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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章 分門宴

    馮春生喊了一聲:不對,這事不對……除了你師父之外,還有一個人有可能是陰山大
    司馬!
    我轉過身,問:誰?
    「劉老六。」馮春生對我說。
    我想了想,說陰山大司馬不太可能是劉老六,他不懂陰陽繡。
    馮春生說他不用懂——因為豆三聽到的那個秘密,也不關乎於陰山大司馬懂陰陽繡。
    「陰陽繡,繡陰陽,生死富貴,出入平安,這句話一直都在一個人的心裡,甚至成
    為了可以被豆三偷聽到的秘密,那說明這個人對陰陽繡感情極深。」馮春生說:目
    前來看,有兩個人,一個是你師父廖程鵬,一個是劉老六。
    我點點頭。
    接著,馮春生又說:那我再說第二句話——廖程鵬、劉老六,兩個名字同時成為一個
    人心裡面的秘密,說明他和這兩個人,或者這兩個人之中,發生過糾纏,而且算是
    很嚴重的糾纏!滿足這個條件的,依然是廖程鵬和劉老六。
    通過陰山大司馬心中秘密——我師父和劉老六,都沒擺脫誰是「陰山大司馬」的嫌疑。
    我聽出了馮春生聽話的方式,他是以豆三那兩句話為陰山大司馬心中秘密的立場
    上,進行的深度思考。
    我舉一反三,說道:那我確定了——陰山大司馬,一定是劉老六。
    馮春生盯著我,說:你有新想法了?
    我說有!
    劉老六如果和我師父發生過糾纏嗎?我對馮春生說:肯定發生過了。
    當年我師父是真正的陰陽刺青師,但是,忽然假死,然後失蹤,今年才有了一點點
    消息,我懷疑——我師父,當年假死事出有因,沒準就是劉老六逼他假死的。
    「啊?」馮春生說:你這個推測,太大膽了!
    我說很有可能。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劉老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這個傢伙,利益熏心……怕我壯
    大,直接各種法子鎮壓我,甚至今天還要開分門宴。
    也許,當年我師父和劉老六因為利益,發生糾纏。
    馮春生想了想,說我說得有道理——當年我師父退出江湖,金盆洗手,是為了培養
    我,後來我陰陽繡學完,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我師父卻突然假死消失——甚至還讓
    我永遠不要沾惹陰陽繡——這裡頭,有玄機。
    他說:你想啊……你師父帶著你於水回了陰行,那就是王者歸來,劉老六鐵定是要下
    位的,現在已經衰老的劉老六都不樂意,更加不用說當年意氣風發的劉老六了。
    「也許劉老六捏住了你師父的命門,逼他離開。」馮春生說:我想,你師父的命門,
    估計就是你了。
    我有中指戳著我的鼻尖,說:是我?
    「廢話!你師父沒老婆,無兒無女,唯一的牽掛可不就是你麼。」馮春生對我說:所
    以啊!你師父才不讓你用陰陽繡做生意!因為他早就認清楚了劉老六這個人,也知
    道你一旦踏入陰行,你遲早得廢在劉老六的手上。
    經過這麼一番推斷——我們越來越覺得劉老六可以。
    再想想——陰山大司馬在閩南這個地方翻江倒海——也就劉老六這種陰行扛把子才有這
    麼大的能量吧?
    我更加確定了——一直糾纏著我們的陰山大司馬,應該就是劉老六!
    劉老六今天晚上來擊殺豆三,原本就是準備欲蓋彌彰,因為豆三隻要恢復正常了,
    他的鬼紋身,隨時都可以揭發出劉老六來,他要豆三死,秘密就可以繼續埋藏,但
    豆三留了一口氣,他給我打成了電話,然後讓我知道劉老六原來就是披著人皮的鬼?
    「靠!」
    我狠狠一腳,把門給踹出了一個洞——我真的很氣憤。
    我的師叔,帶我來陰行的人物,想不到竟然就是一直纏繞著我的夢魘!
    接著,我轉念一想,問馮春生:哎……春哥,你說劉老六用我當做要挾,逼走了我的
    師父,為什麼他還帶我來陰行呢?
    我來陰行,可是劉老六帶的路。
    馮春生說道:為了正統名聲。
    陰行老江湖,最講名聲二字。
    閩南陰行曾經聲名鵲起,靠的就是閩南獨一無二的陰陽繡。
    如果有人問起了劉老六,說「我聽說閩南陰陽繡,神妙無比,不知道六爺可會一手」
    的時候,劉老六就可以把我拿出來敷衍那些人了。
    這樣……他一來落了一個扶持師侄的名聲。
    二來,劉老六也能延續正統名聲,拍著胸脯的跟其餘的陰行大家說:陰陽繡在我們
    閩南陰行,可沒有失傳呢。
    名聲、利益、金錢……可以讓人做出很多瘋狂的事情來。
    我咬牙切齒,狠狠的說道:劉老六……你個王八蛋……你跟我、我師父,有著頗大的過
    節,現在還要跟我分門……你哪兒來的臉!
    「不說了!」馮春生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水子……先去把豆三的身體,送到冷庫裡
    去,咱們今天殺過去!干.他喵的!不就是一個劉老六嗎?咱們人手齊了活,絕對
    能夠辦掉他!
    「走!」
    我抱著豆三的身體,怒氣沖沖的出了門。
    怒在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我太憤怒了,憤怒得我都感覺我有了殺氣!今天去劉老
    六家參加分門宴,我質問劉老六。
    一旦我發現劉老六的馬腳,那今天,就得是你死我活的場面了。
    我和劉老六,能站著喘氣的,只有一個!
    ……
    我先讓李善水他們等在了原地,我和馮春生開車,把豆三的屍體送到了冷庫,把他
    的屍體,和咪咪的屍體,收在了相隔的兩個冰櫃裡面。
    只要我找出了白衣獠、金蛟先生他們,我就能復活咪咪和豆三。
    「老三、咪咪!你們只是暫時的死去,放心,我有辦法能讓你們復活的。」我摘下了
    帽子,對著咪咪和豆三的屍體,敬了一個禮後,又和馮春生開車去了我家樓下。
    我對李善水說:小李爺!我們走!我和劉老六,不死不休!
    李善水可能不太知道,我為什麼忽然對劉老六那麼大的怨恨,他勸我,說:水子,
    都是一個師門的人,不必要這麼狠。
    「小李爺,放心,我不是熱愛殺戮的人,等我到了劉老六家,我和他當面對質,你
    就知道事情的因果關係了。」我對李善水說。
    李善水點頭,說清楚我這個人有分寸,反正到時候需要幫忙,他們東北陰人,肯定
    會出手就是了。
    我也衝著李善水點頭,說行。
    接著,我們出發了。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半了。
    分門宴有時間的……要選吉時,一般都是中午十二點,或者是晚上六點。
    時間不到,我們開著車子,圍著市裡到處晃蕩。
    我看向了外面,滿世界都是我師父的影子。
    我師父對我恩重如山,但被劉老六逼得,顛沛流離——現在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我恨劉老六。
    馮春生開著車子,漫無目的的晃著,不小心又開回了我以前的紋身店。
    我的事業,就是從這個紋身店發跡的,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馮春生、見到咪咪時候
    的場景。
    可是現在……咪咪躺在冰冷的凍箱裡面,好生悲涼。
    我恨劉老六。
    最後,我們晃蕩到了五點半,準備開車去劉老六家的時候,我又路過了希爾頓大酒
    店,我也是在這兒,遇見的豆三——豆三是一個侏儒,一個藏在酒店裡的侏儒,但是
    人很有趣,雖然他幹的事都很齷蹉,關到監獄裡去住幾年也絲毫不為過,可是……他
    罪不該死啊!
    我恨劉老六。
    我將我師父、豆三、咪咪的仇恨,聚攏在心裡,我的目標只有一個——揭穿劉老六的
    面目,然後和他拚個你死我活!
    在五點五十五的時候,我們的車,開到了劉老六的門口。
    他的門口,站著風影。
    我們的車一停,風影就湊到了我的車前,對我說:從中午到現在……一個陰行的人都
    沒有!
    「啊?」我不知道風影是什麼意思。
    風影對我說:我中午十二點鐘過來的,這個別墅裡面,就只有劉老六一個人坐在院
    子裡喝茶,沒有一個賓客過來!到現在……也沒有賓客過來。
    「不會吧。」我說。
    今天是劉老六要當著整個閩南陰行有頭有臉的人,和我分門的日子,怎麼會一個賓
    客都不來?
    我下意識的都覺得是不是我們記錯了開分門宴的日子了?又或者是劉老六記錯了?
    我們車上的人全部下來,李善水問怎麼了?
    風影把這邊的事也說了。
    密十三說不可能,就在昨天,他還從本市黑道那邊得到了消息,劉老六在黑道找槍
    手,要打死我呢!
    風影說這兒真的沒有其餘人了。
    「有沒有我去看看。」喬拉順著圍牆直接翻了進去,她的身法實在是不錯。
    現在是冬天嘛,天黑得晚,現在天也差不多黑了一小半了,喬拉靠著迷離的天色,
    進了別墅,大概五分鐘之後出來,說:還是沒人……就劉老六一個人,坐在了客廳裡
    面出神,然後就是他的家人、保姆等等,沒有陰人。
    我說劉老六這又是搞什麼名堂?
    馮春生讓我別管這麼多,先進去——看看劉老六玩什麼花樣。
    我說行!
    我帶著兄弟們,還有東北陰人,進了劉老六的家門。
    劉老六一個人坐在超大的沙發上面,他聽到了我們的腳步聲後,偏過頭,看向我,
    說:水子!過來了?坐!
    他讓我坐,我當然坐了。
    接著,一大圈人都坐在了沙發上。
    劉老六對我說:水子……今天我本來要請幾百個人過來的,但是我一個都沒請,現
    在,你也讓其餘人都走吧,我們爺倆坐下來,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