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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下樑子

    說到了這兒,王鋒又跪在了地上,給女兒磕頭,說道:閨女,不要怪爹——都說爹是重男輕女,但那是爹唯一不糾結的一個理由了——好歹我還有一個在村子裡算標準的大答案——就是活男孩,可如果連這個標準答案都沒有——爹該怎麼辦?你說!
    女鬼摀住了臉,也搖著頭,說:爹,我也不真的怪你,也不是真的害你,我娘去黃泉路的時候,還跟我說——姑娘,不要怪你爹——要怪,就怪老天爺戲耍了娘兒三——這個選擇題,沒有人做得對。
    「可我還是恨你,怪你!」女鬼說:為什麼當時我都被拔出來一半了,最後又被活生生的塞回去了?
    王鋒流著淚說:因為醫生並沒有告訴我——女孩已經出來一半了,我並不是真正的重男輕女,比如說現在的孫女,是個姑娘,但我依然歡喜,我恨不得把我最好的東西,都給她——我甚至願意承受來自王立的詛咒來保她的命,我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重男輕女!只是當時,沒有人告訴我——真的沒有人告訴我,女兒已經出來一半了——要是說了,我咬牙也要把你給生出來——沒有人告訴我啊!
    他已經是老淚縱橫了。
    或許,王鋒真的是沒辦法選擇吧。
    換成我,換成柷小玲,換成馮春生,我們就算老是遊走在生死的邊,但讓我們來做這道選擇題,我們依然不會做。
    女鬼扶起了王鋒,又對我們說:三位高人,我也是沒有辦法,為了救我父親,我害死了這醫院十幾個人——沒辦法,王鋒太邪門了,身上都是死氣,我靠不得他的身,那個法陣,我也碰不得。
    我點點頭,對女鬼說:這樣吧——我拿出一個解決方案——首先,我撤了這個法陣,王立造的孽,他自己一力承當——至於你——你雖然是為了救父親才害死了人,但害死了就是害死了,那些人也不是大奸大惡的人,我讓柷小玲把你打得魂飛魄散,算是你償命了——如何?
    「我認可。」
    「我也認罪。」女鬼跪在地上,說道。
    王鋒則對我們說:不,不這些事情,都起源於我,我寧願我死了,我也不願意女兒的鬼魂,被打得魂飛魄散——真的——我真的不想。
    「那就可由不得你了。」
    我背過頭說道。
    王鋒不停的哭泣著,說他當年,害死了他女兒一次,現在,又要害死她女兒的鬼魂一次,這這他還有什麼顏面,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時候,女鬼安慰著王鋒,說道:爸爸,你一定還要好好活著,我那外甥孫女以後,還要爺爺照顧呢——照顧小元成材,不要讓她重蹈她爹的覆轍!
    王鋒重重的點頭。
    我也搖了搖頭——其實我很想放過女鬼一馬,可是,我們心中有標桿。
    殺人的確不過頭點地,但是——原則的東西,我們不能違背。
    我說道:就這樣吧——春哥,你研究一下,看看怎麼把這法陣給拆了。
    「行!」
    在我和馮春生準備辦事的時候,忽然,我們的病房門外,傳出了一陣敲門的聲音。
    我看了柷小玲一眼後,立刻讓女鬼鑽到鈴鐺裡面去。
    等女鬼進了鈴鐺,我才開了門。
    開門之後,進來的人是——張牧師。
    那個頭頂紋著九尾蠍子,手臂上紋著「神仙龍」的龍虎山弟子——張家天師的傳人。
    張牧師靠著門框站著,對我說:兄弟,你們三人賞個光,咱們湊個地方,吃個飯,如何?
    我說當然可以了,雖然我並不知道,張牧師到底打算要找我們幹啥,但這傢伙,絕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索性答應了,看看這兄弟,到底是想跟我們來點什麼陰的。
    「那就請。」
    張牧師指了指門外。
    我、竹聖元、柷小玲三人,跟著張牧師出了門去。
    我們四個沒走多遠,就在醫院對面的一個餐廳,坐了個包間。
    包間裡,張牧師讓服務員上了五六個菜和三瓶酒後,說道:很巧啊——我本來以為這個單子,非常容易呢,想不到,碰到了幾位高人!
    「高人談不上,也是今年才入陰行的小碎催。」我拱了拱手說道。
    張牧師讓我不要謙虛,接著他說:從你想看我紋身,我才發現你們懂行,回去,我托人問了問,也是眼拙得很,我竟然不認識十來年前,叱吒陰行的——馮大先生,也不認識湘西柷由家的後人,更眼拙的是,我連陰陽繡的傳人都不認識!
    「喲,我們都是無名小卒,你不認識,正常。」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張牧師笑道:沒事,沒事,往後大家都是兄弟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次我來呢?其實是想跟大家商量商量事情,也不是商量事情,就是請三位幫我一個小忙。
    我問:關於王鋒老頭的?
    「聰明人。」張牧師說:就是關於王鋒老頭的,大家也都知道,這陰行的生意,說好做,也好做,說不好做,那難了,所以,大家聯合起來,才有湯喝,才有肉吃,不然,連飯都吃不飽——混陰行什麼最重要?朋友!
    「沒錯。」馮春生說道:多條朋友多條路,這年頭,也不是單打獨鬥的時候,咱們吧,得講究一個共贏,講究一個團隊精神。
    張牧師猛地一拍桌子:對頭,說的就是這個意思——這筆單子,我能賺二百萬,最近手頭很緊,欠人很多錢,這比單子,我必須拿下——當然了,既然諸位瞧見了,那當然是見者有份,我拿出三十萬來,你們三個人分——一人十萬。
    「這十萬塊錢不好拿吧?」馮春生說。
    「好拿,好拿得很。」張牧師說:只要三位別插手,這事就算完了咋樣?
    柷小玲冷冷的回道:不咋樣,這錢我不拿,燙手!
    馮春生吹著口哨,回都沒有回張牧師。
    張牧師有點惱火,臉上一瞬即逝一幅十分生氣的表情,不過,他看出來了,這兒,我做主,就問我:於水兄弟,你說咋樣?三十萬也不少了,什麼活不幹,白拿三十萬?
    我冷笑道:三十萬好拿嗎?不好拿,我忍著良心的煎熬,拿你這三十萬,這是要遭報應的。
    「哼哼。」張牧師冷笑。
    我又說:至於剛才張老兄說的——多條朋友多條路,我認為是對的,但是,也得看是正經朋友,還是歪門邪道的朋友,像你這樣的朋友,我可不敢交,萬一哪天,被你帶到了死路上,我還啥都不知道呢,人就沒了,那可不淒慘!
    「你們三個,莫非是要真的和我結下樑子?」張牧師盯著我們,說:我這人,學道就為了一件事——求財,誰擋我的財路,誰就是我張牧師的敵人——這道梁子結下了,我怕就不好解了!
    「哼哼!怎麼著?拿龍虎山壓人了?」我盯著張牧師。
    馮春生也冷笑道:不吹牛——當年閩南陰陽繡人興盛的時候,你們龍虎山的掌門,還的給陰陽刺青師三分薄面呢,現在世道變了,一個龍虎山出來行騙作惡的小道士,也敢跟咱們論斤兩。
    接著,他猛地站起身,指著張牧師說道:我水子說了,這事,管定了——至於你要和我們結樑子,隨便結——咱們閩南的地面上,劃下了一道坎,你有能耐,來我們閩南闖闖?看我們陰陽繡這條地頭蛇,壓不壓得住你這頭過江龍!
    張牧師氣得直咬牙,盯著我們,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最後,他乾脆不說了,直接站起身,手指蘸到了白酒裡面,然後在桌子上,寫下了十六個字——龍虎仙山,道家聖地,懲惡揚善,直辯忠奸。
    這十六個字,無非說我們是奸佞,不是忠臣。
    至於龍虎山張家天師的人,分辨忠奸也簡單,無非就是幫他的就是忠,不幫他的就是奸!
    呵呵呵!
    這樣的人,怎麼不給弄到中南海去呢?他們要是去了,那忠奸善惡,豈不是非常好分明?這可是國家棟樑啊!
    我盯著張牧師冷笑。
    張牧師一撫袖子,那桌子上,十六個字,徹底變化了,只剩下了兩個字——找死!
    這張牧師,是跟我們主動下樑子了?
    我猛地站起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盯著張牧師說道:你什麼意思?
    馮春生和柷小玲也噌的一聲,站起來了,指著張牧師,讓他交代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牧師冷笑連連的,說道:哼哼——我什麼意思,你們再清楚不過了——張家天師這一路的人,你們算得罪了個遍,對了,我還得說說——閩南的張哥和韓老闆,和你們關係很緊張吧?嘿嘿——往後,我得告訴你們,你們的關係得更加緊張了。
    什麼?
    張哥姓張,這個張牧師,也姓張?
    莫非兩人,有什麼關聯?
    或者說,張哥也是張家天師的人?
    我立馬攔在了門前,盯著張牧師說:你個犢子,把話說清楚再走!
    「對你們幾個——我還需要把話說清楚?」張牧師捏緊了兩隻拳頭,似乎要跟我們動武了,莫非,這張牧師是藝高人膽大?
    我們兩邊劍拔**張的時候,忽然,飯店的門打開了,包間裡,進來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