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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肚山鬼

    香還在燃燒。
    這燒香的時候,我感覺屋子裡冷了很多。
    感覺陰風陣陣的。
    有點不太對勁的樣子,估計,我這屋子裡,到處都是鬼魂了。
    很快,香要見底了。
    我也看到大金牙的額頭上,出了一頭的冷汗。
    估計他心裡,也覺得夠懸了吧。
    就在那香,還剩下那麼一丟丟的時候,這時候,忽然,整間屋子裡面,陰風大作。
    我甚至感覺得到,陳詞的表情發生了變化。
    她整個人,都開始打擺子了,本來是很知性的面容,很明快的表情,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
    她猛地閉上了眼睛。
    很快,她又張開了眼睛,等她張開了眼睛,她就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的模樣,還是她的模樣。
    可是她的眼神,不是她,她的聲音,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金牙薩滿——找我有什麼事?還要請七十二根斷頭香?」
    聽這話,估計是柳雄雌過來了。
    大金牙頓時鬆了一口氣,對柳雌雄說道:不是我找你,是我這小兄弟找你。
    他指了指我。
    我對著柳雄雌說道:柳家大仙,你可還記得潘陽這個人?
    「記得。」柳雄雌說。
    我說潘陽這是個人渣。
    「潘陽和張尤之間的感情,雖然你們看不慣,但我看得挺慣的——他又怎麼人渣了?」柳雄雌問我。
    我把潘陽如何因為前程,要害死張尤的事情,說給了柳雄雌聽,也把張尤現在變成了龍門水鬼的事情,說給了柳雄雌聽。
    接著,我還說了潘陽這些年,打悶棍,害死過三個人,也差點害死了我和馮春生的事,這些破事,我都一股腦的說給了柳雄雌聽。
    柳雄雌聽完,罵道:貪得無厭!這人,該死!
    我直接拱了拱手:請柳雄雌大仙,正法潘陽!
    這時候,柳雄雌哈哈大笑,罵道:不可能的——我多少年前就成了鬼仙——自從被潘陽燒了蛇仙廟,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有了,一身的修為,也是日漸消退,還想去害死潘陽,我沒那個能耐!
    「你有!」
    「我沒有!」
    「你有!」
    「我真的沒有。」柳雄雌有些不耐煩了,我看到陳詞的臉,不停的顫抖著。
    我最後說道:你有——因為我是陰陽刺青師,我的陰術陰陽繡裡,有一種方式,叫「小鬼紋身」——只要按照我的方式,那潘陽的身上,就會多出一副陰陽繡,我的陰陽繡,能害死他!
    「當真?」柳雄雌問。
    我說當真。
    柳雄雌立馬讓我動手,怎麼行動,我說話就行了。
    他說他當年看在張尤癡情的份上,饒了潘陽一命,卻想不到,潘陽就是喪心病狂的人——這樣的人,該殺!
    我說當然。
    接著,我直接割破了中指,滴出了指血,同時,抓起一塊早早就準備的牛皮,用紋針蘸著我的指血,在牛皮上,做了一個陰繡。
    這個陰繡,就有點說頭了。
    它叫「大肚山鬼」。
    圖案是一幅面目兇惡的山鬼,肚子非常大。
    傳說,在山裡,有一種鬼,什麼都能吃,吃樹、吃土、吃水、吃動物,能吃的不能吃的,都先吃了再說。
    這種山鬼,十分貪婪,和那潘陽一樣,貪婪得跟什麼似的。
    山鬼不但貪婪,而且凶殘,經常會進山的山民給吃掉,然後,又冒充山民,待在山裡,用那被吃掉山民的聲音,大聲喊著救命。
    那尋找山民的親人,聽到了求救聲,還真以為是山民前來求救,就會激動、高興的跑向山鬼這邊。
    結果,等待那山民親人的,不是喜悅,而是悲痛,他們也會被山鬼一口吃掉的。
    就像我們要給潘陽辦陰事,卻被潘陽帶到了魚塘邊上,打悶棍!
    實話說,潘陽的性格,和這大肚山鬼的性格,一模一樣。
    我給他做這陰繡,也是應景了。
    很快。
    這幅陰陽繡做完了。
    牛皮上,有我做的陰繡「大肚山鬼」。
    我直接對柳雄雌說:速聞鬼擅長搬運,請柳雄雌大仙,把這陰繡,帶到潘陽的身邊去,然後抓一隻小陰魂,直接塞在牛皮裡面,頂在那潘陽的背上!
    「這是為何?」柳雄雌問我。
    我說:陰魂能讓我的指血,融入到潘陽的背上,為他的背後,做上這一張陰繡!
    「那潘陽怎麼死?」
    我說潘陽的陰繡上身了,自然就等著死了。
    「那好!」柳雄雌直接捲走了我的牛皮血紋身,再也不見了。
    接著,我看到陳詞猛地坐在了地上。
    我連忙去扶陳詞。
    陳詞搖了搖頭,說:剛才真的夢幻,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了——也感覺到身體裡面,多了一個靈魂是什麼感覺。
    我說那是必須的。
    陳詞給我豎起了大拇指:你們陰人,可真是厲害!
    嘿嘿!
    我對陳詞笑了笑,把她扶了起來。
    接著,大金牙把我和馮春生喊了出去。
    在門外,大金牙問我:哎!水子,我問問你,這事,算完了?
    我說完了,只要柳雄雌找我說的做,他必然得死!
    「牛!」大金牙豎起了大拇指,說道:傳聞早些年,閩南陰行天下第一——陰陽繡幾乎扛起了閩南陰人的一半家業,現在看來,確實獨到之處,只是,後來陰陽繡中落,才導致我們東北陰人崛起。
    馮春生盯著大金牙說道:你想說啥?
    大金牙歎了口氣,說:現在中國的陰行形勢,就是兩超多強,最厲害的陰人團體,得是北京陰人和東北陰人,其餘地方的陰人,完全和這兩個地方的,不是一個檔次,估計未來的形勢,就是三足鼎立了——東北陰人、北京陰人、閩南陰人,三家又要爭地盤,爭人手了。
    「說不得,到時候也許要有點血腥啊。」大金牙搖了搖頭,離開了,他走到了門口,回過頭說:小李爺前些天,讓我們和你們陰陽繡紋身店的人,都要和氣一些,現在看,小李爺有眼光!
    「過獎。」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大金牙拱了拱手,離開了紋身店。
    他走的時候,不太高興。
    等他徹底不見了,馮春生才說道:完了完了,水子,這回掉的大啊!
    我說咋了。
    「你露真本事了。」馮春生說:小鬼紋身,殺人無形,怪不得張哥非要拉上咱們,只是,這次讓大金牙看了你的真手藝,只怕以後,東北那邊的陰人,都得提防咱們了。
    我說我和李善水關係還不錯啊!
    「那是現在不錯,一旦到了真正的利益交鋒你到時候再看看吧。」馮春生說:不過李善水這人,心術非常正,心胸也寬闊,倒是你這事,讓北京那邊的陰人知道了,只怕還要耍咱們的貓膩呢。
    我說北京陰人,最厲害的不是那夏嗎?
    葉赫那拉.蘇和夏,北京城陰行的八門居中,他和咱也是朋友啊!
    馮春生搖了搖頭,冷冷的笑道,說道:那夏在北京城的陰行了,能排進前十就不錯了。
    「北京陰人那麼狠?」
    「廢話!」馮春生說:一國之都,國之心臟——幾朝皇城,底蘊非常,那邊,藏龍臥虎的人多了去了!明面上的、暗地裡的,那才真是魚龍混雜呢!
    「今兒個的事,你得囑咐李善水,千萬不要外傳。」馮春生說道:外傳是禍啊!你可別忘了,張哥是怎麼賴上你的,無非就是你給他紋過一條陰陽魚!
    我點點頭,立馬把當下的事,用短信,說給了李善水聽。
    李善水直接回了我一條短信——今日之事,再沒第三人得知。
    有了李善水的承諾,我倒是放心不少了。
    今兒個光顧著整潘陽,沒注意自己的保密措施了。
    我得到了李善水的承諾後,又給張哥去了一個電話。
    張哥接了電話,問我是不是救完了陳雨昊。
    我說還沒去呢——不過,我忙裡偷閒,幫你把那個潘陽給下了陰繡了——他啊,活不了幾天了。
    「真的?」
    張哥超級激動,說道:水子,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你還是我這一卦的兄弟,行行行,啥話都不說了——那潘陽一掛,我立馬給你打錢,咱們五五分賬,我給你二百五十萬!
    我說行!
    還別說,潘陽這次被我害了,我無意中,又讓張哥掉以輕心了。
    在閩南的局勢,立馬要大暴動的時候,潘陽的陰繡,無疑讓我又有了一個緩衝了。
    我、竹聖元、還有張哥、韓老闆之間的交火,我們又獲得一些取勝的籌碼了。
    潘陽的事到這兒,我就沒有繼續管著了。
    晚上,我和馮春生、柷小玲,出了門,坐上了去河南洛陽的火車。
    今天,得出發去救陳雨昊了,陳雨昊到底是遇上了什麼事情,到了洛陽,估計就能夠知曉了。
    我在出門前讓倉鼠幫忙照顧點,讓龍二幫忙盯著閩南的變化,尤其是竹聖元是否被政府下車,張哥和韓老闆最近幾天有沒有什麼大動作。
    我想了想,還說:對了——還幫我盯著一個叫潘陽的人——看看他的背上,有沒有被柳雄雌,紋上「大肚山鬼」的陰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