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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三章 同門相殘

    劉老六說從此以後,再也不給我供應陰魂了。
    這相當於什麼?這相當於掐斷了我們紋身店的原材料。
    我問劉老六:六爺,我差你錢了?
    「一分不差。」劉老六說:我們做交易,雖然有師門之情,但從來都是明碼標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說那你為什麼不給我供應陰魂了。
    劉老六笑了笑,說:老話說得好,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這麼說,你懂吧?
    我說我不懂,我不搶你的地位,也不搶你的錢,而且我還給你送錢——不存在肥了我、餓了你的事存在吧?
    「存在。」劉老六說:我現在年紀還不大,還不到退位的時候,你於水本事大——張哥和韓老闆你打得掉,美菻醫院十九層地獄的事你也搞的定——你本事太大了,我本來想,你到了三十歲那一年,事業有所小成,也能擔當一面了,我就把我閩南陰行扛把子的地位交給你,結果你的成長速度太快了,我很恐慌啊。
    我說你恐慌什麼?我於水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劉老六說:但我不想現在富有的生活到時候變得一團糟,最好的辦法,就是你離開閩南——只要你離開閩南,離開六爺我的一畝三分地——我願意重新給你供應陰魂,而且,價格是以前的五成,你於水本事大,去了外頭的城市發展,也能混得很好。
    我說如果我不離開呢?
    劉老六說:兩個壞處——第一個,陰魂不再供應給你了,第二個,閩南的陰人,你未必使喚得動——一個好漢三個幫,在閩南,你沒有了陰人夥伴,只靠你手頭那幾人,要做陰活兒,有點難啊!實在話,你是我師侄,我還是不希望這樣的事情……
    我打斷了劉老六的話:如果我非不走呢?
    「不走?那你完全可以試一段時間嘛。」劉老六說:我的目標是要整合閩南陰人,你的存在,只會讓我手下的陰人越來越失去控制,我也是不得已啊——水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六爺我也是沒辦法的事。
    我直接掛了電話,再也不想和劉老六多談了。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劉老六承諾過——我生意做得再大,他始終都是我師叔!可惜,我本江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人心難測。
    劉老六要逼我離開閩南,我還就偏不走——我師父的消息,我父親的消息,都在咫尺之遙了,陰陽繡紋身店雖然現在顧客都不怎麼上門,但餘威仍在,這些東西,我也不想捨棄。
    何況咱們誰願意背井離鄉。
    剛才劉老六的電話,代表我們師門,徹底決裂了。
    「劉老六,我不靠著你,我依然能把陰陽繡發揚光大。」我心裡暗暗的下著決心。
    我估計我掛了電話之後,臉色不怎麼好看,馮春生就問我,是不是劉老六出手了。
    我說是的。
    馮春生嘿嘿一笑,說早就料到了。
    的確,曾經馮春生夢遊磨刀的時候,他的第二人格就把磨好的刀,遞給了我,說讓我用這把刀,捅到劉老六的心臟裡,他說我不殺了劉老六,劉老六就會殺了我,當然,那是馮春生第二人格的展現。
    現在看,卻有些一語成讖的意思。
    馮春生的人生閱歷比我要足得多,看人也看得更準。
    馮春生說:劉老六這一手,確實是狠!釜底抽薪,你陰陽繡最大的毛病,就是被人斷掉了陰魂的來源——這樣,你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我說是啊,沒了陰魂,這陰陽繡還是陰陽繡嗎?
    陳詞說她見過劉老六,她這麼個心理學專家,也沒料到那個劉老六竟然這麼辛辣——她一直都以為劉老六是一個比較潮的老頭呢。
    馮春生嘿嘿一笑,說:陳詞博士,你的心理學學的那是挺溜的,但有些人就是城府深,能藏住自己的想法,你完全看不出來,那劉老六要是沒有這兩把刷子,在這麼多年的陰人江湖裡,怎麼做到呼風喚雨的呢?
    接著,他一拍額頭,對我說道:水子,我想起來了——劉老六跟你玩這一手,非要把你趕出閩南啊,還真不是光光忌憚你,他還忌憚另外一個人。
    我說忌憚誰?
    馮春生說:忌憚你師父!
    「我師父?」我吃了一驚,我師父是劉老六的師兄啊!兩人的同門之情,那是更真、更純。
    馮春生幫我分析,他說劉老六一上來就是雷霆一擊,首先斷了你的陰魂來源,然後用全閩南的陰人你調動不了來威脅你——按照他對劉老六的瞭解,劉老六是一個講排場的人,做事情多少還是在道上的,這次他的行為稱得上下三濫,對你這麼一個小輩出這麼硬的手,尤其是你還是他師侄的情況下,下手依然如此辛辣,這說明,他非常怕一個人!
    「他不是怕你,劉老六手上資源太多,你現在羽翼未豐,要對付你,完全可以採用緩和一些的路子,這樣既能夠限制你,又能夠不落人口舌。」馮春生說:想來想去,他就是害怕你師父。
    他接著說:這次打掉了張哥和韓老闆,你也知道你師父沒死,你把這個消息,前幾天透露給了劉老六——這就引發了他這幾天的焦慮!你想啊,你師父才是陰陽繡一門的大哥,當年他退隱江湖,也是為了重點培養你,也就在那個時候,劉老六才一呼百應,成為閩南陰行的扛把子的!現在你手藝大成,你師父如果再出現,那不管是按照當年的情分,還是按照陰陽繡裡的規矩、陰行的規矩,劉老六要把他現在的位置,拱手相讓——他要是不這麼做,陰行裡的好漢們,還能賣劉老六的面子?
    「他要趕你走,是不想讓你找到你師父,如果說有人不希望你師父還活著,那就是劉老六了。」馮春生的分析,讓我覺得鞭撻入裡,又覺得腦門上直冒冷汗。
    想不到啊!江湖複雜,人心難測。
    我搖了搖頭,說:我怎麼都不可能離開閩南!陰陽繡的生意,我還是要做下去!
    接著,我想起來了,說道:劉老六斷了我的陰魂來源,我壓根就不怕!
    「不怕?你陰陽繡……」馮春生準備給我闡述厲害關係的。
    忽然,他也搖了搖頭,說道:哈哈!你是真的不怕,咱們這兒不是有金小四嗎?
    要說拘魂——金小四也是行家裡手,這次在赤峰,就是他幫我拘了一個色鬼凶魂,才把那富二代姚興給辦了的。
    我立馬扭頭,問金小四:小四啊!要不然你入伙唄,加入我們紋身店,我給你算股份。
    「不要!」金小四這傢伙,性格有些乖張,這會兒竟然還「做人」了,他板起面孔,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金小四是一個有崇高理想的人,怎麼能為五斗米折腰呢?不成,不成!我是有為青年,這輩子注定要踏遍祖國的大好河山的。
    我說你金小四不老說自己是農民嗎?這會兒就變了?變成文藝小青年了?你這是對農民的背叛。
    金小四板著臉,對我說:沒聽說過農村重金屬,鄉村非主流嗎?農民就不能文藝啦?我們農民也熱愛藝術。
    ……
    我們幾個一路上說說笑笑,我知道金小四這是故意氣我呢,他其實心裡已經有了判斷,這多少掃掉了一些劉老六師門決裂的陰霾。
    當然,就算陰魂真的有著落,金小四願意入伙,往後的日子,我的紋身店,多少有阻力了。
    要說彭文和陰山大司馬因為快要過年,跟我休戰,但作為我師叔的劉老六卻跟我來了這麼一手,著實讓我有些難受。
    回了紋身店裡,我喊來了紋身店裡的兄弟們,不管怎麼說,我們能在張哥和韓老闆的手下活下來了,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自從上次彭文假冒的竹聖元把兄弟們送到了監獄裡面去,我們則帶著竹聖元的屍體奔赴內蒙古,這還是頭一次相見呢。
    我大手一招,先去喝酒。
    飯桌上,我們紋身店裡的人都齊聚了。
    我、秋末、陳雨昊和柷小玲、馮春生、陳詞、龍二、金小四、李公子都到齊了。
    咪咪的話——她還在等待我們的陰術為她復活呢。
    大家都到齊了,唯獨倉鼠沒有到齊。
    金小四在飯桌上,問我:哎!你不是說你們紋身店裡有個女吃貨嗎?誰啊?
    我說還沒來。
    在已經上了四五個菜的時候,總算倉鼠姍姍來遲,她見面就嘟著嘴,說我、馮春生去了內蒙古,她吃飯都吃不香。
    我對倉鼠嘿嘿笑著,正準備說話呢,忽然,金小四不知道從哪兒發的神經,直接把桌子給掀了,自告奮勇的走向了倉鼠:你就是倉鼠吃……萌妹子嗎?哇塞,你好可愛哎——我跟你說,這兒的菜,我們農村豬都不吃——走,走,我給你炒幾個菜,露一手給你瞧瞧!絕對好吃到爆啊!
    我天啊!這金小四似乎對倉鼠的第一印象相當好啊,他竟然如此粗暴的來表現自己,飯桌都給掀了。
    當然,金小四的表現**,並沒有得到倉鼠的認可。
    相反,倉鼠直接把金小四摁在地上爆錘:尼妹哦!我今天聽說有聚餐,早餐都沒吃,就等著中午這頓了,結果還被你給掀了,我要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