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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釜底抽薪

    陰三爺這是和我在上次的陰行大會一樣,想要金蟬脫殼!我上次直接退出陰行大會,避過了陰三爺給我在後面設置的陷進,一了百了。
    現在陰三爺把他「調查」殺人的事,通過「退位」的方式,來模稜兩可。
    這和我當時採用的做法,如出一轍。
    不過……上次我是打了一個突然襲擊,屬於奇襲——這奇襲用了一次,就不算奇襲了。
    我早就料到陰三爺要使這一招了,自然有法子來辦他。
    他的言語中,已經產生了一個漏洞,我抓到了這個漏洞,就能對他窮追猛打了。
    我攔在了陰三爺的面前,手指著陰三爺,說道:三爺!先別急著走!
    「怎麼?」陰三爺盯著我,說道:該說的我也說了,還不讓我走?我的答案,不能讓你滿意,不能讓你於水,把「復仇陰行、胡亂殺人」的罪名,推到我身上,你不高興了?
    他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死纏爛打那是潑婦幹的事,這是陰行茶堂,可不要在這兒,做什麼不太見得光的事!
    「嘿。」
    我問陰三爺:三爺,我這兒有句話要問你!
    「說吧,我看你要問什麼蛾子。」陰三爺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從他的話裡,察覺出了一絲絲的慌張——看來剛才草上飛的手段,明顯給了陰三爺強大的震撼。
    我問陰三爺,說:三爺今兒個退位置,是你自己的想法呢,還是被剛才草上飛的證據,證得你心虛了?
    我給了陰三爺一個「猜左右」的題目——但其實我已經定住了陰三爺下一步的言語——因為他只要回答他是被草上飛給證心虛的,陰三爺就要面對整個陰行的怒火!
    他一個人用那麼多殘忍的手段,殺了七八個陰行的人,這絕對足夠讓在場陰人的怒火燃燒。
    所以他的答案只有一個。
    陰三爺沉著臉說:當然是我自己的想法——前天上龍頭的宴會上,閩南陰行祖師爺,寫下了一個「逐」,這明顯是針對我陰三……我是鐵了心的,要一心一意的為陰行的人服務,但現在卻不受祖師爺認可,這還有什麼話說?我大不了就退位唄——咱陰三混跡江湖這麼多年了,還是要點臉的,主人家開趕了,再不走,就不講究了。
    我再次問陰三爺:你可是自己願意離開陰行的?
    「是!我自己願意走的。」陰三爺再次惡狠狠的說道。
    我打了個響指,對在場的陰人說道:諸位——這陰三爺說他是主動願意走的,其實是謊話!在這兩天裡,他採取了極其強硬的手段,就是為了保住他的位置。
    「此話怎麼講?」
    站在二樓的墨大先生,忽然站了起來,用簡短而有力量的話語,詢問我。
    陰人們也都看著墨大先生,一個二個的投去了鄙夷的目光,他們現在,並不怎麼瞧得起那墨大先生。
    馮春生、龍二他們,也看向了墨大先生。
    不過,馮春生和龍二的目光,和其餘人不太一樣。
    他們兩個知道上次墨大先生給我來了一記背刺,他們害怕墨大先生,會再次「背刺」我!
    我則很坦然,我詢問墨大先生:墨大先生有什麼要指教的嗎?
    墨大先生詢問我:你剛才說的,我不太明白啊!
    「哪兒不明白?」我問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說:你說這兩天,陰三爺為了保住老大的位置,採用了很強硬的措施?既然如此,那今天陰三爺為何又如此輕易的退位呢?這個我就不理解了。
    他這話語,表面上看,是偏著陰三爺說的,但我卻知道,墨大先生這話是一個包袱,等著我把他給抖響呢。
    我仰起頭,回答道:剛才都說了嘛!陰三爺今天輕易退位,其實是不想繼續面對我的證據……所以才如此輕易的退位。
    「那我明白了……等於說——如果陰三爺並不是真心要退位的,他撒謊了……這七八個陰人的慘死,就是他辦的——他在陰行裡,也是另有機心,對嗎?」墨大先生問道。
    這句話,已經把陰三爺給釘在了刑柱上了。
    只要我拿出了陰三爺撒謊的證據——那陰三爺,就變向的承認了自己犯下的惡事!
    墨大先生的話,算是給今天的陰行之爭,定下了一個調子。
    要說他也是玩「權謀」的高手呢——高手過招,齒舌殺人。
    每一句話都是刀子。
    陰三爺也被我們說得毫無反抗之力了,他害怕接著說接著錯,乾脆冷眼看著我們。
    他不相信,我們還能拿得出證據,證據他這兩天強硬的手段。
    我再次喊道:韓莉!
    韓莉走了出來。
    我跟大家說道:兄弟們,給大家介紹一下!你們都是陰行中人,想來對「民調局」這三個字,不陌生吧?
    陰人們頓時炸開了鍋,討論紛紛。
    他們當然對民調局不陌生。
    我指著韓莉說道:這位,就是民調局裡的領導——她動用了無數的線人,拍下了陰三爺,找人行兇,殺害鄧千千的全過程——從陰三爺和某個泰國的黑衣阿贊合謀,然後派出了一個泰國陰人,殘害了鄧千千的每一個細節和行動,都徹底還原了。
    鄧千千是誰,有些人知道,也有些人不知道。
    我為了照顧不知道的人,又說道:鄧千千是財團的代言人——祖師爺動怒,寫下了「逐」字,要趕陰三爺走人,財團立馬開始撤資,這陰三爺知道,只要財團撤資了,他不想下台也得下台,所以,下了惡手,打死了鄧千千,為的就是要殺雞儆猴,恐嚇財團的人,來保住他的位置。
    「這種險惡用心、困獸猶斗的惡人,能是那麼輕易,就交出陰行大哥權杖的人嗎?」
    我盯著陰三爺:要不要解釋一下?
    陰三爺捏緊了拳頭,事到如今——他已經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了。
    他殘殺陰行七八人,為了保住位置又殺人的面目,只要我播了錄像,他就徹底被揭開了。
    我問陰三爺:要不然……我讓韓莉,把她拍到的錄像,給播出來?
    「嘿!」馮春生也站了起來,嘲笑陰三爺,說道:三爺……你也是一個體面人,有什麼事,現在招了,倒是挺痛快的,現在不招?嘿嘿……待會那連殘存的一點臉皮,也得被我們給剝啦。
    「太殘忍了,你們真的太殘忍了,把一個衣冠禽獸給剝得一絲不掛。」龍二也站出來,譏諷陰三爺。
    陰三爺依舊惡狠狠,但明顯,他的額頭上,滲出了不少汗滴,他已經絕望了。
    我今天過來,可不是逼陰三爺下位這麼簡單,我要的——就是釘死他。
    「好!好得很。」陰三爺的目光,稍稍偏移,他望向了另外一個地方,用只有我和他聽得見的消息,說道:你看看那邊的那個人是誰?
    那地方,就是茶堂一樓的一個消防通道。
    消防通道裡,一般都有一個「常閉式」的防火門。
    如今,防火門打開了。
    裡頭站出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一個左臉紋了一柄降魔杵的男人,他目露凶光。
    站在那男人身邊的,是一個年輕小伙子。
    這小伙子,我太熟了——不是別人,是我的弟弟。
    我弟弟竟然在陰三爺的手上?
    我前幾天給我弟弟和我母親打電話,他們還在廣州啊——而且,我弟弟和我母親,一直都是李善水的人幫我照看著。,
    李善水是東北招陰人,手下高手奇多,莫非陰三爺的人,竟然在李善水的手上,把我弟弟和母親劫持了?
    要說……今天陰三爺也估計是預料到了這場「大戰」,所以人手和底牌都帶得齊全。
    他身後的那幾個人,也不是陰行的陰人,估計是和黑衣阿贊、陰三爺一起入閩南的泰國高手——
    陰三爺的表情,又變得輕鬆了許多。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彷彿勝利的籌碼,又落到了他陰三爺的手上去了?
    陰三爺衝著我努努嘴,說道:你該拿的都拿了,再惡意中傷我,就不好吧?
    這句話裡,陰三爺的意思,很明顯了……他要和我講和,陰行老大的位置,我肯定是唾手可得了——但我要繼續釘死他陰三爺,他就要殺了我弟弟!
    一命抵一命,他要用我弟弟的命,來換他的命。
    我捏緊了拳頭,心裡有些著急——我弟弟如果被陰三爺抓了,那我母親,多半也落在陰三爺的手裡了。
    怎麼會呢?
    我總感覺,那消防通道門口站著的,不是我弟弟……會不會是陰三爺找人假扮的?
    可是……萬一那真是我弟弟呢?
    我現在也不能打電話給李善水去確認我弟弟到底有沒有被抓走啊。
    這大庭廣眾之下,我一閩南陰行的人給東北陰行的大哥打電話——根本不像樣子。
    抉擇來了。
    我是選擇相信消防通道的那個人是我弟弟,我放陰三爺一馬呢?
    還是我冒險,不相信我看到的人是我弟弟,繼續辦掉陰三爺?
    出手或者不出手?
    我偏著頭,看著消防通道那邊。
    二樓的人都看不見那消防通道,大家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愣住了,都屏氣凝神的看著我。
    我則看著我弟弟。
    我弟弟身邊那個惡人,反手拿出了一柄「爪刀」,用刀尖,對準了我弟弟的太陽穴。
    陰三爺則用只有我和他聽得見的聲音,對我說:水爺,你的手段我領教了,夠準、夠快、夠狠!今兒個你一句話——就可能是我死……也可能是你弟弟死!好好選啊。
    陰三爺這一手「釜底抽薪」,還真把我給為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