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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不倫之戀

    我盯著那人,問:你認識潘陽?
    「認識一個叫潘陽的人,豈止是認識,是嘿嘿。」
    那人說了一半,沒有往下說。
    他笑了笑,又說:對了,我先得給你們解釋一下,我為什麼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說完,他又返回了剛才過來的地方,彎著腰翻找了一陣,然後再走過來,遞給我一張照片,說:幸好有這個東西,不然我都忘記我曾經長什麼樣子了。
    我接過了那人遞給我的照片,看了一眼之後,說道:喲——小伙挺帥啊。
    如果照片上的人,就是我面前這個怪人的話,只能說這個怪人,以前長得還真的挺帥的。
    眉清目秀,臉上收拾得很乾淨,胡茬都修整得乾乾淨淨的。
    那人說:是我以前的模樣,不過,根據生物學達爾文的進化論,所有動物,都會因為環境,產生進化,不需要的功能會退化,需要的功能,會加強。
    怪人指著巖洞說:這兒,全天沒什麼光線,我的眼睛,用處不大,但是我經常下水抓魚,所以,眼睛瞇成一條線,反而能在水裡看得更清晰一些。
    他直接跳到了水洞裡,沒一會兒上來的時候,兩隻手像兩隻鉗子,抓了兩條魚上來。
    他那鋒利如鉤子的手指,直接插進了魚的身體裡面,實在是奇談。
    「這就是進化論。」怪人說道:我在這兒,只有魚吃,沒別的吃了,所以骨頭也軟了,天天泡在水裡,皮膚變得慘白慘白的。
    我問怪人:你為什麼在這裡住了這麼久?
    要說這裡也不算什麼天塹,再出去也容易吧,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唄。
    怪人說:這就是我想說的,先介紹一下,我叫張尤。
    張尤!
    魷魚哥?
    我盯著張尤,說道:你和潘陽,是當村官時候的老搭檔?
    「對啊!」
    張尤笑了笑,說:我和潘陽,是老搭檔了,我大學,專業是「物理力學」,輔修生物,當時,我和潘陽,一起到了謝家凹去當村官。
    他說:也許你們不知道,我和潘陽的關係,遠遠不是老搭檔那麼簡單。
    「還有什麼關係?兄弟!表兄弟?親戚?」我問。
    張尤那一條線的眼睛,徹底瞇起來了,然後,猛然張開:我和他是戀人!
    戀人?
    張尤和潘陽是同性戀?
    我和馮春生,嘴巴長得大大的,始終沒有閉上。
    張尤說他和潘陽在當村官的時候,住在一個寢室裡面,後來,發現雙方都是這種愛好,自然而然的,兩人走得更進了。
    最後,張尤和潘陽,成了戀人。
    張尤說潘陽在謝家凹的時候,強行燒了謝家凹裡的蛇仙廟之後,整個人,病了好幾天。
    是蛇仙廟裡的蛇仙,上了潘陽的身。
    張尤當時嚇壞了,給那潘陽身體裡的蛇仙,又是磕頭,又是請家裡的老人來燒香,都不管用。
    那幾天晚上,張尤就在宿舍裡面,一個人偷偷的哭。
    他是真心的喜歡潘陽。
    很快,蛇仙柳雄雌忽然通過潘陽的嘴,告訴張尤:潘陽燒了我的廟,我很不開心,但是看你們的樣子,似乎是戀人?
    「是!」
    張尤沒有任何的遲疑,跟蛇仙柳雄雌坦白了。
    柳雄雌說:這樣好了——你去謝家凹的後山,摘一斤「蛇兒草」給我,我就饒了潘陽。
    蛇兒草這東西,長在後山的懸崖上,算是謝家凹出產的一種特殊草藥。
    這草藥,生在峭壁上,以往謝家凹裡,倒是有人專門摘這個草,到山下的藥店去。
    但後山的峭壁實在太陡了,每年都要摔死幾個採藥的人。
    再加上,這個蛇兒草價格一直都在跌,後來也值不了幾個錢,乾脆,沒人願意去摘這個了。
    張尤聽了柳雄雌的話,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他有個親戚,以前就是摘蛇兒草的,家裡有一套裝備。
    張尤去借了鐵掛子和盤山繩,直接到了謝家凹的後山,開始摘那蛇兒草。
    要知道,張尤還有點恐高症呢,他順著繩子,下了山,頓時感覺渾身不得勁了,腿肚子直抽筋。
    但張尤是真的不希望潘陽有事,懸著一個膽子,真的摘到了蛇兒草,只不過他身上被那懸崖上的碎石擦傷的地方,太多了,人都變成了一個血葫蘆。
    他摘了那一公斤蛇兒草,到了宿舍的時候,都屬於脫力的狀態,直接把蛇兒草放在了潘陽的頭,人就徹底暈了過去。
    第二天,那潘陽已經好了,蛇仙柳雄雌,也走了。
    從這以後,張尤和潘陽的感情,越發的深刻了。
    我看著張尤,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柳雄雌要在潘陽的身體裡面,留下一滴眼淚。
    雖然潘陽和張尤的感情,但在常人的眼裡,屬於是「不倫戀」了,世俗的眼光,無法接受男同的存在。
    可柳雄雌不是常人。
    他是野仙就不說了。
    更重要的是,柳雌雄是雌雄不辯的陰陽人。
    他就因為陰陽人的身份,被親哥哥趕出了柳門。
    所以,柳雄雌看張尤和潘陽的感情,能夠感受到那一分感動。
    他的眼淚,是為自己的身世而留的,他渴望能夠找到像包容潘陽的張尤一樣,能夠包容自己的人。
    柳雄雌走了。
    潘陽和張尤,繼續在謝家凹當村官。
    不過,往後兩年,市裡的領導考察謝家凹的時候,專門找潘陽談話了。
    這次談話的內容,很簡單。
    就是那領導有個閨女,長得不怎麼好看,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人家,他想把閨女,嫁給潘陽。
    他看潘陽讀過大學,當時人長模樣也耐看,再加上潘陽勤勞肯幹,所以,要讓潘陽娶他的女兒。
    在體制內,這種政治聯姻多了去了。
    潘陽也覺得沒問題,他娶了那領導的閨女,肯定在往後的日子裡,平步青雲。
    所以,潘陽找到了張尤,說:魷魚哥,我要去城裡了——我要娶一個領導的女兒。
    張尤說道:你不是說過,你一輩子不結婚嗎?
    「怎麼可能不結婚?你能打一輩子光棍,我能打一輩子光棍嗎?」潘陽說道:咱們這個樣子是不行的,總不能一輩子偷偷摸摸的吧?還不如散了!我去城裡當官,你去找個老婆生孩子吧。
    「不行!」
    張尤呵斥了潘陽一句,說:絕對不行!我們之間,就得鐵板釘釘的在一起!一定要在一起!
    潘陽說道:我有我的生活,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我現在有個機會,我要去爭取!
    張尤說潘陽:那個領導的女兒,不好看!
    「怕個屁啊!老子男人都上了,還怕一個不好看的女人!」潘陽直接重話甩了出來:真以為老子是同性戀?放屁!這荒郊野嶺的,哪兒找女人去?我跟你在一起當戀人,就是特麼的發洩我的生理的——真以為老子喜歡上你了!滾犢子!
    張尤頓時面紅耳赤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最後,張尤說了一段話,說:潘陽,你燒蛇仙廟,我也配合你了,你被蛇仙上身了,我也幫你摘了蛇兒草,現在你有機會,一腳就把我蹬開,你還是人嗎?我告訴你,你如果要去城裡,那我就去坦白,對上級坦白我們的關係,作風問題,我承認錯誤!
    「好,好!」
    潘陽冷冷的笑著,出了門。
    那天晚上,潘陽又去找了張尤,說他回心轉意了,去城裡面對一個不喜歡的女人,其實也沒啥意思!不如就在謝家凹待著,和土皇帝似的,挺有意思的。
    張尤也欲言又止。
    潘陽又和張尤說,要不然去吃魚吧。
    上腳下的漁場,就是謝家凹的人富裕之後開的,他們兩人經常去吃。
    張尤說行。
    張尤和潘陽去了漁場後,很不幸,他的下場,和我、馮春生一樣,被潘陽騙到了魚塘邊,打了一悶棍。
    好在張尤大難不死,漂到了龍門裡面來了。
    他說:其實我那天晚上,是要跟潘陽道歉,然後分手的,我感覺我當時其實不對,不應該因為我的事,牽扯到了潘陽的前程,結果!結果我潘陽的悶棍帶到了這個龍門裡面——我心死了,哀莫大於心死,我感受到了心死的感覺,所以,我不打算出去了,我就在這裡,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每天一個人待著,我感覺挺好的。
    原來如此!
    原來張尤人間蒸發,原來是真的被潘陽給「殺」了,只是張尤沒有殺死,最後,到了這個地方,成了「龍門水鬼」。
    我對張尤說:放心吧,這事沒那麼容易完的,我出去了,我要搞那個潘陽。
    張尤說:嘿嘿!潘陽這些年,做了不少惡,至少我就見過三次——這個漁場裡,有人的屍體,一共三個人,我估摸著,都是潘陽的手筆吧。
    好傢伙,我和馮春生在張哥那邊的時候,我就聽說張哥說——潘陽是個好官。
    現在看,潘陽也是齷蹉人物,上位不怎麼光彩,他這些年,估計也手段不怎麼光彩,不然不會害死三個人的。
    我冷冷的說到:這潘陽,必死無疑!
    我和馮春生一直等到第二天,陽光照進了洞裡,我們就準備游出去,然後辦那潘陽了,那潘陽,給我等著!
    至於張尤,只有一句話:出去幹什麼?人心險惡,我再也不想體會——在這洞裡,我還能活著,出去了,也許我哪一天,真的被人用悶棍,敲死在了河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