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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章 格殺勿論

    龍二暴跳如雷,直接掄圓了胳膊,把手中的「天官印」,照著於波的都背心,打了過去。
    那天官印,去勢如風,不過現在於波反水了,這小子現在找到靠山了,那武行的
    人,各個手段都挺高明的。
    今天和我發生了口角的雷旺,單手捏住了龍二的天官印,同時手腕一抖,巴掌又在
    那天官印上加了一把勁。
    天官印直接倒著飛向了龍二的胸口。
    這一手「借力打力」,那叫一個嫻熟——這天官印回來的速度,快了得有兩倍。
    「嘿!」倉鼠一聲大吼,擋在了龍二的面前,猛地抓住了天官印。
    毛掌櫃趁著龍二剛才的事,一陣狂黑,說道:你心虛什麼?如果你們什麼都沒做,
    那為什麼不想讓於波活著,還說不是做賊心虛?
    我瞧這周圍的人,被毛掌櫃說通了的,又有一些,他們看著我的模樣,已經浮現出
    了厭惡的神色。
    我暗自歎了一口氣,哎——這個世界,黑的總能被說成白的,白的也能被描成黑的。
    三人成虎的事,到處都是。
    這於波——我對他算仁至義盡不?
    高工資就不說了,為了能夠增加於波和秋末的薪水,我費盡心思,去了電視台,給
    咱們的紋身店爭取到巨額的推廣流量,就是想讓大家活得更好,現在,於波卻調頭
    捅了我一刀。
    我想到了這兒,也差不多想清楚了「於波」反水的原因。
    墨大先生反水的原因,無非是利益!
    於波反水?也因為利益。
    我跟馮春生小聲說道:我知道於波這小子,到底為什麼反水了。
    馮春生說:我也知道了——最近紋身店不是被推廣了嗎?咱們紋身店有那麼大的流
    量,又有精湛的手藝,往後啊……咱們紋身店只靠做紋身的生意,多少收入那是另外
    說——但是「閩南老紋身」的牌子立起來了!
    「這於波,是想把我幹掉……然後他就鳩佔鵲巢……這個紋身店是他的了。」
    馮春生說完,我心裡說了一句——悲哀。
    紋身店的未來流量,是我去電視台裡爭取的!
    紋身店的名氣,也是我和馮春生、倉鼠等等兄弟,一點點做起來的。
    現在,這一切,都為他人做了嫁衣!
    如果我沒遇到什麼波折——這於波沒準還把那顆私心藏著在,現在我要出事了……那陰
    三爺估計找了於波,聊了一陣後,於波就決定反水。
    我曾經和馮春生推測——陰行裡,白衣獠下的暗棋子,應該不止那個被我們整死的鄭
    久寶——應該還有。
    現在看,還有兩個啊,其中一個,竟然就是我店裡的人。
    陳詞則說道:水子,我告訴你,那於波反水,還不光是為了利益!
    「還能為了什麼?」
    「妒忌心。」陳詞小聲說道:你忘記了麼?你們小時候,是紋身行當裡的對手,於波
    在紋身上,一直都比你有天賦!現在你混得比他好,他就不怎麼開心了。
    她說這個和現在社會上的一種現象一樣——就是曾經一個班的同學,班級裡,每次考
    第一的同學在入社會之後,不如那些成績差的同學混得如意,心裡肯定各種不爽,
    巴不得混得好的你遇到點什麼閃失,他好落井下石呢。
    現在……於波來找我落井下石了。
    我捏著拳頭,龍二問我:哎!水哥,你說這於波叛變了……那秋末呢?
    我說我還是相信秋末的。
    如果秋末也出現到了這個場合,那我是真的傷心了。
    但如果秋末不出現在這個場合,我又十分擔心——他最近一直都在和於波接頭電視台
    推廣的事情,他沒有出現,會不會被於波給……幹掉了?
    於波連我都敢陷害,殺一個秋末,也不是做不出來的事吧?
    我心裡十分複雜。
    這時候,毛掌櫃繼續詢問於波:除了你剛才說的十三長老的事,和那八個女人頭的
    事,這於水,平日裡還做了什麼缺德勾當?
    「挺多的。」
    於波剛才表現得還有些膽怯,但現在發現我難為不了他,發現這些武行的人,的確
    是高手之後……那更加肆無忌憚了。
    他開始各種誣陷和造謠。
    他說道:過年那時候,於水說他混得特別好,讓我幫他做紋身師,我當時看大家同
    學一場嘛,真的來了……我本來挺佩服於水的,他當時做紋身學徒的時候,其實挺不
    學無術的,紋身不厲害,現在靠著自己雙手打拼,混出了這麼牛的家業!我是打心
    眼的佩服,但是我到了他的紋身店之後,才知道——於水做的生意,都是見不得人
    的,都是利用陰險的術,來害人斂財!
    「這一次,我站出來指責於水,就是因為……我受不了自己良心的煎熬。」
    於波這一段抑揚頓挫的「指責」,差點沒讓我嘔出來。
    這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和於波這麼久了,竟然沒想到——這個於波
    的骨子裡,藏著一個如此卑鄙的靈魂。
    馮春生冷哼了一句:於波,你可別提你那良心了,你的良心,都被狗給吃了!
    毛掌櫃擋在了於波的身前,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於水!把你們醜惡的面目給揭
    露出來,就是良心被狗吃了?這於波是棄暗投明!他知道和你們這些目無法紀的土
    匪在一起,沒什麼好下場!
    毛掌櫃接著對鬼爺說道:鬼爺……你們陰行的兄弟們,還等什麼呢?趕緊清理門戶吧
    ——陰行的門檻很高,卻也出了這樣的小人?
    鬼爺咬著牙關,說道:不著急!等一等於水紋身店裡的那八個女人頭!
    「那就等等。」毛掌櫃說道:今兒個,於水這條命,走不了!等他一個小時,讓他多
    活一個小時!
    其實還沒有一個小時,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鬼爺的人回來了。
    他們抬著一個大木頭箱子。
    箱子打開了,裡面擺放著八個女人的頭。
    那些人對鬼爺說:都是我們在於水的紋身店裡,找到的。
    「真的有人頭!」鬼爺盯著我。
    我捏緊了拳頭,我也沒想到,我的店裡,竟然真的有這八個人頭。
    馮春生湊我耳邊說:不用想了,這些人頭,都是於波放進去的。
    於波把這種贓物,放在了我紋身店的雜物間裡面,嫁禍給我。
    我目眥盡裂,盯著於波說道:奶奶個腿……於波,我好心扶你一把,你這次下的手是
    夠狠啊!
    於波沒說話。
    接著,毛掌櫃又把八個人頭給拿了起來,捧在手裡端詳了一陣之後,猛地哭了出
    來:老婆!你們好慘啊!你們身首異處也就罷了,竟然在臉上,還被人紋下了陰陽繡!
    我定睛一看,這八個人頭的臉上,的確是紋了陰陽繡。
    這陰陽繡是八幅不一樣的作品,剛好對應密宗的「八大明王」。
    馬頭明王、不動明王、大威德明王……等等。
    毛掌櫃捧著人頭,又給鬼爺跪下了,說道:鬼爺!現在證據確鑿——你看看這於水,
    他知道自己殺人了,心裡虛,專門在這八個人頭上,紋下了佛家的「法身」,用來鎮
    凶魂,他就是怕我們老婆,化作了惡鬼,要吃了他!鬼爺,這事,你得做主吧?
    鬼爺捏著拳頭,咬著舌尖沒說話。
    要說鬼爺這個人……他肯定相信我們,他心裡也清楚,這毛掌櫃帶著武行的人,是栽
    贓陷害。
    可是現在,民意已經起來了。
    武行的人,一個個都把兵刃給拿出來了,並且布下了包圍圈,把我們紋身店的兄弟
    們,圍在了裡頭。
    那陰行的人,也一個個都義憤填膺。
    「原來於水是這麼一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不是他兄弟站出來大義滅親,我們還不知道他的底細呢。」
    「嘖嘖,可憐廖程鵬和劉老六都是好漢,養出了一個狼心狗肺的陰陽繡後人。」
    「誰說不是呢!」
    陰行的人開始是嘲諷我,不過很快,他們舉起了拳頭,要讓鬼爺下手,把我直接擊
    殺在這裡。
    「殺武行八大人物的老婆,殺了陰行十三個長老——鬼爺!下手!」
    「這小子邪乎,兄弟們,亮傢伙,別讓這種雜碎給跑了。」
    有人開了第一炮,後面的人都齊齊跟上。
    沒幾分鐘,整個場面,就已經控制不住了。
    偌大的武行和陰行,都把我們幾個,當成了死敵!
    但是,我還有話要說!
    我揚起了手,喊道:大家稍安勿躁!我於水有話要說!
    不過,場面太亂了,也過於嘈雜……我的話音,根本沒人聽得見。
    柯白澤已經反手拔出了琵琶,和那氣勢洶洶的武行七金剛纏鬥在了一起。
    其餘陰行那些要動手的人,龍二和倉鼠也拳腳相加了。
    我們這一撥人,已經打起來了。
    可越是這麼混亂,我的話越是說不出來——我的話說不出來,今兒個我們就得被這群
    人給耗死了!
    「都特麼安靜!我有話要說。」我喊道。
    可是依然沒什麼人聽我說話!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整個茶堂裡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如同洪鐘大呂一般的聲音。
    「天水陳雨昊在此!誰在逼近我紋身店兄弟的,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