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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 再見殘巫

    現在陳詞的事,越來越清晰了。
    陳詞的母親,懷孕的時候,來過閩南……並且,她的母親,在同事的邀請下,參觀過
    了於家堡。
    而就是那個時候,我那個鬼媳婦,正好被打了個魂飛魄散!但要說全散了,也不至
    於,至少,有一縷殘魂,跑到了陳詞母親的身體裡面。
    那縷殘魂,替換掉了陳詞的肩膀骨頭。
    於是,坯胎雙生,出來了一個人,還有一根肩膀骨頭。
    那肩膀骨頭,一直都浸泡在了牛血裡面,到後來,竟成了一塊「玉質骨頭」。
    馮春生說:這絲鬼娘子的殘魂,落在了陳詞體內,說這殘魂厲害呢?也不算太厲
    害,能作用在陳詞身體上的影響,又很小,但要說不厲害呢?那也是一縷殘魂,多
    少是有影響的。
    這時候,馮春生說道:所以說啊,你們說陳詞是人是鬼?她身體大部分都是人,但
    是有一個部分,屬於鬼,半人半鬼吧!
    陳詞歎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是這樣?
    我知道,陳詞的祖籍是在閩南,就以前郊區那邊的黃皮子墳裡,就是曾經陳詞的祖家。
    她和閩南,是有淵源的。
    馮春生說:詞詞啊,你的身體裡面,因為有一部分是鬼魂的模樣……所以啊,你面對
    那些屍體,並不會太排斥,相反,你還試圖聆聽屍體的語言。
    陳詞問馮春生:屍體有語言嗎?
    馮春生說當然有了……屍體的語言,和人的語言一樣,很豐富。
    所以,有一行陰人,專門和死人對話,這類人叫「屍語者」。
    我說屍語者不就是法醫嗎?
    馮春生說差不多……許多屍語者是法醫,法醫通過屍體身上的痕跡,來判斷屍體要說
    的話——但是,真正的屍語者,是能和屍體對話的。
    接著,馮春生還說:陳詞的鬼魂,和這於家堡,太有淵源了,所以,她來了這兒,
    身體的變化更大了。
    陳詞說這個是真的。
    她開始以為都是自己的心理暗示,沒想到自己的這些感覺都是真的。
    我問陳詞有什麼感覺?
    陳詞說道:首先是肩膀酸痛,我一來土樓,就感覺肩膀疼痛得厲害。
    我問陳詞:那你怎麼不跟我說呢?
    陳詞說她這些年,因為經常伏案工作,所以肩膀有點病根,有些肩周炎,每天脫衣
    服的時候,肩膀會有些不適。
    她來了於家堡之後,肩膀更加疼了。
    她還以為是土樓這邊的環境比較潮濕,所以讓她的肩周炎加劇了呢!
    現在看……完全不是這個概念。
    除去肩膀疼,那陳詞說她這段時間,經常做夢,夢見自己躺在棺材裡面,棺材蓋沒
    有封掉,經常會探進來一個帶著面具的男人。
    這個怪夢,她在土樓裡,做了好幾次了。
    我歎了口氣,告訴陳詞,說道:知道嗎?你身體裡的那塊鬼骨——她就是一直躺在棺
    材裡面!她有一位父親,就是你說的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
    陳詞聽了,更加覺得怪了。
    事情,已經清楚了。
    我的鬼媳婦,有一縷殘魂在陳詞的肩膀上。
    那苗疆殘巫的女兒,有一縷殘魂,在陳詞的肩膀上。
    我歎了口氣,對馮春生說:春哥,幸虧那逍遙王,不是苗疆殘巫激活的……如果真是
    苗疆殘巫激活的,我們這群人都受了逍遙王的害——那苗疆殘巫,其實也是在不知不
    覺中,絕掉了女兒的最後一絲殘魂。
    馮春生點頭,說道:可不是麼。
    這時候,陳詞問我:水子,你們一直都在說的苗疆殘巫,就是我……我肩膀的父親嗎?
    我點點頭,說是的。
    陳詞問我:那我能不能見他一面?
    「為什麼?」我不知道陳詞為什麼會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
    陳詞說:緣分嘛,我想看一看,那個緣分裡的人!他是我身體一部分的父親,我覺
    得有必要見一見他。
    她熱切的眼神望著我。
    我捏緊了拳頭,跟陳詞說:那我帶你去找他,不一定找得到!
    「盡人事,知天命吧。」陳詞對我如此說道。
    我歎了口氣,拉著陳詞出了門。
    我沒有帶其他人,咱也不是和苗疆殘巫去幹架的——帶人沒意義。
    我和陳詞兩個,穿過了走廊,下了樓,朝著「第七樓」進發。
    在去「第七樓」的時候,我讓陳詞不要傷心。
    陳詞說她壓根不傷心,她說這個世界,每一樣生物的出現,都是老天爺的傑作,她
    現在半人半鬼,她覺得自己很神奇,所以想認識認識神奇的源頭。
    接著,她還說:其實我能拿到心理學的雙獎,成為一名十分傑出的心理醫生,我右
    邊的肩膀,是我學習的一個莫大的動力。
    「我現在的成就,有一部分功勞,是她的,我要帶她去見一見她的父親。」陳詞如此
    說道。
    我一直都覺得,陳詞是一個很知性的妹子,但今天,我第一次見到了陳詞式的善良。
    她的善良,來自內心最深層次的感性,但是驅動力卻靠的是理性。
    她能為自己的善良,找到證據,這一點,恰恰是很多人缺乏的。
    很快,我帶著陳詞,到了第七樓。
    在第七樓的深處,那「苗疆殘巫」的住處,我打開了門,那房間裡,空無一人!
    我當即在房間裡面喊叫:苗疆殘巫,你給我出來!」苗疆殘巫,你給我出來。」
    我連續喊了七八聲,忽然,我聽到了一陣咳嗽的聲音和一陣腳步聲。
    是苗疆殘巫過來了嗎?
    我走到了門口,發現一個跛子身影,一瘸一拐的衝我走了過來。
    速度十分緩慢。
    還真的是苗疆殘巫。
    「小子,看你是個講究人,為什麼在我家裡,大呼小叫?」苗疆殘巫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拉著陳詞,說道:你過來看看……你女兒,沒有徹底魂飛魄散!她還在!還有一縷
    殘魂,在陳詞的身體裡面。
    「嗯?」苗疆殘巫發出了一聲「疑問」。
    轉眼間,他走到了我的面前,跟我說道:你讓陳詞假裝我女兒?無非就是在明天逍
    遙王破棺的時候,你讓我幫你去對付逍遙王。
    我說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人我給你帶來了,你自己瞧一瞧吧!另外,我也沒想著
    喊你對付逍遙王。
    「哦?」
    苗疆殘巫可能覺得我不是一個弄虛作假的人,他真的走到了陳詞的面前。
    陳詞絲毫不退避苗疆殘巫那能殺人的眼神,很鎮定的說道:你就是我肩膀的父親嗎?
    「你的肩膀?」苗疆殘巫一伸手,直接搭在了陳詞的右邊肩膀上。
    這肩膀一搭,那苗疆殘巫的模樣,忽然動容了起來。
    緊接著,苗疆殘巫老淚縱橫。
    他用手背抹掉了眼淚,說道:是的!我感受到你的存在了!你還有一部分活著在!
    女兒,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父親!
    在苗疆殘巫哭的時候,陳詞也在哭。
    她一邊摸著眼淚,一邊跟我說: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感覺很傷心。
    能不傷心麼……陳詞和鬼娘子那一縷殘魂,屬於一胎雙生,加上這麼多年了,早就醞
    釀出了不少的感情,心靈相通!
    現在,鬼娘子就是陳詞,陳詞就是鬼娘子。
    所以,鬼娘子是什麼情緒,陳詞就是什麼情緒。
    苗疆殘巫伸手,抹乾了陳詞的淚水,說道:多少年了,我獨善其身,蝸居在這麼一
    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我就是準備找廖程鵬討要一個公道……現在,我不打算討這個公
    道了,知道你還有一部分還活著,我心滿意足了。
    一瞬間,苗疆殘巫像是老了很多一樣,直接坐了下來,同時也招呼著我和陳詞都坐。
    「都坐吧。」
    我們兩人一落座,苗疆殘巫從口袋裡摸出了一盒煙,遞給了我,自己也拿了一根,
    點著了煙,又有些情緒激動的說道:老天爺有眼,老天爺有眼。
    他跟我說:於水啊,我開頭說過,說你一年之內,如果查不出我女兒到底是被誰打
    得魂飛魄散,我就還是按照我信裡說的,滅你滿門!現在,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
    勾銷了。
    我對苗疆殘巫點頭,說道:謝謝殘巫前輩。
    「別說謝了,你也算我的半個女婿!」苗疆殘巫又望著陳詞,說道:你也算我半個女
    兒!這人到了風燭殘年,就希望還能看著身邊的後輩們,活得好好的,不圖你們榮
    華富貴,能活得好,我就滿足了!
    接著,苗疆殘巫哈哈大笑了起來:天可憐見,天可憐見啊。
    我也跟苗疆殘巫說了一句:恭喜。
    苗疆殘巫止住了笑聲,對我說道:行了!不說別的了,明天逍遙王破棺,我應該幫
    你們,但是,我希望你們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問苗疆殘巫。
    苗疆殘巫說道:很簡單!讓陳詞喊我一聲「阿爸」,我就幫你們。
    這個條件,我覺得苗疆殘巫提得不過分——陳詞的身體裡,還有另外一個靈魂,這個
    阿爸,算是幫那鬼娘子喊的。
    但是……我覺得陳詞會非常為難,畢竟自己有親生爹娘,再喊別人阿爸,這心裡,多
    少有些膈應。
    不過,陳詞的話語,卻走到了另外一個話題。
    她看著苗疆殘巫說:喊阿爸,其實沒問題的……但是,我這兒有另外一個問題!我感
    覺,我身體裡面的那個靈魂,可能不是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