書,至於其餘的利益,那我們就不清楚了——也許這唐多寶,也想著在陰行詛咒啟動之後,從裡面收割好處?
    馮春生說道:所以咱們得謹慎一點啊。
    龍二指了指腰間的飛熊鈕,說道:春哥,你能長點心嗎?咱們這兒說的每一句話,這唐多寶都聽得見——你說要謹慎一點?你有點無聊啊!
    馮春生笑了笑,喝了口茶,沒往下說。
    對啊!
    現在我們囚禁著唐多寶在,就是為了防著他的同夥。
    但其實囚禁他的時候,未嘗不是在囚禁著我們自己。
    這時候,龍二腰間的飛熊鈕裡面,傳出了唐多寶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多寶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我是誠心誠意的和你們合作,你們卻因為聽了那個老禿驢的話,怎麼都不願意相信我了!我實話告訴你們——那個老禿驢見色禪師,是怎麼被他飼養的祖鬼聞知味給控制的?我說出來,怕嚇唬到你們。
    「怎麼控制的?」我問唐多寶。
    唐多寶說道:那見色禪師不是說了麼?他有一天,見到了一個美貌的婦人,動了凡心!他動凡心之後,把那婦人給強上了。
    「你特麼放屁。」龍二直接罵道:人家有德高僧,就算動了心神,也不至於做下這種齷蹉事情來。
    那唐多寶冷笑起來,說道:你看看,這貼標籤,有時候很煩,但有時候也挺管用的——你們給那老禿驢貼了一個「高僧」的標籤,然後你們在心底,根本不相信他做了什麼太出格的事情!我下面的事,還沒有說呢。
    「你接著說。」我讓唐多寶說。
    唐多寶又說:我再告訴你們——那老禿驢在強上了那婦人之後,那婦人性格剛烈,要去報官,一但報官,見色禪師的聲明不保,清譽毀於一旦,他便利誘那婦人,許下重利,說願意將香客給他供奉的香油錢,分出不少給那婦人,那婦人聽了,覺得也還划算,就把這事給應了下來。
    「可惜啊!見色禪師陷入癡纏糾葛之中,七竅玲瓏心,像是蒙了豬油一般。」唐多寶繼續說道:那婦人本來應下來了,拿錢就行,不過,見色禪師卻心裡生出了恐懼,他恐懼那女人還是要將他的事情,講出去——他心裡恐懼,於是「惡向膽邊生」,他表面上,邀請那個女人喝茶,其實在茶裡下了毒,毒死了那個婦人!死人,才不會洩密!
    「這都是你一個人瞎編的吧?」馮春生不太相信。
    其實我也不太相信。
    唐多寶說道:哈哈哈!人心險惡,險惡人心,你們做陰事做了這麼久,這麼一個道理都不懂嗎?那見色禪師,迷戀美色,從心動轉成身動,這叫癡,他許下重利說服那婦人,卻不履行,這叫嗔,他為了自己的名聲,最後選擇殺了婦人,這叫貪婪——一個和尚,違反了佛門的三大戒律——貪、嗔、癡,佛心根基徹底崩潰,也因為這個,才讓那聞知味找到了機會,侵佔了他的心神!把他化作了一枚舍利子!好在這個見色禪師雖然佛心不穩,但人很聰敏,下了一個謎題給那聞知味,才保住了性命,兩千年後,重見天日!
    我聽到了這兒,問唐多寶:那見色禪師的事,你又如何知道?他鐵定不會到處跟人說吧?
    「無字天書中困住的祖鬼,他們的前世今生,我能不知道嗎?」唐多寶笑得很冰冷:你們覺得他是高僧,所以覺得他的話可信,你們覺得我是一玉靈小鬼,所以不信我的話!我當然不服!我就得說,我得把他的事說出來,讓你們評評理,看他到底是不是高僧!
    龍二這時候問唐多寶:那我問問你——見色禪師還在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和他當面對質?
    「對質?」
    唐多寶哈哈大笑,說道:你們有什麼資格和見色禪師對質?見色禪師的道行,只怕你們也見到了———一位能將祖鬼,化作掌中盤燈的佛門邪僧,如果知曉咱們洞穿了他當年的醜事,你們覺得,你們還能活得下來嗎?
    這句話也是。
    如果見色禪師真是唐多寶嘴裡說的那個「邪僧」,我們都知道了他的醜事,他斷然不會讓我們活著離開的。
    「我話就這麼多了,是非真假,你們自己評判!」唐多寶說道:我是很有誠意的!待會,我的第一份誠意,就會兌現!
    說完,唐多寶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傳出來。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
    那見色禪師的話,我們未免能信,唐多寶的話,也未必能信啊。
    我們也沒說話,都各自在沉思。
    大概五分鐘之後,倉鼠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接了電話,問道:喂!倉鼠妹子。
    「哇!水老闆,奇跡,奇跡啊。」倉鼠在電話裡,十分興奮。
    我問倉鼠:怎麼了?
    「詞詞,詞詞她活過來了。」倉鼠的聲音實在太激動了,我甚至都能通過她的聲音,腦補出她手舞足蹈的畫面。
    她說道:剛才我去房間裡看詞詞的時候,發現詞詞的脖子上,纏著一縷頭髮,我就慌忙去抓嘛,結果那頭髮直接鑽入了詞詞的嘴裡,然後,詞詞醒過來了,她說她這些天,都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裡,自己坐在一塊玉田里面。
    「哦,哦!那太好了。」我掛了電話,看向了馮春生、龍二,我說:陳詞醒了!
    馮春生和龍二都點了點頭。
    我們三個人,當然知道陳詞為什麼會醒。
    這就是唐多寶拿出來的第一個誠意。
    他讓陳詞甦醒了。
    在我得知陳詞甦醒之後,我忽然也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著咳著,我竟然咳出了一縷頭髮。
    我和陳詞遭到伏擊,其實就是唐多寶的兄弟周不義等人,割掉了陳詞的兩縷頭髮,一縷奪掉了陳詞的魂,一縷種在了我的身體裡面,纏繞著我的心臟。
    現在,我咳出了頭髮,也相當於我和陳詞,被唐多寶的要挾徹底解除了。
    唐多寶真的拿出了誠意來了。
    「我的誠意,拿出來了,能說的秘密,我也講了,當然,我這兒還藏著一個底!你們跟我合作,合作成功了,我這個底也會甩出來的……」唐多寶說道。
    我問唐多寶:你說的底牌,是什麼?
    「我幫你找到你師父!我會讓你清楚,什麼才是真正的陰陽繡!」唐多寶說道:關於陰陽繡的前世今生。
    我捏緊了拳頭,說道:明天早上,我給你答案。
    「好!」唐多寶這次,真的銷聲匿跡了。
    我站起身,跟龍二和馮春生說:我先去看看陳詞。
    龍二說:你們去,你們去,我家裡剛弄了一個「古章子」,還沒來得及玩呢。
    其實龍二是把我們支走。
    我和馮春生聊天的內容,再不能讓唐多寶知道了。
    我說行。
    我和馮春生出了紋身店,上了車。
    車上,馮春生問我:要我看啊……咱們的選擇,真的不多了。
    「是不多了。」我說。
    守密人、東北招陰人、白佛、白衣獠,這幾方勢力都不是簡單的人物,要在這裡面周旋保住自己,本來就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唐多寶給的條件,也實在誘人,雖然我們都清楚,可能這裡面,藏著很大的風險。
    「那就賭一把。」馮春生說道:賭一賭,看看到底是那個見色禪師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唐多寶說的話是真的。
    到底見色禪師是一個「淫僧」,還是唐多寶是「無字天書」的奴隸?
    二選一的選擇。
    這是一次「生死擇」。
    我說道:晚上我再好好想想。
    「好!」馮春生說道:慎重點好。
    我們開著車子,往倉鼠家裡開。
    開了一半,我接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鬼爺打過來的。
    我接了電話,問鬼爺:找到白衣獠了?
    最近,陰行的力量,都用來尋找白衣獠了。
    鬼爺說道:沒有,不是關於白衣獠的,是關於杜麗娘的!
    「杜麗娘?」我問鬼爺。
    鬼爺說道:你前兩天,不是詢問了我關於杜麗娘的事情嗎?
    有這事——我當時問鬼爺——杜麗娘這個人怎麼樣。
    「杜麗娘出事了。」鬼爺說道:被人弄得只剩下了一張人皮,她店裡也出事了。
    我說我現在就過來看看!
    只有我們紋身店的人才知道——杜麗娘的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她可是沾染了「邪氣」的陰人——可能隨時會發作。
    現在杜麗娘出事了,難道,有人對她出手了?
    我對馮春生說:掉頭,去杜麗娘的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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