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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 惡鬼滅門

    敖鑫說——我會死於背叛?誰會背叛我?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生活依然在繼續。
    敖鑫死去的第二天,我和往常一樣,起床,先去店裡照看一圈,看看有沒有生意上門。
    馮春生也起了一個大早,倉鼠依然和往常一樣,歡笑得可以。
    街道依然熱鬧,時光依舊安詳。
    我坐在了沙發上,抽著煙,馮春生也坐我的身邊,抽著煙。
    馮春生問我:敖鑫說有人要背叛你……害怕嗎?
    我搖搖頭,說:不怕……未知很可怕,但現在,我知道了答案,反而不怕了。
    馮春生問我知不知道誰會背叛他。
    我說肯定不會是你。
    馮春生說這事可不好說,他拿起了茶杯,目光透過透明茶杯的凸面,望著周圍的人,接著,他用很悲傷的語氣說:可惜了……我沒有照心鏡,要是有,我能看到每一個人的內心,那這輩子,就能平步青雲了。
    誰不想要呢?
    我拍了拍馮春生的肩膀,說:大事要準備開始了。
    「找竹聖元啊?」馮春生問我。
    我說是的……找竹聖元——開始商量好的,等陳雨昊和柷小玲回來了——我們就交出「張哥和韓老闆」的罪證,對這兩人,執行致命完美的一擊。
    馮春生說得做了——咱們市的烏雲,得散散了。
    我點頭,拿出了手機,撥通了竹聖元的電話。
    竹聖元接了我的電話,電話裡,他的語氣,實在是誇張,對我喊道:於水,你小子到底搞出了什麼名堂?
    我說怎麼了?
    竹聖元說:今天早上,接到了報案——美菻醫院的院長和六個副院長人間蒸發,這還不算,美菻醫院,大量爆發死胎,現在全城的警察,都忙成了一鍋粥!
    我當時還沒有考慮到美菻醫院的長尾效應——人間地獄說毀就毀,但美菻醫院還在呢?
    我也沒敢隱瞞,將美菻醫院西山一窟鬼的事情,全部說給了馮春生聽。
    馮春生聽完,有些驚訝,半天沒說出話來。
    沉默了好半晌,馮春生才說:你小子真是可以啊,折騰這麼大的事——我竹聖元只能說一個「服」字——事情我差不多知道了,內部還需要處理幾天,先把醫院的事壓住再說。
    我說你今天有時間沒?張哥和韓老闆的犯罪鐵證,我準備交給你了。
    竹聖元說現在根本脫不開身,緩兩天吧——等美菻醫院的事,暫時落聽了再說。
    他說他都不知道怎麼跟上級去講——人間地獄?這事說出來,有人信嗎?
    我說那是你的事,和我就沒關係啦。
    竹聖元苦笑著掛了電話。
    ……
    既然這兩天竹聖元沒時間,那我也樂得輕鬆,中午的時候,關了門店,請了秋末、倉鼠還有陳雨昊和柷小玲他們,去外面喝一頓。
    飯席上,陳雨昊喊我出了走廊。
    我問陳雨昊咋了?像是有心事啊。
    陳雨昊直接對我說:我的紋身圖,暫時不改了。
    「不改了?」我問陳雨昊。
    要知道,陳雨昊當時找我,就是為了改紋身圖的事,要把背後的九龍拉棺改成藝姬!現在怎麼說不改了,就不改了?
    陳雨昊背著手,很冷的說:也許追尋得太久,想退後一步了。
    「確定?」
    「不太確定。」陳雨昊說:我想靜一段時間,仔細聽聽我內心的聲音。
    我衝著陳雨昊點頭,說:可以可以……打算去哪兒靜一靜?
    「哪兒都不去,就在閩南。」陳雨昊的臉上,露出了會心一笑:別忘了,你的店裡頭,有我的股份!
    哈哈!
    我是被陳雨昊逗樂了——這高冷得太久的人,忽然講了個笑話,其實是一件蠻可愛的事哎。
    既然陳雨昊暫時說不改圖了,那我也難得心安啊——我們幾個,又坐在了一起,繼續喝酒。
    喝完酒,我們幾個都散了,倉鼠繼續回了店裡。
    柷小玲和陳雨昊,也不知道去哪兒閒逛去了。
    馮春生則去了郊外的酒吧,要去見盲女歌者,夾帶著他老婆靈魂的「李公子」。
    我一個人回了家,打開電視,找了個電影看,看了半天不得勁,去了冰箱,找了一隻燒雞,吃了個半飽,立馬進入了藝術的殿堂,看電影也是滋滋帶勁。
    我電影快要看完的時候,我電話響了。
    電話是劉老六打的。
    我抓起了電話,對劉老六說:六爺,咋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你小子可以啊……美菻醫院的事都給辦成了。」劉老六嘿嘿一笑。
    我說原來是這事啊,沒多大的事,不過是西山一窟鬼嘛,好弄!
    劉老六說我最近裝逼的功力,是爐火純青了——西山一窟鬼、人間地獄的大事,都這麼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我說還不是跟你學的。
    接著我問劉老六:六爺找我,估計不是專門只說美菻醫院的事吧?
    「當然!」
    劉老六說:閩南有個陰人,叫「招魂先生」,做的是招魂的買賣……他的侄子,最近出了一點事,托到我這兒,我也沒多想,直接派給你了,咋樣?
    「啥價格?」我問劉老六。
    劉老六說那招魂先生有點錢,這比生意,價格不低——四十萬!
    我說成啊,你六爺推過來的生意,我當然得接著了。
    劉老六嘿嘿一笑,說道:水子……你說,會不會在很短的時間內,你就能接我的班啊?
    我本來心情挺愉悅的,結果聽到了劉老六的話,我的心,咯登一下。
    我下意識想到了幾天前,馮春生夢中磨刀——他磨刀,讓我用刀,捅死劉老六,因為過一段時間,我在陰行裡的聲名鵲起,會對劉老六造成威脅——如果我不殺劉老六,劉老六也得找機會辦了我。
    雖然當時的馮春生,是他的前半生的人格,但他的話,不無道理——人性,真的是一個不太值得相信的東西,儘管我一直都很相信人性中的光輝。
    劉老六的話,是話裡有話,想套我的口風。
    我用很嚴肅的語氣,對劉老六說:六爺,我現在是真心真意的說這段話——生意就是生意,沒有朋友,生意做不大,沒有容人之量,生意做不出規模,忘記了長輩,做大了生意,也沒了人味。
    「你真是這麼想的?」劉老六問。
    我說是。
    劉老六笑笑,掛了電話。
    他掛了電話後的半個小時,一個陌生的號碼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我接了電話,很職業的說道:你好,我是於水,陰陽刺青師,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我叫雷鳴,有一個大忙,要找你幫忙,並且無法出現在鬧市區,你能讓我去您家嗎?」電話裡,一個小年輕的聲音,直接灌到了我的耳朵裡面。
    這人有點藏頭露尾,但陰行的生意,多半都是這種類型的。
    我想了一分鐘,說可以,還把地址說給了他。
    這天下午,我等了很久,也沒等到他,從下午三點等到晚上六點多,他一直沒來,我準備出去覓食了,他才給了我電話,說最近碰上了大麻煩,躲人要躲得嚴實一點。
    我說行吧,你動作快點。
    「好!」
    那人在十五分鐘之後,才敲響了我家的門。
    我打開了門,他一進來,還沒等我關門,首先就把門給關上了。
    接著,他猛地跪在了我面前。
    我人都沒看清,他就撲通一聲,跪在了我面前。
    我立馬反手把他給拽了起來,說你小子不至於啊……進來就下跪,天大的事?
    他依然執著的跪著,說希望我能幫他報仇。
    他被人滅門了——爹媽、姐弟還有工廠裡最好的兄弟,都被人殺了。
    聽到這小年輕雷鳴的話,我算知道了,這還真是一個天大的事。
    我依然扶他起來,有話,到沙發上說。
    他這才起來,拘謹的坐在沙發上,對我說:我爹媽被人砍頭了,我姐姐被人姦殺了,我弟弟的眼睛,被人給挖了,然後也被砍死了。
    他淡淡的幾句話,讓我心裡起了風浪——這人也太慘了吧?這殺人的,也太狠毒——什麼仇什麼怨?
    我仔細的打量著雷鳴,我發現,雷鳴長得挺清秀的,留點小鬍子,穿得稍微有些邋遢,不修邊幅,左眼失去了色彩,似乎是瞎了?
    其實我很同情雷鳴的,同情他的遭遇,可是……我有點無能為力啊。
    我說雷鳴啊,我呢,就負責紋身……捎帶著處理一些陰事,你這被人滅了門的事,找我沒用啊!
    我是陰人,不是殺手。
    接著我問:對了,誰和你那麼大的仇,那麼大的怨,滅了你滿門?
    雷鳴說:兇手就是我!是我殺了我全家的!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說你自己殺了你全家?找我幹啥?
    雷鳴連忙抱歉,說不是,不是……是所有的人,都認為是他殺了他全家,但是他不是,他是冤枉的——他的一家,是被髒東西殺了的。
    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我越聽越糊塗呢?
    他這才跟我說了事情的緣由——原來啊!他的家人死了,他的工友死了,可是,目擊者口口聲聲說,看到雷鳴自己殺的自己家人,一些路邊的監視器,工廠的攝像頭,也拍到了雷鳴滅了自己家裡滿門的蛛絲馬跡。
    可是……出事的那兩天,他根本就躲在工廠邊上的一個破網吧裡玩遊戲呢,怎麼可能分身有術,去滅了自己滿門,怎麼可能殺了自己的工友?
    我算聽出來了——這少年,有蹊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