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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四章 身化鬼

    我看到了這幾個字——頓時會心一笑。
    那黃崑崙的手上,寫了什麼?
    四個字——心門大開。
    在我看到黃崑崙手上四個字的時候,我就領悟了黃崑崙的意思。
    他覺得,沒有一個人是完美的,同樣,陰三爺也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缺點。
    現在,陰三爺的身手、頭腦和陰術,幾乎都沒有缺陷的情況下,他的缺點,可能就
    在「心」上!
    我要從陰三爺的「心」出發,一舉擊潰他的內心。
    人的內心受到了損毀,外表再堅強,再強悍,也扛不住!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黃崑崙是讓我和陰三爺硬懟的時候,做一個聰明人。
    黃崑崙看我笑了,也知道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水子,擺出硬懟的架勢,但繞
    到這人的心門之後,給他致命一擊,這才叫辦大事的人。
    「能辦大事的人,絕對不是只會一手功夫硬懟,那叫莽夫。」黃崑崙說:該細則細,
    該柔則柔,以「水形」入無間,進退自如,這才是大將之風!
    我雙手合十,對黃崑崙說:謝過黃爺。
    「小事,看你眉目鬆弛,必然是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黃崑崙說。
    我說是的!
    我內心想起了陰三爺的種種,對於如何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給克制住,我的
    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黃崑崙再次笑笑,沒有繼續談陰三爺的事情,只說了一句:喝茶!
    我端起茶杯,和黃崑崙喝起茶來。
    三四杯濃茶過後,我喝出了一額頭的熱汗,說道:黃爺,這茶有勁啊,喝的渾身暖
    烘烘的。
    「和你聊天,一樣讓人暖烘烘的。」黃崑崙說:水子,這兒我得給你提個醒啊——我知
    道,現在你要爭閩南陰行老大了,不管這個念頭,只是你一時間的「衝動」,又或
    者,你爭陰行老大,僅僅是為了達成某個目的!但都到現在這個份上了,這閩南陰
    行老大,你必須要爭!絕對不能有別的心思了。
    「你小子現在是在走鋼絲,就是一條路,哪怕這條路,已經如履薄冰了,你也得卯
    著勁的往前走。」黃崑崙說:如果你回頭,那你不但回不去,還得從鋼絲掉下來,
    摔到萬丈懸崖去,摔個粉身碎骨。
    我說我明白。
    「明白就好。」黃崑崙再次端起茶杯,和我喝茶。
    我們兩人喝掉了一壺茶後,黃崑崙拍了拍手,說道:水子,茶沖第二遍,味道就淡
    了,喝起來總覺得差了點什麼……我就不繼續留你了,記住你黃爺說的話——心門大
    開,攻心為上!
    「謹記。」
    我也抱拳,和黃崑崙做了一個揖後,離開了黃崑崙的別墅。
    黃崑崙背著手送我,他在我走到別墅門口的時候,說道:水子,好好幹!這幾天,
    整個閩南陰行的眼睛,都放在你的身上呢。
    我回過頭,說道:一定!陰三爺那夥人,我一定會讓他們滾蛋的,要是不滾的,格
    殺勿論!
    「這才是陰行老大的氣魄,善不掌財,慈不掌兵,該凶狠的時候,一定要凶狠。」黃
    崑崙慈和的笑著。
    我也笑了。
    這一趟,來得很好,黃崑崙這老江湖坐鎮,把我的心給撐起來了。
    實在話,在這次陰三爺的高壓之下,我竟然產生了一些畏懼的情緒,但在黃崑崙給
    出了那四個字之後,我現在對陰三爺,沒有懼怕了。
    因為,我已經找到了對付他的辦法!
    只是這個辦法,需要兩三天的時間來準備準備。
    我又坐車回了紋身店。
    我到紋身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紋身店裡十分熱鬧,因為電視台的人來
    了,為了做紀錄片。
    關於紀錄片的事,我已經讓秋末和於波全權主持了,但這次電視台非要我錄一句開
    場白。
    沒辦法,這條開場白,我錄了二十多遍,天生容易ng,鏡頭感不是很好。
    搞定了這條開場白,我也逃之夭夭了。
    我在辦公室裡面,見到了馮春生。
    馮春生這個時候,表情有些暗淡。
    我詢問馮春生:春哥,心情怎麼不好啊?
    「我心情為啥不好,你心裡沒數啊?」馮春生叼著煙,十分惱火:這平白無故,被人
    落降了,心情咋好得起來?
    我說這算啥?我有辦法搞定。
    「啥辦法?」馮春生問我:你還有啥辦法能搞定這事?被降頭師下了降頭,就成了砧
    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咱們都逃不掉了!插翅難逃。
    我說不著急……阿刻度大師已經連夜趕回來了。
    我在去黃崑崙家的路上,就給阿刻度大師打了電話,阿刻度大師說深夜能到,幫我
    們看看,這降頭,是能解,還是不能解。
    「阿刻度大師?」馮春生的眼睛裡面,稍微綻放了一絲絲光芒,接著,他又搖了搖
    頭,說:沒用,沒用,解不了的。
    我拍著馮春生的肩膀,說道:放心!有我在。
    馮春生抬起頭,翻了翻白眼:就是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呢!
    他明面上是懟我,其實已經笑顏開了……春哥,還是願意相信我。
    我笑笑,說:走!春哥,出去請你喝杯酒,讓兄弟們晚上都在紋身店裡等著,晚上
    阿刻度大師要過來解降頭!
    「行啊!」馮春生說道。
    我們兩人,出了紋身店,剛剛到店門口,忽然我瞧見,我門口站著一個穿著西服的
    男人。
    這男人帶著一個金絲眼鏡,瞧見了我,問我:你可是於水?
    我不認識這男人啊,但我還是回答:是我!
    「我是陰三爺的徒弟,我師父,讓我給你寄一封信。」西裝男說。
    我手一伸,說道:拿我看看。
    「好!」
    西裝男從公文包裡面,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我。
    信上,寫著「於水親啟」。
    我打開了信,信裡,就一段話——明天早上九點,你們紋身店所有陰人,務必在紋身
    店裡見我,如果不來,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這句話,威脅的意思很濃烈。
    這陰三爺和我們定的三日期限還沒到呢,結果,說了這麼一句話——難道是明天要給
    我們一點顏色看看?
    我直接把信給揉成了一個團,說道:你師父給我寄了一封信,那我現在讓你給你師
    父帶幾句話——你回去告訴你師父,他算個鳥啊?一個泰國來的陰人,在我這兒人五
    人六的,還給我寫這封信?後果自負?哼哼,本來衝著他這句話,我明天就不赴他
    的約,但是,我們要不來,他又說我們怕了他!
    「明天,我準時等著,他有什麼能耐,放馬過來。」我對西裝男說。
    西裝男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因為西裝男的這封信,我和馮春生喝酒都喝得掃興,喝了一個鐘頭,直接來店裡面
    休息,等著阿刻度大師來給我們「拔降」。
    時間過得很快,在我和馮春生鼾聲四起的時候,我模模糊糊的聽見有人喊我的名字。
    我揉了揉眼睛,發現兄弟們都到齊了,阿刻度大師也來了。
    我連忙把馮春生給推醒。
    我、馮春生、龍二、倉鼠、金小四和陳詞都來了,都等著阿刻度大師拔降頭。
    阿刻度大師問我:你們的降,是陰三爺下的?
    我說是的。
    阿刻度大師點點頭,說:我先幫你們看一看。
    說完,阿刻度大師直接右手搭在了我們的頭上,同時左手燒了一根乾草。
    那乾草的香味,很濃烈,在我聞到了那乾草的味道時候,我感覺身體裡,有什麼東
    西,在大範圍的游動著,在我的身體裡,橫衝直撞,每隔幾秒鐘,都給我的身體,
    帶來一種觸電似的酥麻感。
    阿刻度大師,把這個動作,持續了四五分鐘後,站起身,對我們周圍的人說:骨刺
    降?這個陰三爺,是降頭高手啊!
    「能解不?」馮春生現在不想詢問陰三爺的陰術,到底有多麼厲害,他只想知道一件
    事——這骨刺降能不能解?
    阿刻度大師搖了搖頭,說道:我解不了,他的降頭,十分怪,用的是「降頭師」不常
    用的「身化鬼」。
    我問什麼叫身化鬼?
    阿刻度大師說,一般的降頭師,用的什麼「玻璃降」「血降」「泥鰍降」等等,都是用的
    別人身體上的材料,或者乾脆就是泥鰍啊、玻璃之類的東西——這些都叫「飼化鬼」。
    意思是飼養的降頭小鬼。
    什麼叫「身化鬼」,意思降頭術用的材料,是從降頭師身上取下來的材料,是降頭師
    的身體化作的降頭小鬼。
    我們身上中的「骨刺降」,這骨刺,就是從陰三爺的身上,取下來的。
    阿刻度說:飼化鬼降頭術,好解,身化鬼降頭術,不好解,因為身化鬼有靈性。
    他跟我們舉了一個例子,破解「飼化鬼」,就好像釣魚——拋出誘餌,把那魚給釣出來。
    但破解「身化鬼」的降頭術,就像是在釣人——拋出誘餌,把水裡游泳的人釣上來。
    後者能釣上來嘛?水裡能釣得起人來?當然不能,因為人是不會咬你的鉤的。
    阿刻度說道:哎……你們幾個人的性命,全部捏在了陰三爺的手上了——回天無術!小
    僧也毫無辦法。
    他這一句話,讓紋身店的兄弟們一聲哀歎——誰都不想落在降頭師的手裡,可這一
    次,咱們幾個,就偏偏落在了降頭師的手上。
    當然,他們哀歎,我心裡去暗自高興:解不了陰三爺的降頭吧!我要的就是解不了
    陰三爺的降頭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