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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五章 陰人出征

    我用指血,在臉上塗抹了一陣,塗抹出了一幅「圖騰」,這副圖騰是一個「鳥頭」,鳥頭十分兇惡,但是又長了一張龍嘴,這副圖騰,算是很久遠的圖騰了,叫「少昊鳥」。
    少昊鳥這個圖騰,最早出現在「東夷族」,以「龍鳥」為雛形,當時在各大巫族部落的祭祀臉上出現。
    陰陽繡,傳承中華「巫族」流派,所以,每逢大戰之時,都要在臉上,用指血畫出「少昊鳥」,乞求祖師保佑。
    我做完了這一切,看著鏡子,我鏡子裡的模樣,都變得更加猙獰和凶狠,這就是大戰之前的氣勢!
    我接著出了門,發現兄弟們都在土樓的院子裡集結了。
    柷小玲穿著一身白袍,這是曾經的巫師「祝詞」的穿著打扮。
    她的背上,背著鋼鞭。
    馮春生則穿著一身道袍。
    風水大師,傳承道教。
    金小四的頭上,插著各種鮮艷的羽毛
    陳詞不是我們江湖陰行,所以不講究什麼規矩,穿了一聲耐克的運動服——我們本來不讓她去的,但是她說她一定要去,因為苗疆殘巫也會去,她怕她不去,那苗疆殘巫不會出手。
    要說行頭最齊全的,就是龍二和石銀這兩個盜墓家族的人。
    龍二是發丘天官,穿了一身夜行衣,腰間纏了一個「皮囊」,那皮囊,就是專門用來裝「天官印」的,他的背後,寫了四個字——百無禁忌!
    發丘天官,百無禁忌!
    至於石銀,那就有些浮誇了……他的渾身,穿著銀甲,包括兩個手掌,也是套著「手甲」,他這一身盔甲,就是盜門四大家族的「看門兵刃」,叫——卸嶺穿山甲!
    摸金有符,搬山有術,發丘有印,卸嶺有甲!
    聽說這身盔甲,刀槍不入,用來防守,實在是神兵利器!
    我一清點人數,問道:倉鼠怎麼不在?十三小爺呢?
    「還在等呢。」馮春生甩了甩雙手的道家袍袖,說道:再等等吧。
    我們一群人又等了十分鐘,終於——倉鼠千呼萬喚始出來。
    她這一出來,我們差點沒吐血。
    這倉鼠啊,穿了一身「連體睡衣」,就是冬天穿的那種連體的睡衣,帶上帽子,像是一個小怪獸的那種。
    她這身睡衣,是一「老虎」連體睡衣——萌得不行。
    我哈哈大笑,要說咱們這些人,為了對付逍遙王,一個個的神經甭得有些緊,忽然倉鼠賣個小萌,我們倒是放鬆不少。
    馮春生一旁也拍著腿笑話倉鼠:倉鼠啊,我們這江湖中人,大戰之前,都是把自己打扮得兇惡一些,爭取在氣勢上面有一個加分,你搞得這麼可愛?這是要萌出那逍遙王一臉血嗎?
    龍二反而說道: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我們的隊伍,要的就是百家爭鳴,哈哈哈!
    也是,倉鼠這身打扮,才是真的江湖——什麼叫江湖,誰也不知道,但是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自己的江湖!
    倉鼠很江湖。
    在倉鼠出現之後,十三小爺穿著一身灰色的麻布袍子也走了出來。
    話說,我們這身打扮,引起了土樓裡不少人的圍觀,他們都問我們,是不是要出去唱大戲,打扮得這麼另類?
    我因為過年那會兒,逍遙王的「發鬼」作祟,我在土樓裡,已經相當有名氣了。
    整個土樓裡面的鄉親,都知道我是有道行的人。
    我抬起頭,跟所有趴在欄杆上面看著我們的鄉親們說道:土樓裡的父老鄉親,今天涓水河裡,有凶物出山,我和我的兄弟們,前去把他們給拿下,你們等我們走了……關了土樓的門,不是我們幾個過來……你們千萬不要開門。
    土樓裡頓時議論紛紛了起來。
    有很多人相信我,但也有不相信我的……他們堅決相信,今天,不過是「鬼抬頭」的日子,我們是要給他們唱一出大戲!
    也罷!
    今天,本來就有一場重頭戲要唱啊。
    我也不去理會他們了。
    十三小爺直接說道:出門之前,喝一碗酒——誰來主持?
    最後出門,還有一個「壯行酒」的儀式——這個儀式,誰來主持?
    龍二說道:十三小爺,啥都別說了,就你吧!
    「我?」十三小爺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石銀也說:那可不,這兒,誰的輩分壓得過你?就你來主持!
    十三小爺搖了搖頭,指著我說道:這次大戰,是於水下的江湖帖,再加上這裡是閩南,閩南是陰陽繡的地盤,主持這場壯行酒,還是讓於水來把。
    眾人想了想,都覺得沒有異議。
    於是,主持的任務,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也沒什麼異議,直接喊了我弟弟:我弟!去,端一缸子酒下來!再來十來個海碗!
    「好。」我弟弟應了我一聲。
    很快!
    我弟弟端著大酒缸下來了,我母親托著海碗,給我們一人發了一個。
    土樓的人不知道我們這次出行的凶險,但我母親知道。
    她在給我們發碗的時候,眼睛裡噙著眼淚。
    她遞給我一個碗,說道:如果不是我的尿毒症,你也走不上這條路啊。
    的確,如果不是我母親的尿毒症,我也踏不上這條陰行江湖之路。
    我接過碗,和我母親擁抱了一陣,說道:沒事的,媽,這種路才是該我走的,我很喜歡這條路!江湖路才是男兒路!
    「也是女兒路。」倉鼠和陳詞一人抓了一個海碗,同時白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沒錯——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江湖!
    我們所有人分了海碗。
    我對母親說道:如果我今天沒回來,你和弟弟去市裡,讓弟弟去聯繫一個叫秋末的人,然後再聯繫於波,把紋身店的生意給招呼起來,也是一個穩定的現金流,賺得錢不多,但是能夠顧上一家人的嚼谷了。
    我母親轉過身去,沒有說話,只有輕輕的哭聲。
    我們幾個人,都把酒給分了……一人一大海碗。
    我端起了酒碗,說道:江湖事,江湖了——涓水河裡,出了凶頑……陰行兄弟,斬妖除魔,替天行道。
    「乾了這碗酒,今天,不管咱們之間的兄弟,有多大的仇恨,有多大的怨念!一筆勾銷。」
    「對陣逍遙王,兄弟們,齊心協力!」
    兄弟們都舉起了拳頭,喊了一聲:斬妖除魔!替天行道!
    說完,我們所有人,端起了酒碗,直接給幹了。
    在我們剛剛喝完酒的時候,忽然,土樓的門口,竟然跑進來四五個痛苦流涕的女人。
    女人一進門,就喊道:涓水河那邊,出事了……出大事了。
    我連忙問那些女人,涓水河邊出什麼事了?
    那女人上氣不接下氣,一喘一頓的說道:涓水河裡面,我們一大早去河邊散步,有些人還在那兒釣魚,然後水裡,忽然飛起來了一些絲線一樣的東西……那絲線一纏住人的腦袋,狠狠一纏——那人腦袋就掉下來了,然後,人腦袋,往河中央游過去了。
    逍遙王已經開始作祟了。
    這時候,土樓裡的人,一個個噤若寒蟬,那些以為我們唱大戲的人,都開始朝我喊著:水子,你可要幫忙啊,這土樓裡的人,都是看著你長大的。
    「瑪德,老子就看不起你這樣的人……剛才還嘲笑於水,說於水就是一個騙子,裝神弄鬼,現在知道涓水河出事了,就像個孫子似的求人!什麼東西?」
    在土樓裡,不少人都開始爭論起來了,有求我的,也有支持我的。
    我抬起頭,笑了笑,直接揚起了手中的海碗,直接砸碎在了地上,兄弟們也和我一樣,揚起了海碗,直接砸碎在了地上,跟著我一起出門去了。
    守護於家堡……這事,還得看兄弟們的。
    我們一群人,出了土樓的門。
    臨走前,我還回頭看了一眼,我母親伸手,似乎要喊我回去!
    我笑了笑,說了一句:老媽,我會回來的。
    同時,我也對我弟弟說:我弟,你去我的房間,把那人皮紋身,交給陳雨昊,現在就去!
    ……
    我們兄弟們,真的出發了,一群人有說有笑,直接去了涓水河邊。
    等我們到達涓水河邊的時候,肅殺之氣,越發的濃烈了起來。
    空氣都有些凝固。
    在涓水河邊,還有七八具斷頭屍體,都是被逍遙王給害死的。
    「王八蛋!」我低沉的怒吼:這逍遙王,太不是個東西了。
    馮春生說道:一個能為了王朝,殺了一輩子人的玩意兒,能是什麼好東西。
    石銀安慰我們: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先禮後兵!對逍遙王,還是得先禮後兵!
    我們一群人,站在了河邊。
    石銀單膝跪地,喊道:將臣後人石銀,長白山卸嶺力士,拜見曾經逍遙王!
    他的聲音喊了出去,河邊上沒什麼動靜,但是止不住的低沉喝聲,直接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裡面。
    「王朝永固,壽與天齊!」
    「王朝永固,壽與天齊!」
    密十三反背著雙手,冷笑連連,說道:逍遙王!今日你出棺,要血屠千里,這事,咱們都清楚,我們這群陰人兄弟,就是專門過來和你談談的!要別藏著掖著了,也別藏頭露尾了,我劃出個道道來吧!我們在這兒,等你!
    哈哈哈哈哈!
    那河面裡,傳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
    逍遙王的聲音,帶著金屬的音色,他的話語,低沉的翻滾著:來者可是譚嗣同後人?
    密十三的祖上,就是譚嗣同,譚嗣同死了,他們家族隱世了,也改了姓,姓密。
    密十三說道:是也!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