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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八章 鬼王放人

    我讓韓元眉跪拜關二爺,韓元眉欣然點頭,他直接給關二爺下跪,三叩九拜。
    咱們陰行的手藝人,大多數都會拜關二爺。
    有的乞求關二爺保佑發財,有些的乞求關二爺保平安。
    韓元眉估計平常也沒少拜,拜得那就一個五體投地,輕鬆自然。
    他拜完了關二爺,問我:那個「掛印封金」的紋身,可以給我做了嗎?
    「當然可以。」我讓韓元眉躺在紋床。
    這掛印封金,代表的是當時關二爺當時不受「利益熏心」,誠心去尋找自己大哥劉備的赤誠之心。
    這種紋身,自然要紋在胸前。
    我拿起了紋針,開始給韓元眉紋了起來。
    要說「關雲長掛印封金」,也是當年三國的一段典故。
    當時,關二爺戰敗被俘,不知道自己兄長劉備是生是死,又感激曹操和張遼的賞識,就留在了曹營。
    在關二爺斬顏良、誅文丑之後,他見到了自己的兄長劉備,就要跟曹操請辭,要去尋自己的大哥。
    曹操假裝生病,不見關二爺,他不希望關二爺走。
    關二爺知道了曹操的意思,最後,他把曹操賞賜的金銀珠寶,封存了起來,對方自己的大堂裡,同時把曹操賜予他的「漢壽亭候」的大印,也高高懸掛在了大堂的屋簷之上,然後他給曹操寫了一封信,派人送了過去。
    從這時候開始,關二爺帶著兩位嫂子,開始千里走單騎,去尋找自己的大哥劉備。
    也是這段「千里走單騎」的路上,關二爺過五關、斬六將,做下了「武神」美名。
    這一次,韓元眉要請辭鬼王「借陽兵」的任務,我用這「掛印封金」的紋身圖,來當做韓元眉給鬼王的「辭呈」,實在太合適不過。
    只要鬼王不借陽兵了,那孔多亮祖墳起陰,自然化解。
    這「掛印封金」的紋身,內容其實簡單,沒有一個人物,只有一棟堂屋,堂屋上,掛著一枚大印,地上躺著三箱金銀財寶!
    所以,這紋身做起來也挺快。
    我兩三個小時,就給韓元眉做好了紋身。
    我這紋身剛剛做好,忽然,我的耳朵裡面,傳來了一陣中氣很足的聲音。
    這聲音,就是關二爺的聲音,他說道:於水小子,今日你線香請我過來,事情我已經瞭解……我願意幫你!你讓那韓元眉在我的雕像之上,滴上三滴指血,我幫你把這封「紋身辭呈」,送給鬼王。
    「待我代你送信之時,你且在香爐裡,點燃十二根線香,不用多久,那鬼王必然親自答覆。」
    我聽了關二爺的話,再看其餘人,其餘人的神色,都很平常,想來,這能聽到關二爺話的人,只有我一個,其餘人完全聽不見。
    有了關二爺的話,我心裡又穩了一分。
    我連忙對韓元眉說:陰陽繡給你做上了,你把中指伸過來。
    韓元眉懵懂的伸出了右手中指,我用紋針,在他的中指上,猛紮了一下。
    「哎喲!」韓元眉吃痛,喊了出來:你這是幹什麼?
    「滴三滴指血到那關二爺的翡翠雕像上。」
    「哦!」韓元眉硬著頭皮,在關二爺的雕像上,滴了三滴指血。
    說來也怪,他的指血,滴在了關二爺的雕像上的一顆,他胸前的「掛印封金」的紋身,竟然憑空消失了。
    想來,就是關二爺拿著這封「紋身」,去找鬼王了。
    我迅速點燃了十二根線香,紮在了香爐裡面,等著鬼王那邊的消息。
    在線香燃燒的時候,我一句話也沒說,眾人等得著急,那孔多亮催促我好多次,問我不繼續下一步了嗎?
    我笑了笑,沒說話。
    等到那線香,燃燒到了一半的時候,再也沒有人催促我了。
    因為……他們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香爐裡面的十二根線香,在燃燒了一半的時候,那線香燃燒完的灰燼,竟然不落下來,筆直一根。
    眾人就都知道,我這陰陽繡,是顯靈了。
    我們又等了兩個鐘,都等到下午兩點的時候,忽然……我們的店門,直接關上了,接著,屋子裡面,起了陰風。
    陰風打到了香爐上,那香爐上的「香灰」,直接瀰漫開來。
    我們所有人都瞇上了眼睛。
    等我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香灰形成的塵埃,全部散去。
    我湊到香爐面前一瞧,只見那香案之上,香灰寫下了一句話:二爺說情,這陽兵,不借也罷!
    那鬼王借陽兵,是為了擴張地盤,如果這請辭「借陽兵」的辭呈,甭管是我們誰遞給了鬼王,那鬼王都不會善罷甘休。
    但遞辭呈的是關二爺,這事就不一樣了。
    關二爺在幽冥之界,地位極高,那鬼王,也得賣關二爺一個面子,也就不借「陽兵」了!
    借陽兵的事情,就此化解。
    我再次對關二爺的翡翠雕像,鞠了一躬:二爺仁義!小的感激不盡。
    那韓元眉問我:這關二爺,真的顯靈了?
    「廢話,如果不是關二爺,你以為那鬼王這麼容易放了你?」我瞧著韓元眉笑。
    韓元眉搖搖頭,懵懂的說:我這次可算見著世面啦。
    我哈哈一笑,又跟孔多亮說:借陽兵化解,那你祖墳上的怪事,也就化解了!可以安生回家了。
    「真的?」孔多亮問我。
    我說當然是真的。
    「我們祖墳上的財運,也沒破壞吧?」孔多亮現在有些著急,這些「內心話」也說了出來,他要平定祖墳之亂,說到底還是為了自己的財運著想,壓根不是為了什麼「祖宗」。
    我說沒破壞——這祖墳上的萬鬼還在,就能保你的財運。
    「哎喲,水爺,高!」孔多亮哈哈一笑,對馮春生說道:馮老師,你們這次厲害,幫了我的大忙了,來,開個價錢吧!
    「什麼價錢?」我心裡一緊,要說這爭陰行老大,被反悔、過河拆橋的,我遇到的也不是第一回了,聽孔多亮的意思,難道這孔多亮也要過河拆橋?
    那孔多亮說道:這次幫我的價錢啊。
    我說我幫了你,你就得退出閩南陰行老大的爭奪啊,這是事先說好的。
    「哎喲!那怎麼行?這爭老大,我計劃了很久的。」孔多亮說:於兄弟,你還是開個價錢吧!
    這孔多亮的嘴臉,很噁心啊。
    他有事托我的時候,一口一個水爺的叫著,現在這事幫他辦利索了,他就喊我於兄弟了?這語氣,也特別不善。
    我搖搖頭,說:這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釘!說好的是什麼,那就得是什麼。
    「嘿,別提這個。」孔多亮說道:還是說說看吧,到底多少錢?
    我冷笑一聲,瞧著馮春生:春哥!你知道不?前天,我們見著了這個孔多亮,當時鬼爺就提醒我,防著這孔多亮過河拆橋,讓我和孔多亮簽一份血契。
    血契要用「凶魂」來簽,只要孔多亮簽了,他如果違反血契,那就凶鬼噬心。
    但我為什麼不簽?還不是因為馮春生。
    「春哥,我看這孔多亮是你學生,我如果強行要簽血契,你春哥的臉皮不好看。」我說道:所以我沒簽血契——只是想不到,這孔多亮,真的是這麼一個過河拆橋的主。
    馮春生要十分惱火,他對孔多亮說道:多亮,我以前當你老師的時候,可是告訴過你,這混江湖,義字當頭,你這過河拆橋,就是不義!
    「老師,馮老師,你教的那些,都過時了。」孔多亮微笑著說: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是得談錢!這樣,於水、馮春生,你們先想好一個價錢,想好了,給我打電話,我一定盡快給你們轉錢,至於退出陰行老大的爭奪嘛?這個我不能退。
    他還說道:事就這麼說了,我先走了。
    「你不能走。」馮春生要去扯孔多亮,倉鼠攔在了店門口。
    我一把拽住了馮春生,說道:春哥,我只是讓你瞧瞧這孔多亮的真面目,不是讓你找他扯皮的……倉鼠……你也讓開,讓這個孔多亮走。
    「好,還是於水你實在啊。」孔多亮說:你想個價錢,我給你再加兩成!你是個實在人,不和我老師一樣,是個老頑固!
    我冷笑連連,盯著孔多亮,說:我放你走……不是我識時務,是我想送你兩句話,第一句話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第二句話是——從來沒有人能欠我們紋身店的勞務費,我讓你回去想個兩天!兩天時間一到,我就帶著人,登門拜訪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把吃進去的,全部給我吐出來!
    「嘿。」
    孔多亮似乎根本不忌憚我,還很囂張的說道:那我就在家裡恭候大駕了,你可千萬要來,不來,我都覺得沒意思!
    說完,孔多亮直接出門而去了。
    馮春生問我:你真放他走了?
    「哼哼。」我冷笑道,對馮春生說:春哥,別忘記了,這孔多亮身上還掛著事呢,他和孔慶喜、孔青青兄妹的恩怨糾葛,還只是剛剛開始……關二爺今天,還要幫我們主持公道呢!
    如果孔多亮真的做了「孔慶喜、孔青青說的那些醜事」,那孔多亮就這兩天,得受到關二爺的「報復」。
    如果孔多亮沒做「孔慶喜兄妹說的那些醜事」,那我再找他的麻煩!
    「娘的,我怎麼教出了這麼一個學生。」馮春生恨得牙齒直癢癢。
    我笑了笑,拍了拍馮春生的肩膀,接著又走到了韓元眉的身邊,我對韓元眉說道:韓兄弟,這次謝謝你來幫忙助拳了,我這兒有一份禮物送給你。
    「什麼禮物?」韓元眉問我。
    我說我能讓你和你身體裡的另外一條靈魂——韓司命,合二為一!
    韓元眉和韓司命合二為一,這韓元眉的「陰術」,必然大大的長進,說不定還能重現當年他先祖在黃泉開客棧的輝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