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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馮妻之魂

    流淚的人臉?
    現在我這周圍,可都是流淚的人臉啊?
    我一時間,覺得這裡的氣氛,詭異起來了。
    他們都在流淚,但我卻感覺,這兒,分明沒有流淚的點啊——那台上的李公子,唱歌唱得跟貓撓似的,一群人熱淚盈眶。
    我第一個懷疑,這些人,是不是中邪了。
    我第二個懷疑,莫非,李公子和馮春生之間,有什麼謀劃,想要我的命?
    我一時間,心裡有些慌了。
    但也就慌了一秒,我鎮定下來了,不為別的,只因為我相信馮春生。
    所以我懷疑,這些人,似乎都進入了中邪狀態。
    我推了推馮春生,想把這哥們給推醒。
    結果,我才剛剛推他一把呢,忽然,馮春生打開了我的手,很義正言辭的對我說——認真聽歌,這樣的歌聲,可不常見。
    開什麼玩笑?
    這樣的歌聲也不常見?我們家的雞叫,都比這個好聽一些呢。
    我有點無奈,甚至想抽身而走,而且,我還要強行拖著馮春生走的時候,忽然,我聽到那台上的李公子,唱到了歌曲的最高.潮部分: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她這句歌聲唱了出來,我猛的坐了下來。
    不是她的聲音變得好聽了。
    我聽得出來,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不好聽,可是……我心裡的弦,卻動了。
    我坐在了椅子上,想起了很多的事,想到了我曾經暗戀的姑娘,想起了我在上學的時候,無數次的遐想,遐想我能和她在一起,然後慢慢的變老,一起走在海邊,吹著有些發腥的海風,在我們年紀一大把的時候,還能互相接吻——浪漫著我們的浪漫。
    不知不覺,我也覺得眼睛有些發酸,真的……就是那種從歌曲的意境裡,聽到了我自己故事的感覺。
    這個李公子——有能將歌聲,唱到人心裡的能力。
    一時間,我才知道,我剛才真的是多慮了,原來,這叫李公子的妹子歌手,真的是有點看門的絕活啊?
    我也沒繼續胡思亂想,因為沒時間,很快,我繼續沉浸在了李公子的歌聲裡面。
    我慢慢沉浸在了李公子的歌聲裡,繼續感動著,繼續著我當年沒有遐想完的遐想。
    等到我聽完了整首歌,我感覺我整個人,內心一陣舒坦,因為我真的經歷了——最浪漫的事。
    這時候,馮春生也差不多從歌聲裡面醒過來了,他抹了一把眼眶上的熱淚,問我:怎麼樣?唱得?
    我說唱得很好聽,聲音不好聽,但很打動人心。
    馮春生對我笑了笑,說:走!去外面。
    我說現在不著急走吧?那妹子,好像還要繼續唱呢。
    美好的事物,哪怕一直聽下去,也不覺得煩,不像剛才那對自命清高的藝術家,看他們的玩意兒,我看一分鐘都感覺自己夠了。
    馮春生說:是的……還要唱兩首,一首《曾經的你》,另外一首,就不定了。
    「那怎麼不繼續聽?」
    「走吧!真的有事情和你商量。」馮春生使勁的拉我,像是要求我一樣。
    沒辦法。
    我只能跟著馮春生出門了。
    馮春生和我,坐在酒吧門口的「球形」墩子上,一人叼著一根煙。
    我問馮春生到底咋回事?來這兒,就為了聽那李公子唱歌,怎麼現在……又不想聽了?
    馮春生說他不是不想聽,只是想找我來談事情的。
    他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平常那種老流氓的感覺,反而有點青澀起來。
    他說:我想幫李公子做點事情?
    「就是那個姑娘?」我盯著馮春生說。
    馮春生點頭,說:我問過她了,她想開一家店——開一家專門給流浪歌手唱歌的店——這樣,流浪歌手就不用去地鐵裡、去公交車站邊上,去商場門口唱歌了。
    我說這就不是酒吧麼?一個讓那麼多流浪歌手唱歌的地方,然後再提供點酒水,再提供點小吃點心什麼的,那可不就是酒吧了嗎?至少就是現在的「青年旅館」酒吧啊。
    「不一樣。」
    馮春生說:其實去很多酒吧表演的歌手,比較多的都有名氣了,至少能混一碗好飯吃了,而那些流浪歌手,和乞討者差不多。
    我登時明白了:那李公子,是想開一家酒吧,專門只讓那些沒有解決溫飽的流浪歌手唱歌?
    「是的!」馮春生說:她開的店子,還要給那些流浪歌手,提供一個溫暖的居住環境,讓那些流浪歌手,不再落魄。
    「情懷很大,但是需要的錢很多。」我說。
    馮春生說:我已經準備把我的ma給賣了,我以後不開車了,我攢錢,給她開店——所以水子,以後紋身店子要多接生意,生意多了,我才有能力,去幫李公子開店……我才能幫她去養活更多的流浪歌手。
    我盯著馮春生,問道:你是不是瘋了?腦殘粉?你喜歡聽她的歌,來捧她的場子就可以了,沒事再打賞幾個子——這也可以啊!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你不顧及自己財力的嗎?開一個這樣的店,你得花多少錢?
    馮春生冷靜的看著我,吐了個煙圈,說道:這事,我一定得辦——水子,你還記得狗五嗎?
    我說當然記得了。
    他說狗五為自己尋找了一個能夠活下去的目標,開始的目標,就是瘋狂賺錢,後來的目標,就是幫人修墳。
    他說他也找到活下去的目標了……就是幫助李公子。
    「我在閩南,要了十年的飯,我本來覺得自己是一具行屍走肉了,可是後來,我也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馮春生說:我活下去的意義,就是幫助你陰陽繡,東山再起!
    我點點頭,對馮春生說:你是我的入陰行的老師,我感謝你。
    「沒什麼感謝不感謝的。」馮春生說:我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你可以在我的幫助下,朝著你的目標,邁一些步子,我們是互惠互利!而且,我們早就不是互惠互利的關係了,你是我的兄弟,是我馮春生的兄弟,我這輩子,沒幾個真正交心的朋友,你於水,絕對是我最交心的朋友。
    我聽了,心裡撲騰跳了一聲,難道說,我的感覺是對的?馮春生夢中磨刀,其實不是想要害我,而是另有隱情?
    我伸手,捏著了馮春生的肩膀,說:我也是!
    馮春生苦笑,說:我們一起合作,在陰行裡打出名聲,這事,我願意辦,也能幫你辦好,可是,我總覺得我缺了一點什麼……現在,我找到了缺失的一點。
    「你缺女人?」我似乎發現馮春生的想法了?
    馮春生笑了笑,說:我這輩子,可能都不再想找女人了,但是李公子不一樣!她的身上,有我妻子的靈魂。
    我本來叼著一根煙的,現在,我差點直接把煙頭給吞進去了,那個歌手李公子,竟然身上有馮春生老婆的靈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盯著馮春生,說:春哥,這事……可不能開玩笑啊。
    「絕對不開玩笑。」馮春生說:我老婆的靈魂,我怎麼會感覺不到……我大概在半個月前,偶爾買了票,來了這邊聽歌,就發現我媳婦的靈魂了,一來,我就確定了,所以,我一有空,我就來這兒聽歌,和李公子交流,我越發的確定,她的身上,有我妻子的靈魂。
    我瞇了瞇眼睛,我算是知道馮春生為什麼一反常態了——他估計是真的緊張,他帶我來見李公子,相當於他帶我來見嫂子。
    我說道:那個李公子的歌聲,似乎有……似乎有……能夠打動人心的能力,莫非……和你妻子有關?
    「有!」
    馮春生說:真的有!
    他說他的媳婦,和他一樣,是一個陰人,是一個很厲害的陰人。
    不過,因為巨變,他媳婦,只剩下了一縷殘魂。
    「我來閩南找了十年!我終於找到了。」馮春生有些興奮的抓住我的手,說:你知道這種感覺嗎?不過,我妻子的靈魂,和那李公子,融合起來了,她不認識我,也不知道我是誰,可是我知道,她的身體裡,藏著我的媳婦。
    「我媳婦要做什麼事情,我能不幫忙嗎?」馮春生說道。
    我重重的點頭:一定要幫——不但你幫,我也要幫!咱們是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兄弟。
    馮春生歎了口氣,說:其實,讓李公子認出我是誰……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我問。
    馮春生說:你知道……李公子是一個瞎子嗎?她的雙眼,失去了光澤。
    我「啊」了一聲,接著,我回想起來,那個李公子在唱歌的時候,總是要把頭栽得低低的,只怕,和她雙目失明是有關係的。
    馮春生說:雙眼,是人心靈的窗戶——我想,如果李公子,哪一天,能夠恢復清明,一定能認得出我來,認得出我是馮春生,認得出我就是伏羲神卦——馮大先生。
    他說話的時候,還有些顫抖。
    我給他遞了一根煙,說:春哥,別激動,別激動——這雙目失明,可以用手術來恢復的。
    「恢復不了。」馮春生說:我找了一個閩南很厲害的醫生,給她瞧過眼睛——她的眼睛,是視網膜的問題——整個視網膜都有病變,沒用的,我想,唯獨只能找一個人,才能幫我搞定李公子的眼睛。
    「誰?」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