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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戰神絕響

    兩軍再次拉開了戰鬥,帝辛和閃千機,站在了沙場之上。
    這一次,閃千機只有一個念頭,將神河王朝最大的敵人帝辛,斬於陣前,為神河王朝的開疆裂土,清掃掉最大的攔路虎。
    當然,就算帝辛被斬,閃鉞會不會帶領神河王朝開啟新的紀元,也是一個問題。
    不過現在閃千機的目標,只有帝辛的頭顱。
    他乘著快馬,低矮著身子,手裡的龍神戟,和地面平行,他上次和帝辛交手的時候,已經找到了帝辛的破綻。
    帝辛使的是雙錘,格擋,只能格擋上半身,但是對於腹心,卻無法進行有力的保護。
    只要他的龍神戟,捅到了帝辛的腹心,那帝辛,死無葬身之地!
    當然,在他龍神戟戳到的那一刻,他的破綻也賣出來了,他的整個後背,幾乎放空,帝辛可以在被龍神戟捅到的那一下,燃燒最後的生命,給與閃千機一記重錘,將他徹底砸死。
    但閃千機毫不猶豫的往前衝,他悍不畏死。
    他要用自己的命,為閃鉞,鋪墊出一條王者之路,不為了別的,只為身體內的「血脈淵源」。
    以我熱血,為你封疆!
    閃千機不願意在回到市井裡去做賭徒,酒客了。
    戰士,要在這一秒鐘,化作銳利的長槍,戰死沙場!
    在閃千機距離帝辛只有十米的距離,他的瞳孔迅速收縮。
    還有八米……七米……三米的距離。
    帝辛的命,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他的瞳孔,徹底聚攏,像是捕獵的雄獅,眼裡只剩下獵物。
    但就在他距離帝辛還有一米的時候。
    忽然,閃千機猛地勒住了馬,他整個人從馬上掉了下來。
    他感覺一陣劇烈的疼痛,撕裂心臟一樣的疼痛。
    他低頭看——哦,原來心臟,真的被撕裂了。
    他看到自己的胸口,捅出了一個箭頭。
    閃千機猛地回頭,才發現,城池上的閃鉞,手裡捏著一柄牛角弓。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何況是從自己兄長手上,射出去的一箭!閃鉞在閃千機一心對敵的時候,在城後,射了致命的暗箭!
    「閃鉞!」
    閃千機猛地吼了起來,心裡帶著巨大的不甘心。
    這時候,帝辛上了,一錘打斷了閃千機的雙腿。
    閃千機的眼睛,開始迷離了,他的瞳孔再也無法收縮了。
    越來越松……越來越散。
    他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
    帝辛低著頭,冷笑著對閃千機說:你哥哥怕他的王位坐不穩,我利用這一點,攻心為上——昨天晚上,我差遣說客,冒充你們神河國的救兵,去見了閃鉞,我告訴他——就算你閃千機,打贏了我們大商,又如何?天下的王,又不是閃鉞!
    帝辛哈哈大笑,說道:我告訴他,如果他幫我誅殺你閃千機,從此,我封他為中伯候——封地不變,只要給我進貢就好——這就是權謀!你不懂權謀,只懂戰場殺戮!你是一個戰爭機器,我卻是天下最大的王!哈哈哈哈!
    閃千機的眼神,更加渙散了。
    這時候,在城牆上的閃鉞,猛地喊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臣閃鉞,叩見大王帝辛!
    他一喊,整個城牆上的士兵,全部下跪。
    閃千機冷笑了一聲:閃鉞,你輸掉的,不光是王位和城池,更輸掉了神河傳人的風骨和傲氣……下輩子,我定然殺你,一戟成仁!
    說完,閃千機嚥氣了。
    他死了。
    可他的眼睛,沒有閉上——他死不瞑目。
    天下沒有人能贏閃千機,但是……來自親人的背叛可以。
    從此,黃河流域,再無戰神!
    普天之下,再無戰神。
    一個人,一座城——信仰,倒塌了。
    帝辛冷冷的看著閃千機的屍首,直接喊道:四路大諸侯,八百路小諸侯,聽我帝辛號令——現在攻城——全城上下老少,活口一個不留!
    跪在城牆上的閃鉞,如今,如同一隻搖尾乞憐的狗一樣,對帝辛喊道:大王……你昨天答應過我的,我幫你殺了閃鉞,你封我當中伯候!
    「哼哼哼!」
    帝辛冷冷的笑道:如果我真要封你當中伯候,我就不會在最開始,以九鼎的理由,來攻你的城池——你們神河城和殷商城,相距太近,我若留你,養虎為患!你竟然看不通這個道理——他……早就看通了。
    他指著閃千機已經冰涼的屍首,說道。
    閃鉞瘋狂的喊著:你欺騙我!你騙我。
    「你連自己的兄弟都能背叛,我背叛你,又有何妨?」
    帝辛直接抬手,說道:屠城!
    八百零四路諸侯,整裝待發,他們被閃千機,傷害得太深,也被閃千機一力守城的氣魄,籠罩了內心,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
    他們要把自己的鬱悶,發洩在滿城的老百姓和那殘兵的身上。
    但就在這時候,城門打開了。
    城門裡數萬老百姓,手牽著手,成群結隊的出來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無畏、勇敢和慨然赴死。
    百姓高呼三個字——河內王。
    滿城的百姓,排著整齊的列隊,走向了閃千機的屍首。
    這群百姓,再明顯不過了——他們可以死,但是,他們不要和嫉妒心、佔有慾極強的懦夫閃鉞死在一個城裡。
    丟人!
    他們要和河內王死在一起——壯烈。
    走在老百姓最前面的一個老頭,死魚眼盯著帝辛,說道:你贏了這場戰役——神河王朝輸了,但是——你永遠贏不了我們心目中的戰神——閃千機,在他的面前,你永遠都是螻蟻,只能高不可攀的期待他的生死、老死、病死、背叛而死!
    」不要再說了!」
    帝辛上去一錘子,砸死了老頭。
    但其餘的老百姓,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數萬的老百姓,他們被河內王的精神鼓舞,在自知逃不了帝辛的屠殺時候,他們依然選擇了死得體面。
    老百姓一步步的走,帝辛被逼得不停往後退,他讓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逼得連連後退。
    他瘋狂的喊道:殺!給我殺!
    他讓所有的士兵,去殺這群聲勢浩蕩的百姓。
    那些天生的機器,殺人的使者,用長槍、大刀,一個個屠戮者百姓。
    不停的有百姓死去,但還活著的百姓,依然繼續往前走著。
    直到有人走到了河內王的身邊,有老百姓扛著河內王的屍體,往神河城走。
    「落葉歸根!」
    那些老百姓的心思很簡單,河內王是為了守護神河城死去的,他是神河城真正的英雄,他應該躺在神河城宮殿的王陵前。
    老百姓扛著河內王的屍體走著,一個老百姓被屠戮,另外一個老百姓扛著河內王的屍體,繼續走。
    河內王,就是神河王朝的旗幟。
    帝辛則不停的命令身邊的人,接著屠戮這群百姓,屠戮了一下午,屍骸遍野,卻依然還有最後三個佝僂著背影的老人,扛著河內王的屍體,回到了神河城的城門內。
    三具瘦弱的屍體,鼓足了胸腔裡的一口氣,瘋狂吶喊:戰神……回家了!
    戰神……回家了!
    戰神……回家了!
    吶喊的巨大回音,讓閃千機,擁有了一個最完美最血腥最殘忍的葬禮!
    還有商朝士兵,要去屠戮那三個老人。
    但帝辛卻喊了停手。
    他歎了口氣:如果有一天,我的子民,像對河內王一樣的對我,此生無憾!
    他的眼角,落了一滴眼淚後,翻身上馬:班師回朝——我們大商和河內王的戰鬥,十分不光彩,回了朝歌城——所有的史官,不得記載這場戰役,往後大商,也不得提及河內王、閃千機六個字!更不得記載神河王朝!回朝!
    他騎著快馬,離開了神河城。
    在走之前,他揮了一滴眼淚,那滴眼淚,是為河內王而流。
    之前的帝辛,是河內王最好的對手,河內王也是帝辛最好的對手,這時候,那對手已經死了——沒有了對手的戰場,也是一種寂寞。
    他的這滴眼淚,也是為自己而留——他在興師動眾,召喚八百路諸侯來戰鬥閃千機的時候,他就已經不配成為河內王的對手!
    他走了,並沒有屠城。
    因為他知道,那些真正勇敢的百姓,真正無所畏懼的百姓,已經在護送閃千機回神河城的時候,全部死了,死到只有了三個人!
    剩下的那群百姓,都是懦夫、膽小、慫包!他們那群人,翻不起浪花來了——一個沒有了骨氣、傲氣和勇氣的民族或者國度,毫無希望。
    神河城的城門,關了。
    那剩下的護送閃千機屍體的三個老頭,在城內,被閃鉞的部下殺害了。
    神河城勇敢無畏的基因,從此斷絕。
    神河城的血脈基因裡,永遠的消失了三個詞——勇敢、無畏、正義!
    一個人,一座城,一段絕情……自此,成為絕響。
    神河王朝,從此詛咒不斷,神河城,每年都在下沉,並且下沉的幅度驚人。
    大概等過完了「周朝」——神河城,從此埋入地下,變成了現在「白雲村」的前身,詛咒,正式啟動。
    因為商紂王下令嚴禁「河內王、閃千機」六個字出現,甚至史官也不准記錄神河城,所以,神河王朝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無後人知道。
    至於閃鉞——閃千機就是他最丟人的地方,他也不允許城裡還活著的老百姓,再繼續提閃千機的事情,就算那些還知道事情真相的老百姓,也不願意再提了,實在丟人。
    於是,在神河城沉入地下之後——白雲村的村民一代代的傳承,最後,也只知道自己這邊曾經是一個國家,但是——他們甚至連自己的國號都不知道!
    從此戰神成絕響,人間再無河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