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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 笑中藏鬼?

    張旭輝說:師父只說了一句——一念地獄,一念天堂——天堂和地獄,只差一點點,他在「夢魘」的身上,看到了如花的世界,絢爛的美麗,仙境一般——所以,他告訴我——也許第十九層地獄,就是天堂。
    「我會死在天堂裡面?」我問張旭輝。
    「天堂裡,也是有死人的。」張旭輝說完,掛了電話。
    這下,我有點懵了——那麼按照我的夢境,以及我在驚悚客棧裡問的今生來看……好像,好像,我會死在天堂,會死在一張流淚的臉手上?
    我越發的覺得我的「去世」,有點迷離了起來。
    到底「問今生」的答案,是什麼?
    好傢伙,我本來應該對自己的死亡有恐懼,可是現在……我竟然期待了起來,期待我的死亡,期待我的死法。
    我收了電話,越發搞不懂十九層地獄是什麼意思了。
    「十九層地獄是啥意思?」馮春生問我。
    我說:天堂,一念地獄,一念天堂。
    「別想多了,還是不戒和尚說得對……這人,妄圖窺破天機,那是癡人說夢,天機極其繁雜,凡人窺破一絲,容易遭天譴,你也,別往心裡去!」馮春生說:不要妄圖推斷天機,不然,會陷入另外一個圈套。
    說完,馮春生說時間不晚了,先回家睡覺吧。
    這天晚上,馮春生和我,一起回家睡覺了。
    因為最近,我會夢到第十九層地獄,會陷入「死循環」催眠裡,所以馮春生都需要陪同我睡覺,一旦我進入了死循環狀態,他就會幫我解開——陳詞教過他方法了。
    在家裡,我和馮春生,又喝了幾杯。
    期間,我和馮春生,再也沒有對明天,做什麼樣的預言,只是討論一些生活化的問題,似乎是我們都在內心深處,逃避著往後幾天將要發生的巨變。
    我問馮春生,我過年,買個什麼樣的車,會顯得氣派一些,漢蘭達行不行。
    馮春生說要氣派,還是租他的保時捷ma,一天五千塊錢,隨便我開。
    我說不用了……因為我加不起油。
    我們在輕鬆的談話裡,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睡眠裡,我又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
    我走到了一個門前,門前,寫著兩個字「地獄」,旁邊有一個小小的數字「19」。
    又是十九層地獄嗎?
    這次,我坦然的推開了十九層地獄的門。
    我像是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十九層地獄,並不想十九層地獄,相反,我感覺這個地方,很漂亮,藍天、白雲、大海,我踮起腳尖,往遠處望了望,還能看到一個個五彩的風車,輕輕的轉著。
    走到這個世界裡,到處都是漂亮的聲音,好聽的聲音,像是有人在頌經,也像是有人在彈著古箏。
    清音繚繞,我邁著步子。
    那軟沙的地面,隨著我的步子,地上開出了漂亮的白蓮花,一朵花變成了兩朵,兩朵變成了四朵……很快,那些花兒,隨著我的腳下,不停的擴散開,沒有一會兒,我放眼望去,全部都是花海,漂亮十足的花海,我每一腳踩出去,都感覺心曠神怡。
    或許,真的像不戒大師說的——第十九層地獄,就是天堂。
    小風大浪,地獄天堂,還有輕風吹斜陽?
    我搖搖頭,內心的最深處,很不敢相信。
    也就在我走在第十九層地獄裡,一直走,一直走。
    忽然,我看到了許許多多的人,那些人,全部站得筆直。
    這些人裡,站在最前面的那些,我都認識,有馮春生、有龍二、倉鼠、秋末、我母親、我那已經死去的父親,陳詞,咪咪,陳雨昊,柷小玲,李向博等等。
    他們和成千上萬的人,站在了一起,遠遠看去,像是一群迎接我的可愛的人。
    他們的臉上,掛著微笑,背著雙手,一起喊著我:水子!
    我看到了這些熟悉的臉龐,實在是高興,我也揮舞著手臂,喊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這兒是天堂。」馮春生衝我點著頭。
    我父親對我微笑著,說道:兒子,看到你真的高興。
    我走到了他們的面前,說:能在這個夢裡面,見到你們,我也很高興。
    我剛剛說完。
    忽然,我發現了一個不對的情況——因為我看到,這兒所有人的微笑,都是一模一樣的,有些僵化,又有些詭異,他們的眼睛裡的熱情,也不是那麼純粹,總是包含著某種莫名的情緒。
    我當時反應了過來,轉身要跑。
    但是,我認識的所有人,都把我包圍在了中間。
    我瞧見他們的雙手,從身後抽了出來。
    他們的右手,都舉著一把匕首……然後……狠狠的捅進了我的身體裡面。
    我瞧見那些我最信任的人,臉上全是猙獰,他們用匕首捅我的時候,我總感覺,他們在發洩,他們在瘋狂的發洩這他們的負能量,憤怒、貪婪、嫉妒、恨!全部發洩在我的身上。
    很快,我被捅成了篩子。
    也許他們捅得太過於忘情,緊接著——他們扔掉了匕首,撲在了我的身上,瘋狂的撕咬著我的皮肉。
    我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緊接著,我猛然醒了過來。
    我坐在了床上,我的手,全是冷汗。
    這個夢境,竟然直接激發了我的恐懼——眾叛親離、我死在了我最親密的人身上。
    我猛地扭頭,發現本來睡在我身邊的馮春生,不見了……他不知道了去向……明明他會躺在我身邊,一旦我進入死循環催眠的時候,會幫我的,他人呢?
    我下了床,躡手躡腳的出了臥室的門,我看到了馮春生,坐在了客廳裡面,磨著一把匕首。
    他一邊點著煙,一邊輕輕的磨刀,沒有開大燈,只開了一個小小的檯燈,卡嚓,卡嚓的磨著刀。
    也許是他發現了我的存在,猛地抬頭,看向了我,對我笑了笑。
    我的心裡,卻不停的砰砰直響。
    我想到了一件事……沒準,那個十九層地獄的夢,直接指向了我的下場——我會死在熟悉的人手上?
    我哪兒對不起馮春生了。
    我乾笑著對馮春生說:春哥,大半夜的磨刀?
    「吵醒你了?」馮春生也笑笑,指著刀說:幫你磨把刀……
    「替我磨刀?」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是的,替你磨刀——每一代權力的更替,血腥和殺戮再所難免。
    「我沒有權力。」我說。
    馮春生說我有,他說陰人江湖裡的上位,就是權力更替——如果張哥和韓老闆被打掉了……也許我要踩住一個人上位,就是我的師叔,幫我很多次的那個人——劉老六。
    「我為什麼要踩我六爺。」我說。
    馮春生說我沒的選擇——因為我就如果不踩住劉老六,劉老六就會踩住我——沒有多少人,不願意當一把手——劉老六顯然不會把閩南陰行扛把子的位置,讓給我。
    我說我不跟劉老六搶。
    「你不搶,劉老六也不會放過你,他需要扼殺你,扼殺你這個挑戰者,來顯示他的權威。」馮春生站起身,把那把匕首,放在了我的口袋裡面,說道:留著吧——看看到時候是你用這把匕首,對付劉老六,還是你留著自裁——記住一句話:一將功成萬骨枯。
    我捏著匕首,難道,我真的要和我的夢境一樣——眾叛親離,被那些認識的朋友,撕咬掉我的骨肉嗎?
    「不早了,我先去睡覺了。」馮春生說。
    我喊住了馮春生:春哥……有一天,我們會變成我們自己認不出來的人嗎?
    「會。」馮春生停了停,說了一句後,進了房間。
    我吼道:不會!俠者仁心。
    馮春生回頭,對我笑笑,說完,進了房間。
    這天晚上,我覺得馮春生,很不對勁。
    尤其是第二天早上,馮春生並沒有昨晚的肅殺模樣……他一大早到客廳去上網,罵了我一頓,說:奶奶個熊的……你小子又抽我煙了?別光蹭我煙,自己買去!我每次都抽不到最後一根。
    他很惱火的把空煙盒,揉成了一團,鬱悶的扔進了垃圾桶。
    我說我可沒抽你煙……是你昨天晚上磨刀的時候,抽的。
    「放屁!我昨天晚上壓根就沒起來。」馮春生不爽的吼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我聽這意思,馮春生根本沒起來過?那昨天晚上,磨刀的人是誰?
    馮春生本來就是一個底子不清楚的人,至少,我只知道馮春生是因為他老婆的事情,從春風得意,一夜之間,變得落魄不已。
    他老婆發生了什麼事情?馮春生似乎對這事,還很有內疚啊。
    昨天晚上,馮春生為什麼對我說一陣如此肅殺之氣的話,和他往日表現的性格,完全不像啊。
    我沒有再和馮春生提起磨刀的事,我和馮春生,在去了紋身店的時候,我偷偷的去了心理診所,把馮春生的事,說給了陳詞聽,我想讓陳詞幫我分析分析。
    陳詞盯著我,說:你信任我啊?這事,還挺關係重大的。
    「當然信任了。」我對陳詞說: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信任你,但是,我知道,我真的很信任你。
    陳詞的眼睛裡,流動了一抹不可言說的情緒,似乎是信任,也似乎是感激,她對我說道:馮春生是夢遊了。
    「夢遊?」我說。
    「對!人想不起夢遊做的事情,很正常。」陳詞又說:很多人都會夢遊,像你說的,昨天的馮春生很不對勁,體現出了第二個人格,這事有兩個可能性。
    我問什麼可能性。
    陳詞說道:第一個可能性……馮春生平常的表現,是裝出來的,昨天他表現出來的人格,才是他真正的人格——充滿了攻擊性,時時刻刻都在提「權力」這個詞,他真正的人格,暴戾、狡詐、貪婪——如果這個可能性是真的——那馮春生是一個「笑裡藏刀」的真小人。
    我嚇出了一聲冷汗,但我依然不相信馮春生是一個「小人」,一個和我關係最近的小人。
    我連忙問:第二個可能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