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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吸血塗鴉

    聽密十三嘲諷他的話語,我明顯感覺出來了,塗鴉不是好鳥——這小子深藏不露。
    其實剛才密十三放狠話,說不管好惡,都要幹掉塗鴉——其實還是嚇唬塗鴉,如果塗
    鴉沒心虛,密十三到了最後關頭還是會收刀的,但是塗鴉心虛,也害怕,還是使出
    了看家的本領,擋住了密十三的一刀。
    塗鴉被詐出來了——他要真是我師哥,哪來的本事會這麼厲害的功夫?而且還是密宗
    的功夫?我師父的傳承,是巫教,可不是藏傳佛教。
    我看向了塗鴉,問道:你真的是陰山大司馬。
    塗鴉的兩根手指,捏住了密十三的刀刃,站了起來,他站直了身體後,猛地把刀給
    推開,說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
    李善水看向了塗鴉,說:塗鴉……我們六年前第一次見面,那時候的你,很青澀,沒
    什麼太好的身手,但是人很真誠,這六年裡,你發生了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塗鴉捏緊了拳頭,吼道:別說了!放馬過來……於水,我這兩天就感覺事情有些不
    對,想不到啊,你這麼快把事給想清楚了。
    我盯著塗鴉,說道:陰山大司馬……今天你插翅難逃!
    「來,動手。」塗鴉再次吼了一句。
    密十三直接揮刀跟塗鴉纏鬥在了一起。
    其實塗鴉的身手,本來應該很弱的,但現在的塗鴉,和密十三斗在了一起,卻隱隱
    還佔了上風。
    他每一次彈指,都能準確的將密十三的鬼頭刀給彈開。
    叮。
    叮。
    金石之音不斷,密十三的刀,完全沒辦法破開塗鴉固若金湯的防守。
    我看密十三久攻不下,有些擔心,問馮春生:春哥,你眼力好,這十三小爺一刀能
    斃了雲中聖手影像公,現在怎麼幹塗鴉這麼費勁?
    「你以為塗鴉好對付?」馮春生說:那陰山大司馬的實力,可不是一般的強悍——現在
    這塗鴉,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他從哪兒學了這麼囂張的手段的?」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不知道。
    要說密十三,當真是勇武,刀法十分詭異,每一次都從一個奇怪的角度,直接砍向
    了塗鴉。
    但塗鴉像是腦後生眼似的,輕描淡寫就用指尖彈開了刀鋒,密十三依然攻不破。
    馮春生一旁說道:這個密宗金剛指,真的是有來頭。
    我說這指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融合了密宗的禪意,以不動應萬變,稱得上是不動如山——不動明王,身不動,心
    懷烈火,外表觀自在,內勁滔天,好指法。」馮春生說。
    這時候,喬拉一旁,雙手抱胸,說道:哎,十三,能不能行,不能行讓我來,我收
    拾他!
    「別說話!男人的事,女人插什麼手?」密十三偏過頭,吼了喬拉一句後,繼續和塗
    鴉纏鬥。
    要說密十三真的是天生的戰士,人隨著體力變差,纏鬥一陣後,出手會越來越乏
    力,腳步也會越來越死。
    但密十三是越戰越勇,出刀越來越有力。
    要說開始戰鬥前的密十三,刀法走的是險快靈的路子,現在走的就是大開大合,沒
    什麼多餘的技巧,就是用蠻力跟塗鴉進行砍殺和劈刺。
    塗鴉的體力卻越來越不足了,彈指變得慢了一些。
    高手過招,慢一點就能分出勝負了,剛才連續兩刀,他彈開密十三的刀,都顯得有
    些力有未逮。
    一個力量一重加一重,一個體力逐漸不支,在往下走……勝負已經分出來了。
    再鬥個幾招,密十三的神刀必勝。
    不過,這時候,出事了。
    那塗鴉估計也感覺到了體力不支,竟然連續兩三指,再把密十三的刀鋒彈開,然後
    跳到了我們幾個人的身邊,伸手對著我一抓。
    倉鼠和龍二兩人直接把塗鴉給擋住。
    塗鴉抓我不成,反手竟然抓住了大金牙的徒弟——金小四。
    「小四!」我喊了一聲,伸手要去搶。
    但金小四已經被塗鴉高高的舉了起來。
    接著,塗鴉一張嘴,咬在了金小四的大腿上面,頓時,金小四的大腿,鮮血橫流。
    那鮮血都被塗鴉吸了過去,塗鴉吸血之後,臉色猙獰,同時,面孔上像是塗了一層
    紅光,紅光滿面。
    「塗鴉!你個王八羔子,放下我徒弟。」大金牙見金小四被那塗鴉吸了一口血,整個
    人都炸毛了。
    塗鴉看了大金牙一眼,又在塗鴉的另外一條腿上咬了一口,然後繼續吸血。
    他吸了血,再次和密十三斗在了一起。
    這一次結果可不一樣了。
    吸了血之後的塗鴉,像是鬼魅一樣,速度和力量提升到一個很誇張的境地了,密十
    三竟然落了下風。
    馮春生告訴我,說:看塗鴉現在的狀態,這小子的傳承,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途
    徑,來路都特別邪乎——就沖這吸食人血,讓自己力量增大的手段,這有點像——僵!
    僵是什麼?殭屍!
    殭屍吸食人血,力大無窮,銅皮鐵骨,馮春生說塗鴉有點像殭屍的感覺了,不是正
    經人,或者說,都不能算人了,但又挺奇怪的,這塗鴉如果真的是僵,竟然沒有僵
    的味道,我們也都沒發現。
    我瞇著眼睛,看著塗鴉,問馮春生:你說會不會真正的塗鴉已經死了?
    「我看不像。」馮春生說:塗鴉應該還是那個塗鴉,但他遇到了什麼玄奇的事,擁有
    了現在這一身邪魅的道行。
    在塗鴉吸食了金小四的一部分血液,變得龍精虎猛,打得密十三節節敗退的時候,
    大金牙猛地沖塗鴉吼道:塗鴉!你就是一條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還記得誰幫你報
    了你姐姐的仇嗎?
    一說到塗鴉姐姐的仇,塗鴉冷靜了一些,看著大金牙。
    大金牙指著密十三,指著李善水,然後又指了指風影,說:六年前,就是我們幾個
    人,幫你塗鴉報了你姐姐的仇,現在幹啥!跟我們拔刀相向?還要殺人?
    李善水這時候才開始說話,說道:塗鴉!我剛才一直沒動,知道為什麼嗎?我就要
    看看,你到底要無情到什麼程度。
    塗鴉的表情變得僵滯,過了一分鐘,他忽然哭了出來,眼淚婆娑,不像剛才那麼猙
    獰,他說道:我……我沒想和你們鬥,我也不想害水子你們,可是我沒辦法!我是被
    逼無奈,我沒路走了。
    他提留著金小四的手,一陣陣的顫抖,接著,他扔出了金小四,自己跪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頭髮被汗水打得濕漉漉的,他無比落魄的說道:我是陰山大司馬,我這
    一身道行,也不是我自己得來的,你們動手吧,我不還手了。
    塗鴉被大金牙罵了一陣之後,整個人軍心渙散,忽然就跪地舉手投降了。
    我想,塗鴉和東北陰人之間,估計還有一段故事——不然憑借大金牙那幾句話,他塗
    鴉也不至於直接繳械投降。
    李善水走到了塗鴉的身邊,一隻手按住了塗鴉的肩膀,說:起來!是個男人就起來。
    「我沒臉起來了。」塗鴉歪著頭,說:我對不起我師父,我也對不起我師弟,也對不
    起我的陰陽繡門派,還對不起你們……
    我聽到了我師父,連忙扯住了塗鴉的衣領,問他:你說你對不起師父,師父呢?師
    父去哪兒了?是不是被你逼走的?
    「不是我逼走的,是另外一個人逼走的。」
    我問塗鴉:另外一個人是誰?
    「白衣獠。」塗鴉說:我見過人喊他白衣先生。
    「白衣獠?」我聽了,感覺心裡火氣直往上面冒,我開始就和馮春生推測,可能陰山
    大司馬和白衣獠,完全是一夥兒的——現在看,還真的是一夥兒的。
    我問塗鴉:白衣獠在哪兒?
    「我不知道。」塗鴉說: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前和你一樣,是陰陽繡裡的一個普通弟
    子——那些年,我也沒害過人,我也沒什麼本事,一直到我遇上了白衣獠——我才開始
    一步步的墮落,直到變成了像現在這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我盯著塗鴉,問道:你到底怎麼招惹上的白衣獠?白衣獠又是誰?
    塗鴉抬頭,用十分落寞的眼神看著我,忽然,他的眼神,變得犀利了起來,反手箍
    住了我的脖頸,對我吼道:我怎麼招惹上的白衣獠?一切都因為你!因為我對你的
    妒忌……
    他吼完,又放開了手,我摀住脖子咳嗽。
    塗鴉又變得頹廢了起來,他問我:我和你年紀差不多,比你大個四五歲的樣子,你
    可知道,師父什麼時候交我手藝的嗎?交我一些關於陰陽繡的法子嗎?
    我搖了搖頭。
    話說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
    我其實知道——我師父在收了我這個弟子之後,就再也沒收過第二個徒弟了……但看塗
    鴉的年紀,他跟隨我師父學藝,肯定是在我拜師之後的事。
    但我根本不認識和我一起學藝的塗鴉啊,一直到他後來給我師父哭墳的時候,我才
    知道,原來我們陰陽繡,還有這麼一位師兄呢。
    我說我不知道。
    塗鴉說大概是十五年前的時候,他當時十二三歲的模樣,是個孤兒,沒地方去,當
    了閩南一家刺青店裡的學徒工。
    那家刺青店,我師父常去——這個我知道,我師父對刺青本身還是很熱衷的,經常會
    去刺青店和一些老師傅交流一下手藝之類的。
    我師父去了刺青店,遇上了塗鴉,他們這才開始了師徒緣分。
    當然,我師父在刺青店裡教塗鴉的,可不是陰陽繡,就是普通的傳統刺青,他是想
    讓塗鴉學一門手藝……並不是讓塗鴉學習陰陽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