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陰陽刺青師 > 第四百七十章 祭死圖騰 >

第四百七十章 祭死圖騰

    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狗五的工作,真的這麼十全十美嗎?
    我問狗五,那個女老闆,讓你幹啥工作了?一個月十五萬。
    狗五說,他的工作,其實也簡單,在那涿州的別墅裡,不是有一個挺陰暗的房間嗎?裡頭有一個很大的衣櫃,衣櫃的門上,貼著一個白底黑字——奠!
    「奠」字,在靈堂裡面用得挺多的。
    狗五新工作開始的時候,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週一到週五的時候,躺在那個大衣櫃裡面去睡覺。
    「只用睡覺?」我問。
    狗五說當然不是了。
    每天晚上,會有人過來敲門,敲衣櫃的門。
    如果那個人,敲三下,狗五就會把衣櫃的氣孔給打開。
    氣孔就是手指頭大小的孔洞。
    狗五對著氣孔呼一口氣出去,然後再把這個手指頭大小的孔洞給堵上,工作就算完成了。
    當然,也有人不止是敲一下門,有人會敲三下。
    聽到三聲敲門聲,狗五就會在衣櫃裡面,把衣櫃門拉開一條縫隙,那條縫隙大概有三四厘米寬。
    這條縫隙拉開了,狗五依然對著那衣櫃門的縫隙呼氣。
    因為那個房子裡,比較涼,任何時候進去,總是很涼,所以,狗五一呼氣,就呼出不少白色的氣出去。
    一直到他把那個櫃縫隙,呼得白起縈繞,看不清外面的時候,就停止呼氣,然後靜靜的等著自己呼出去的白氣徹底消失,再就把衣櫃門拉上,這次的工作,也算完成了。
    我聽了狗五的話,一頭霧水,狗五這小子,就靠著不停的在衣櫃裡面呼氣,一個月就拿十五萬的工資?
    太誇張了不?
    要是有這好事,隨便找個人過去,絕對給那女老闆呼破產了。
    我看了看馮春生,說這事怎麼聽怎麼玄乎。
    「能不玄乎麼。」馮春生說道:坐在一個奠字衣櫃裡面,不停的呼氣,給你一個月十五萬,事出無常必有妖,那女老闆提供這麼高的工資,必然是有說頭的。
    我覺得是。
    那狗五又說,他第一年進去,只要呼氣就行了。
    不過後來不行了。
    他每天晚上呼氣的時候,還要抱著個東西。
    我問抱著個什麼東西。
    他說第二年,那邊讓他抱一個「紙人」,就是那種燒給死人的紙人,那紙人也不知道是哪家店做的,栩栩如生,抱在手上,晚上睡一覺,半夜被衣櫃的敲門聲給吵醒,能直接被那個紙人,嚇得叫起來。
    第三年的時候,他除了要在衣櫃裡面抱著一個紙人之外,還要抱著一個靈位。
    靈位上,寫了名字,就是他自己。
    「王溝之靈位。」
    自己抱著自己的靈位睡覺,這是一種怎麼樣的酸爽,我是沒有體會過,但是看到狗五那驚魂未定的模樣,我想,其中的滋味,想必是不太好受的。
    狗五接著說。
    第三年,晚上在衣櫃裡睡覺,還要多加一張壽木。
    第四年,是兩根木棍。
    第五年,是一圈鮮花。
    第六年,是一張相框。
    馮春生聽了,對狗五說:你小子這是在衣櫃裡面,辦喪事啊!什麼傢伙兒都齊活了——壽木代表棺材板,木棍是抬棺材用的「定魂木」,花圈不說了,相框是放遺照使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抱著這些玩意兒睡覺,太驚悚了。」狗五說。
    我盯著狗五說:那你找我幹啥?找我辦什麼陰事?你要不想搞這些陰事,那多簡單啊……直接辭職,不在涿州那個別墅裡頭干了,往後天高任鳥飛,你想去哪兒睡覺,就去哪兒睡覺。
    「不光是抱著棺材睡覺。」
    狗五倔強的說:我在那個衣櫃裡,抱著這些喪事用的東西睡覺的時候,有很邪的事。
    「比如說?」
    狗五說最近兩年,他不是一直待在衣櫃裡面睡覺,有人敲衣櫃門就哈熱氣嗎?
    她老闆讓他幹這事的時候,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只准哈熱氣,不准看外面。
    一直以來,他也比較本分——在賺工資這個問題上,他很本分,因為他知道,他的一次違規,可能會造成被辭退。
    實在話,狗五其實沒啥能耐,膽量不大,人也不夠聰明,技術也沒有,如果被那個別墅女老闆辭退了,那他可能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活兒了。
    所以,他一直也沒有在自己哈氣的時候,探頭出去看看,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到前兩年,他終於挨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好奇心害死貓,同樣也能差點害死人。
    狗五那天晚上,睡得挺歡騰的,結果有人敲衣櫃,敲了三下。
    他偷偷的拉開了一點點櫃門,然後對著櫃門縫裡哈氣……哈個不停。
    等他哈完了氣,那些氣也消失了,他本來應該把櫃門關得死死的。
    他也確實把櫃門給關死了,不過,他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衣櫃的一個小氣孔,然後他緩緩的把右眼,湊到了小氣孔上。
    他看到了房間裡面,有一張桌子。
    桌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食物,兩個老太婆一樣的人,坐在飯桌上,大吃大喝著,時而,還用略顯蒼老的聲音,低聲交談。
    這些,都落到了狗五的眼睛裡。
    狗五覺得這也沒什麼啊?就是兩個人吃飯,那自己哈氣是為了什麼呢?
    狗五覺得看兩個老太婆吃飯很無聊,也想繼續睡覺的,不過那天,他似乎沒什麼睡意,窩一會兒,沒睡著,乾脆繼續看看老太婆吃飯吧,不然一樣很無聊,在衣櫃裡,他不被允許玩手機的。
    他繼續看……繼續看。
    在那兩個老太婆吃完了飯後,這兩個老太婆竟然脫掉了衣服,脫得一乾二淨的。
    狗五有點懵,說這兩個老太婆,為什麼脫衣服啊?
    他很驚訝,實在話,那兩個老太婆的身材骨架,其實可以,比較修長,就是身上那些皮膚,都很皺了,非常皺,鬆鬆垮垮的,胸脯也鬆垮,屁股乾癟得不像樣子。
    不過,就在老太婆脫下了衣服的一刻,她們伸手,從那些吃完飯的餐盤裡,抓起一些油,往身上抹。
    一抹,奇怪的事情出現了。
    這兩個老太婆的身體,像是打了氣一樣,皮膚竟然開始飽滿起來。
    前五分鐘,還是一個乾癟的身材。
    可是五分鐘後,就變得飽滿了起來,皮膚吹彈可破,她們的聲音,也特別的悅耳起來,不像剛才那麼蒼老,兩人的臉部,也變得像是一個二十歲的少女。
    她們驚喜的看著對方,其中一個還說道:梅姐,你過兩天還要去和許局長吃飯呢,呵呵呵……這次,又能讓許局長滿意咯。
    「你還不是……管用啊,那挖礦的煤老闆老方,到時候可得在你的身上,費一些力氣了呢!」
    嘻嘻嘻嘻!
    兩人穿好了衣服,出了門。
    留下了驚呆了的狗五,狗五都在想,那兩個老太婆,到底是不是人呢——怎麼一下子,就從一個年老體衰的老太婆,變成了妙齡少女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採陰補陽嗎?
    狗五當晚,嚇得一晚上都不敢睡覺。
    往後,狗五越來越害怕,越來越害怕。
    馮春生聽到了這兒,說道:可能還不是鬼妾!看流程,實在是不像……這事,更有點玄乎了。
    我說這看上去,像是一樁生意啊。
    「返老還童。」馮春生說道:狗五的女老闆,專門幫女人返老還童……只是手法上,不太清楚怎麼操作的。
    這時候,狗五又說:我也估計是幫人返老還童,怪不得給我們開那麼高工資呢!對了,水子,我身上,還有一幅紋身,你也幫我瞧瞧不?
    「什麼紋身?」我盯著狗五。
    狗五直接脫掉了上衣,邊脫邊說:我知道我是撞邪了,又聽說你於水,專門對付「紋身」類的邪術,所以我才專門來找你的。
    他把衣服脫掉了,我就瞧見,狗五的背後,紋了一個奇怪的紋身。
    這紋身,是一隻貓頭鷹。
    貓頭鷹,有身子、有腳,有頭,有翅膀,但是……偏偏沒有鷹嘴和鷹眼睛。
    狗五還說:這紋身,是自己長出來的,開始沒長那麼多,就長了一對翅膀,十來年的時間,長成了這幅模樣的——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我揣摩著紋身,揣摩了很久之後,說道:這個不是紋身。
    「不是紋身?」馮春生盯著我。
    我看向了馮春生,說:春哥……我能反駁一句嗎?不是所有出現在人身體上的,都叫紋身!還有可能是皮膚病的瘡,還有可能是「圖騰」。
    「圖騰?」馮春生對紋身這一行的事,不太懂,問我。
    我說是啊,紋身起源於圖騰,但是,紋身和圖騰,是兩個概念——紋身,是靠紋身,把染料紋在人身上的圖案。
    圖騰就不一樣了,可能是畫上去的,也可能是吃了什麼固定配方的草藥,長出來的。
    我指著狗五身上的圖騰說道:我師父以前跟我講過,他講現在的圖騰,大多數都是秘術,也沒幾幅圖騰還流傳下來——狗五的這幅圖騰,叫「祭死圖騰」。
    「啥意思?」馮春生和狗五,一起問我。
    我猛地拍了一下狗五的背。
    啪!
    狗五身上的貓頭鷹,猛地出現了鷹嘴和鷹眼睛,一幅完整的「貓頭鷹」圖騰,顯現出來了,不過,鷹嘴和鷹眼睛,是通紅一片的——不像貓頭鷹的其餘部位,都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