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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三章 竹林七賢

    「價就不開了。」波仔對我說:你如果有用,就拿去用,記得還我就行。
    我說我可能要對那只筆稍稍改裝。
    「改嘛!」波仔說:反正就是收藏一輩子,當個紀念!其實也沒啥用,一點藝術價值也沒有。
    我說行,我讓波仔把毛筆給我。
    李向博問我:話說水子,你拿一根破筆,有個啥用啊?
    我說我自然有用處了。
    我得靠著這根毛筆,來辦死那逍遙王的「發鬼」。
    這邊的事談得差不多了,我讓波仔給我一個卡號,我要給他轉五萬塊錢,算是今天波仔過來幫我解答疑惑的工錢。
    波仔連忙擺手,說不要。
    他說他就過來聊聊天,哪兒還能收錢啊。
    我說你波仔幫了我大忙了,這錢得給。
    波仔始終不要,李向博也幫他擋著,讓我不要給錢了,說兄弟之間,幫個忙還這麼見外。
    「哎!人〞qing ren〞情,出了人就是一份情。」我說這人情世故的事,我可不能怠慢。
    最後李向博沒辦法了,讓波仔把錢給收了。
    波仔則帶著我和於波,去拿他的毛筆。
    很快,車子開到了波仔的店裡,波仔從店裡的角落裡,抽出了一個木頭盒子,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用紅綢布墊著,裡頭放了一隻斷筆。
    那只斷筆,只有我的拇指長短了,但是看筆身的材質,是相當好的。
    我跟波仔說:我去找人復原這只筆的原貌,你覺得可以嗎?
    波仔想了想,說道:如果真的能夠複製成原貌,當然可以……我還得感謝你們呢。
    我說成。
    接著,我拿著斷筆,和於波出了門。
    在門外,我和李向博告別,我說:博子,最近於家堡不太平,如果過了十五,你還能見到我,說明我沒事,到時候,我請你喝一杯酒,今兒個這酒,確實喝不了。
    我還得去辦事呢。
    李向博也沒留我喝酒,就說讓我路上小心一些。
    在路上,我又給墨大先生打了電話,詢問他:墨大前輩,我問問你,你認不認識會修毛筆的人?
    「這個倒是認識。」墨大先生說:有個朋友,是大學教授,家傳的一個手藝,就是修復毛筆——當然,這手藝現在賺不到錢了,他也當了物理系的教授。
    我問他能不能幫我找到這人?
    墨大先生想了想,說道:能找到!他離我家也不遠。
    我一聽,立馬覺得有門,我跟墨大先生說:那我現在過去找你。
    「過來唄,我讓那教授到我家。」墨大先生笑著說。
    我說行,掛了電話,給於波指路,去了墨大先生的家。
    半個小時之後,我到了墨大先生的家裡。
    我們到的時候,裡頭有兩個人,墨大先生喝著一杯熱茶,和另外一個帶著厚厚的眼鏡,滿頭白髮的老人。
    那老人見了我和於波就問:你們找我修毛筆?
    我說是的,這時候墨大先生開始給我介紹,指著那老人說:他是閩南大學的物理系教授,叫馬國雄,家裡以前一直都有修毛筆的手藝,這門手藝叫「修繕」,懂這門手藝的,大多在做文物修復。
    接著,墨大先生還給我們介紹,說二三十年前,用毛筆的人大都是愛寫字的人,用的毛筆也都是名貴毛筆,壞了自然要修,但是現在……用筆寫字的人都沒多少了,大多是靠手機和鍵盤寫,更加別說毛筆了,修毛筆這種生意,也就不怎麼樣了。
    我笑著說,是啊。
    接著,那馬國雄問我們:要修的毛筆帶來了嗎?我可先說一下,不是什麼值得修的毛筆,我就不修了,節約大家時間。
    估計馬國雄以為我們要修的毛筆,其實就是尋常毛筆,了不起千把塊錢一根的筆。
    我直接把木頭盒子從懷裡掏了出來,遞給了馬國雄。
    馬國雄漫不經心的打開了木頭盒子,結果才看了一眼,立馬一雙眼睛發著光,說道:哎喲……
    接著,他又看了我一眼,說:小兄弟,你可不是尋常人啊?
    「能是嗎?」墨大先生指了指我,說道:和劉老六一卦的!
    馬國雄點頭,說道:我翻「金石籍」,裡頭記錄過「竹林七賢」的毛筆,是曾經做毛筆的大家「康壽陳」用小淚竹,做的一套毛筆。
    這套毛筆,一共七根,根根造型不一樣,非常精美,後來,南州府尹把這套「竹林七賢」的毛筆,上貢給了康熙,康熙對這「竹林七賢」的毛筆,十分喜歡,常年用來書寫、畫畫。
    接著,馬國雄指著斷筆上的一個竹節說道:我見過那竹林七賢毛筆的圖,手上這根斷筆,應該叫「山濤」筆,你找我修,才對得起這桿筆,我修你這桿筆,也才對得起我的手藝。
    通常,很多手藝人,對自己的手藝極其自負,自負是來自對自己「業藝」千錘百煉的自信。
    馬國雄一眼就瞧出了這桿筆的來路和典故,想來是對毛筆十分喜歡。
    我笑了笑,問馬國雄:馬老,大概需要修復幾天?
    「最多到明天早上。」馬國雄說。
    我說這麼快?
    馬國雄說:但凡熱愛毛筆的人,沒有沒聽說過竹林七賢這一套毛筆的人,我把那「金石集」裡的竹林七賢的毛筆篇章,翻了幾十年,我自己仿造都仿造了數十根,現在修復,那自然不在話下,咱熟練工!
    原來如此!
    我雙手抱拳,對馬國雄說:那拜託馬老了。
    「好說好說。」馬國雄說道:明天早上,來這兒拿筆!
    我說了一句謝謝。
    馬國雄則帶著斷筆,同時也帶著修筆的工具回家去了。
    墨大先生等馬國雄走了,就對我說:水子,你放心——這老馬說了明天能修好,那就一定能修好,不用太過於擔心。
    接著,墨大先生又問我:對了,現在該說說你了。
    他說道:最近閩南的局勢,地下勢力都在伺機而動,不少陰人,都開始窺伺劉老六的位置了,你也得加把勁啊——誰拿到了劉老六的位置,誰就是市裡的地下王者,到時候一呼百應,什麼生意做不起來?
    我點點頭,說道:十五號元宵節後,如果我還活著,那我就開始爭搶。
    「一言為定。」墨大先生說道:我看好你。
    「謝謝墨大前輩。」
    說完,我帶著於波出了們,找了個酒店住下。
    毛筆得修到明天早上,今天自然是不用回於家堡了。
    在酒店裡,於波怯生生的問我,說:水子,聽那個墨大先生說,你要搶什麼位置?
    「嗯。」我說要搶閩南陰行老大的位置。
    於波一聽,立馬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水子,那你真的要帶帶我啊,我開始只知道你混得好,沒想到你都混成龍了。
    「成龍?嘿嘿,等過了十五號再說吧。」我笑了笑,說道。
    要想過十五號,首先得把發鬼給解決掉,要解決發鬼,首先等得到那桿康熙用過的毛筆。
    這根毛筆,是我擊殺「逍遙王發鬼」的利器。
    這天晚上,柷小玲給我打來了一個電話,說春哥已經不行了,他也躺在了床上,嘴裡喃喃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燭,九釘連環」之類的胡話。
    柷小玲還說:如果到了明天晚上,我們還沒什麼招對付那個逍遙王的發鬼,可能春哥就活不成了,你母親和你弟弟也活不成了。
    我說放心……明天我自有妙計!
    「那樣最好。」柷小玲說。
    我說放心吧——這次,我得給那逍遙王的發鬼,下一個局,來個甕中捉鱉。
    柷小玲歎了口氣,似乎不是很相信我。
    但我卻很相信自己,只是,我希望那桿毛筆可別出問題。
    好在修筆的過程,很順利。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我就接到了馬國雄的電話,讓我去墨大先生家裡拿筆。
    我帶著於波過去拿筆了。
    那筆真的漂亮,還原後的「山濤筆」,模樣十分精緻。
    那筆尖用的是「狼毫」,質量很周正。
    馬國雄拿出了一碗水,蘸了一些水,在「墨板」上寫了四個字——竹林七賢。
    他這四個字寫得極其滿意,說道:好筆,真的是好筆。
    他把筆給了我後,轉頭就走了。
    我喊馬國雄,說我的修筆錢還沒給呢。
    墨大先生拉住了我,說這就是馬國雄的脾氣——他看對眼了的毛筆,分文不要,看不對眼的毛筆,多少錢也不修。
    我點點頭,拿著筆,和於波一起回家。
    在我離開墨大先生家的時候,墨大先生跟我說道:於家堡鬼事不斷,水子你也是命劫纏身!過了元宵節,如果你還沒死,大家聚一聚。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墨大先生如此說。
    我捏了個拳頭,對墨大先生笑道:放心!我於水命硬,死不了。
    「希望如此。」
    墨大先生笑了笑後,讓我走了。
    我帶著修復好的「山濤筆」,回了於家堡。
    今天晚上,如果我的計謀成了,我能辦死那逍遙王發鬼,如果不成,那……可能我們這些人的命,就命懸一線了。
    等我到了於家堡的時候,我母親、我弟弟、馮春生三人,都已經昏迷不醒了。
    與此同時,小雨哥的病情,似乎忽然惡化了,也變得更加畏縮了起來,再也沒有了戰神的風采。
    柷小玲被這一切,給刺激得表情有些麻木了。
    我們的處境,似乎從來都沒有如此糟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