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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與天爭鋒

    在血池的上空,懸浮著三個小孩子……就是幼兒園失蹤的那三個小孩。
    那血池裡翻滾著的「腦子」,莫非就是祖鬼。
    柯白澤一彈琴弦,琴弦將那三個孩子,勾到了面前。
    我拉住了其中兩個小孩子,剩下的那個,被馮春生給抓住了。
    這三個小孩,都是活著的。
    他們落在我們身邊的時候,人也清醒了,不停的哭著。
    我讓陳詞把這三個小孩子,帶得遠一點——待會要對付祖鬼,我可不希望那祖鬼,給這三個小孩,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陳詞把三個小孩子領走,離了我們一兩百米遠。
    我這時候,才把所有的心神,放在了血池裡面的那個白花花的腦子上。
    我問到:你就是祖鬼?
    那白花花的腦子,沒有說話。
    我接著又問:你就是祖鬼嗎?
    這句話問完,我聽到了血池裡面,傳來了一陣悲傷的歎息:唉!還是沒成。
    接著,那白花花的腦子,落在了血池裡面。
    緊接著,血池裡面,浮上來了一個女人。
    這女人,穿著一身破爛的白色衣服,衣服上污漬很多,髒得要命。
    她的臉龐十分古怪,一邊特別大,另外一邊特別小,很不對稱。
    她的眼睛,鼓了出來,像是金魚似的。
    最奇怪的事,她的舌頭很長,直接吊了出來,舌尖在胸脯前搖晃著。
    「我還是沒成。」女人再次歎息了起來。
    我盯著女人,問道:你又是什麼祖鬼?
    女人盯著我們,說道:諸位陰人……我叫——長舌婦,這次見過大家,算是幸運,也算是不幸。
    幸運,是因為你們終結了我的惡。
    不幸,是因為我還是沒有完成我的抗爭。
    「你什麼抗爭?」我問女人。
    女人說:我在和命鬥,我在和老天爺鬥。
    「怎麼個鬥法?」我詢問女人。
    女人說道:我是九世的奴才命,我曾經每次的出生,都伴隨著嘲笑、侮辱、唾棄等等,我只能成為奴隸、行街的乞丐,我沒有選擇,絲毫沒有選擇。
    「你也可以不當奴隸、乞丐啊。」我對長舌婦說。
    長舌婦搖了搖頭,說道:你根本不瞭解我的處境,你以為我有選擇?錯了!我沒有。
    她看到了我們,沒有緊張、沒有憤怒,只是很冷靜的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她是一個九世的奴才命嘛。
    她當人的那時候,都和現在長得一模一樣。
    她長得這麼奇怪,天生就會引起正常人的反感,在那九世裡面,其中八世都是直接被父母給遺棄掉了,唯獨沒有被遺棄的那一世,她的父母也因為她,受到了很多的非議。
    她這種模樣的人,很難融入當時的社會。
    而且老天爺不但給了她一個奇差的長相,她的頭腦,也不是很聰明,笨笨的,做事情總是不得要領,她即使成年了,也要挨罵,挨訓,接受侮辱。
    這些東西,都在她的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
    種子的名字叫「老天不公」。
    「老天爺不公平。」長舌婦說:人們給我起了一個外號,叫我長舌婦,在人們的心裡,我就是邪惡的代名詞,他們丟了東西,會冤枉我,他們不開心了,就拿我尋開心!我是天生的醜臉,也是天生的體弱和智力,老天爺把應該給與一個正常人的東西,全部沒有給我!我就是一個受到了詛咒的人。
    長舌婦說道:老天爺對我不公!我要抗爭,我要和老天爺對抗,我要反天。
    對天造反?
    怎麼造反?
    「我要改我的命,改了命,就是違反了天意。」長舌婦說道:我的這種抗爭的意志,化作了一隻祖鬼,我在幫很多人改命——那些天生注定貧窮的人,我幫他們富貴,那些天生注定沒有桃花運的人,我幫他們娶老婆,那些天生注定要強勢的人,我會偷偷的給他找麻煩,這就是我活著的意義,也是我當祖鬼的意義!
    長舌婦接著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她說:但是……這些改變,也不一定能成,有些注定貧窮的人,我幫他們富貴之後,他們止步不前,沾染上女色和賭博,最後又輸得一乾二淨。
    「直到我被封入了無字天書之前,我改過的命,能成的,只有十之一二!要和老天爺鬥,和命鬥,實在不容易。」
    長舌婦說:後來我從無字天書被放出來了,我重新來到了這個世界,我開始改變主意了!我有了和老天爺、和命運斗的一個好辦法。
    「就是成立了這個幼兒園?」我問長舌婦。
    長舌婦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這個幼兒園——這個幼兒園的學生很多,裡面有許許多多的天才,你知道嗎?這個幼兒園的小天才,有些三四歲時候的隨意塗鴉,是很多畫家畫了一輩子都塗抹不出來的色彩,有些小天才,四歲卻已經掌握到了天才的交流方式,他們的語言充滿魅力和奇高效率。
    「這些天才,都是老天的恩寵,命運的眷顧!」
    長舌婦吼道:我只要毀了他們,我就能反了命運的不公,反了老天爺的不公!
    「蒼天不仁,我就毀掉他們的得意作品,這些天才,都是老天爺的作品。」
    長舌婦吼道:這個幼兒園,出去的小孩,都很會讀書,但是真正的天才,都被我們給扼殺了——老天爺的作品,被我毀掉了。
    我一直聽到了這兒,才明白長舌婦他們的想法。
    其餘人在幼兒園的黑金食物鏈裡,獲得的,都是很庸俗的東西。
    那些人皮燈籠是為了尋歡作樂,他們為性。
    那些最後被血童子給吃掉的校長,他們為錢。
    但長舌婦,她要的是反抗,而且反抗的還是「老天爺」,是「命運」。
    她在用自己的邪惡,來為自己曾經不公平的命運抗爭。
    「人家的命,是包金又包銀,我的命,就是一根草芥!為什麼,我不服!我要抗爭,我要反抗。」長舌婦的雙手,不停的拍打著血池子,她的脾氣像是要爆發了。
    我們幾個兄弟連忙繃緊了神經,問我們不知道這個長舌婦,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發。
    豈料,長舌婦並沒有爆發,她搖了搖頭,又委頓了下來,她流著眼淚,說道:但是……我發現了,我鬥不過天,也鬥不過命!命和天,是宏偉的,我這只祖鬼在他的面前,不過……不過就是一隻螻蟻一樣。
    長舌婦說:我毀掉了這麼多的天才,可是,有用嗎?全國各地都在湧現天才,湧現那些天生具有某種才能的人——我毀掉的這些天才,在這些人裡,九牛一毛。
    她搖了搖頭,說道:就在前段時間,我才想明白——蒼天和命運是最無情的,別說我們這些天生蠢笨的人了,就算是那些天才,在老天爺的面前,又算什麼?螻蟻!一樣也是螻蟻,再驚才絕艷的人,最後總是難逃一抔黃土。
    「我在用我的有情,對抗命運的無情——怎麼對得過?」
    長舌婦說:我活了九世,我的祖鬼,穿越了千年——我一直都覺得我在做有意義的事,但現在,我才明白——我的存在,本來就沒有意義,我白活數千年!
    「哎!」
    我問長舌婦:既然前段時間,你已經大徹大悟了,那你為什麼還在吸收這些小孩子的才氣?
    「大概是習慣了吧。」長舌婦說道:所以我說你們過來了,是幸運的,能終結我的惡——我以前並不覺的我是惡,因為我有信仰,我要對抗天對抗命運,可現在我的信仰崩塌了,我還依然在做著毀掉小孩前程的事情,我這時候,做的就是惡事。
    長舌婦說道:陰人……你把你的無字天書亮出來吧!我自己進去,不需要你動手。
    「你……!」我們幾個,剛才和那十二人皮燈籠一番惡戰,也做好了和長舌婦惡戰的準備。
    但這個祖鬼,卻是一個大徹大悟的祖鬼?
    「別磨磨蹭蹭了。」長舌婦說道:也許那個無字天書裡頭,才是我的歸宿———永遠不存在嘲笑、侮辱,呵呵!我這些年都幹了什麼?我太傻——蒼天無情啊!
    我聽了長舌婦的話,也是唏噓不已,我掏出了無字天書,同時,我稍微對長舌婦躬身了。
    對於長舌婦這樣的祖鬼,她是惡鬼不需贅述,但是她這只惡鬼的身體裡,藏著一隻極其倔強的靈魂。
    與天抗爭數千年!
    雖然最後輸了,但我卻依然很尊敬。
    長舌婦化作了一道血光,鑽入了無字天書裡面。
    無字天書渾身顫抖,啪嗒嗒的響著,玉書上的紋路再次出現,最後紋路化作了第九個字——?。
    一個無比奇怪的字。
    不過,這個字,我壓根就不在乎——畢竟現在無字天書後面的三個字,對我來說……我完全用不上了……有了極善之血和極惡之血,無字天書就可以激活——我們差的極惡之血,唐多寶會帶我們找到。
    我收起了無字天書——一個黑心的幼兒園,原來是一個要和老天爺抗爭的祖鬼使喚起來的。
    幼兒園的事結束了……我卻唏噓不已,如果老天爺對我們不公——我們是選擇忍受還是反抗?如果反抗,該怎麼反抗呢?所有的人,在老天爺的面前,都只是螻蟻嗎?
    我搖了搖頭,和兄弟們,帶著那三個小孩子,出了子母樓。
    整件事……我只有最後一個謎團了——這次皮妖作祟、祖鬼害人事件裡面,他們根本就沒殺過人——那麼這次托我們辦陰事的於慶秋,她的孫子,是不是因為這個幼兒園才死的呢?
    我在出這個幼兒園的時候,為這個謎團,找到了答案。
    與此同時,我們搞定這件陰事後,那封存在龍二腰間黑玉裡的唐多寶,也變得極其不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