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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章 唯利是圖

    馮春生說:可能白衣獠,一直都住在我們的紋身店裡。
    我一時間,還沒聽懂馮春生的意思。
    馮春生又說——以前白衣獠需要宿主的時候,他就在這個無腳人的身體裡一直待著,
    那個無腳人,其實就一直都住在我們店裡。
    至於這個無腳人為什麼屍體腐爛了?
    通過無腳人的腐爛時間,就可以推斷,在我們這群人回家過年的時候,白衣獠也走
    了,他又把身體藏在了一面鏡子裡,和金蛟先生、彭文,去了於家堡!
    當時的他,就已經對逍遙王的身體,勢在必得,所以廢棄掉了住了很多年的身體,
    去了於家堡。
    身體裡沒了魂魄,這屍體自然就容易腐爛了。
    馮春生說:我不是跟你說過麼,白衣獠這個傢伙……不能自己走,只能住在宿主的身
    體裡,或者短暫的藏在一面鏡子裡面!
    現在我們終於知道白衣獠為什麼不能自己走了——他的身體,壓根沒有腳,怎麼走?
    「有了逍遙王的屍體。」馮春生說:白衣獠可能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
    可不是麼?
    我聽了馮春生的分析,一陣陣惡寒。
    我無法想像——白衣獠竟然在我這兒,住了這麼久?
    他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住進來的?
    馮春生說:可能就在我們第一次接觸到白衣獠的時候吧。
    我問馮春生:那白衣獠,帶著它的宿主,住在我們店裡,有什麼用意?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馮春生說道。
    這我徹底懂了。
    白衣獠要搶奪逍遙王的屍體,這明擺著是要和我纏鬥在一起,他也肯定知道,我會
    費盡方式,把他給找出來。
    我當時確實也找過了——可是找了很多次,也沒什麼結果——我根本不會想到,白衣
    獠,竟然悠哉悠哉的住在了我紋身店的雜貨間裡面。
    馮春生點了一根煙,吐了一口傷感的霧,說道:白衣獠這一手,是置之死地而後
    生……牛逼!雖然他是我的對手,但我依然要對他說一聲,牛逼!
    「最難對付的對手,就是宿敵。」我說道。
    馮春生苦笑一聲,說道:還真是宿敵,你和白衣獠兩人,關係非同一般,這就是命
    中注定的對手。
    哎!
    我歎了口氣——這白衣獠厲害,在和我鬥爭的這段時間,他棋高一招。
    我捏緊了拳頭,對馮春生說:白衣獠難對付,那這次閩南陰行的老大,我非搶不可。
    「必須要搶。」馮春生說:白衣獠太囂張了,一定要把他的囂張氣焰給打下來。
    他說完,又說:不過水子,我得先跟你說說——這搶老大,那是相當危險的。
    我說陳雨昊走之前,也跟我說過這話。
    只是我沒搞懂,咱們連逍遙王這樣的半人半妖,都順利搞定了,還能怕這些搶老大
    的人?
    馮春生說:江湖江湖,走的是人心,人心險惡著呢,你對付逍遙王,無非就是拼道
    行——誰道行高,誰就能活——但是對這些江湖人,那處處都是機心,處處都是陷進,
    再說了,城市裡是一個法治社會,咱們不到最後一步,也不能下死手,這相當於是
    投鼠忌器!把握不好力度啊,老大沒搶到,容易被人給折騰到牢房裡去呢。
    我想想也是——我以前一直都覺得,最可怕的莫過於人心,最邪惡的莫過於人心,現
    在再加一條——最厲害的,也莫過於人心。
    和逍遙王對抗,那是刺刀見紅的拼,但城市裡,那些江湖人的軟刀子,同樣鋒利。
    我跟馮春生說:我晚上,聯繫墨大先生吃個飯,到時候春哥你跟我一起去……我們和
    墨大先生聊聊這事!
    「行。」
    馮春生說:這事,得聊。
    ……
    這天下午,我先跟墨大先生約了一個飯局,同時,我又和龍二他們把那白衣獠曾經
    住過的屍體,裝入了麻袋,龍二說他晚上去處理這屍體。
    我們本來說今天開張的——但很顯然,今天開不了張的,我只能初十二再開張了。
    我們搞紋身店的,喜歡雙數開張,逢雙不逢單。
    初十一肯定是不開張的。
    我給其餘的兄弟們放了一天假,讓他們明天不用來。
    龍二、倉鼠和陳詞約著一起出去看個電影放鬆放鬆。
    我和馮春生,當然要為「爭閩南陰行」老大的事奔波了。
    晚上六點半,我和馮春生去了預訂好的餐廳,趕和墨大先生約好的飯局。
    我們三人見了面,墨大先生跟我們抱拳:新年好,新年發財啊!
    我笑了笑,附和著:發財發財。
    接著,墨大先生坐了下來,喝酒吃菜,半天也沒有聊爭「閩南陰行」老大的事,只是
    問我,新年打不打算多開「新紋身店」之類的事。
    我跟墨大先生聊了一陣新年暢想,說我到了四五月份再做打算,我老家有一同學,
    也準備和我一起幹,他也是個紋身師,挺厲害的那種。
    我說的是於波,我答應了於波的師父,讓於波過上體面的生活。
    於波這兩天,去香港處理他房子的事了,他房子的事,我跟香港的付悠熙打好了招
    呼,問題不大,他搞完了那事,自然要來閩南找我。
    墨大先生接著又扯開話題,說了好大一堆的事,但是全然沒談在重點上。
    我被墨大先生熬得不行,最後我還是開口詢問墨大先生:墨大前輩,我們是不是說
    說爭閩南陰行老大的事了?
    「哦,哦,哦!原來你們是來約我們談這個事的啊。」墨大先生一聽,一幅恍然大悟
    的樣子。
    我說你最近不一直都找我談這個麼?
    墨大先生嘿嘿一笑,說道:其實啊……這過年十來天,我估摸著,得有六七個人,都
    來找我談談「爭閩南陰行老大」,我都接觸了一下,大家印象都還不錯!
    好傢伙,這墨大先生的話一出口,我差不多明白了。
    原來,有人要找墨大先生合夥搶陰行老大的位置啊。
    這找墨大先生合夥,自然要開條件,也許墨大先生和那群人條件談得攏,打算幫那
    幫人了,也許,墨大先生和那群人談不攏,就看我這邊的風向。
    現在……墨大先生是在待價而沽啊!
    誰出的價高,他就幫誰爭那閩南陰行的老大?
    這下子,本來和諧的談話,一下子弄的有些尷尬了,氣氛肅靜了很久。
    我和馮春生打了一個眼色,我們兩個人,那是老隊友了,自然默契。
    馮春生領悟我要打一套「蘿蔔加大棒的」組合拳,他率先對墨大先生發難。
    他猛的一拍桌子,佯裝發怒,說道:墨大先生……這劉老六還不一定是死是活呢,他
    只是中了胎繭術,你是劉老六的好友,如果哪天,劉老六活過來了,質問你——為什
    麼不幫於水幫外人,你如何回答?就算劉老六不聞不問,我想……那劉老六的心,也
    寒啊!
    墨大先生咧嘴一笑,說道:馮大先生先別生氣,你也是混陰行的,老江湖了,自然
    知道,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走的路太多,總有幾次被人捏住了尾巴,老實跟著
    人家走的時候,對不?
    「有這麼一說。」馮春生點頭。
    墨大先生又說:找我的那六七個人,都和我有交情,交情不說深吧,但絕對談不上
    淺,人情世故,他們找我幫忙,我不好拒絕啊……再說,他們開的價錢,也是不錯
    的,我完全沒有拒絕他們的理由啊。
    這下子,墨大先生還是說到重點了,他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利益」二字,在過年那
    時候,他找我,讓我出頭去爭閩南陰行的老大,現在,對我的態度忽然急轉直下——
    無非就是有新的合夥人了,那合夥人,給了他重利。
    這事,我不生氣——我和墨大先生有交情,但很淺……他為了利益,放棄我,這是人之
    常情。
    天下熙熙,皆為利兮,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不就是「利益」嗎?
    我也能給得起!
    馮春生的「大棒」打過了,我這「胡蘿蔔」也得上了。
    我對墨大先生諱莫如深的說——墨大先生,你要幫我搶老大的位置,我這邊當然也得
    給你一些誠意。
    「沒錯。」墨大先生不是很含蓄,說道:誰家都要過日子嘛。
    我說:別人給得起你的誠意,我也給得起。
    「你給不起。」墨大先生對我說:別人給我的價格,只怕有這個數了。
    他抬起了左手,做了一個「七」的手勢。
    這「七」,只怕是「七」位數啊,上百萬的合夥費?
    墨大先生接著又說了一句:開頭的那個數字,還不小。
    開頭數字還不小——這說明,人家給墨大先生的價格,得有好幾百萬了。
    這個數,還真不是小數。
    我賣房賣車賣店,也拿不出這個數。
    墨大先生看我為難的樣子,說道:怎麼樣……人家的誠意,還是有點誠意的吧?
    說完,墨大先生起身,對我和馮春生抱拳,說道:對不住啦,還是那句話,人在江
    湖,身不由己——兩位,墨老頭我先走了?
    我猛地一拍桌子:慢著。
    砰!
    我拍桌子的力度有點大,桌子上的菜餚都蹦了起來。
    墨大先生瞇著眼睛,盯著我,說:水子,這是要動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