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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兔死狐悲

    我跟馮春生說:春哥,咱們中國有個「兔死狐悲」的詞,就有「兔死狐悲」的事,說的是兔子和狐狸結成同盟,兔子被獵人打死了,狐狸就趴在兔子邊上,十分傷心的哭。
    我們、竹聖元、張哥和韓老闆,我們三方之間,就是兔子、狐狸、獵人的關係。
    我們最為弱小,是兔子。
    竹聖元不強不弱,是狐狸。
    張哥和韓老闆是獵人。
    我們三方的關係,非常微妙,韓老闆他們想辦掉我們,但是有竹聖元罩著,他們辦掉我們有代價,現在他們不願意付出辦掉我們的代價——所以,和我們暫時保持和平態勢。
    竹聖元呢,他要依靠我們的力量,和韓老闆他們周旋,甚至想要辦掉他們。
    如果我和馮春生,不答應和竹聖元的同盟。
    那結果很簡單,不管是竹聖元還是韓老闆和張哥,都能很輕鬆的吃掉我們。
    我們唯一的路,就是和竹聖元同盟。
    「要竹聖元是好人,還有點搞頭,但萬一竹聖元和張哥、韓老闆是一夥兒的呢?」馮春生問我。
    我笑了笑,說:就算竹聖元真的和韓老闆、張哥有什麼牽扯,至少現在,他們兩方是有矛盾的,可能是分贓不均,也可能是其餘方面的利益——現在竹聖元和韓老闆他們,暫時不會太好,我們需要在這段時間裡面,壯大自己的實力。
    「穩紮穩打,咱們這是緩兵之計?」馮春生恍然大悟了:好主意!
    我笑道:所以啊,咱們剩下來的這段時間,需要做兩件事,第一件,搜集韓老闆和張哥的犯罪證據,但是——這犯罪證據,不要全部交給竹聖元,咱們得自己藏點東西——作為最後爆發時候的底牌。
    「第二件事呢?」馮春生問我。
    我說:第二件事,就是發展——擴店,繼續去找更多有實力的陰人,等到那個時候,兔子、狐狸、獵人三方的關係,能來一個身份轉換,到時候,咱們搖身一變,就成獵人了。
    「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
    馮春生給我豎起了大拇指,說:水子——我馮春生沒看錯你——你是個好人,但你有小市民的狡黠,說白了,你腦子好使——而且,最重要的是你這小子的大局觀,天生就清晰,黃崑崙點了你四個字——陽奉陰違,你小子套路玩得可以啊!
    「哈哈!什麼可以不可以的,現在唱簧死了,張哥和韓老闆咱們暫時是動不了了。」我說:咱們得走點自己的路子了——別到時候,狐狸把獵人咬死了,順帶手,把咱們也給咬死了。
    其實我把竹聖元比作狐狸,是做了最壞的打算。
    但我還是願意相信——竹聖元是一個好官,擁有高尚情懷的清官!
    馮春生笑了笑:其實咱們還有一個x因素呢——彭文,有彭文在,我們就有翻本的可能性。
    「那可不,走吧——鬼戲子的事,結束了,咱們找個地方,喝上一杯。」我對馮春生說。
    馮春生興然應允,要跟我大戰三百回合。
    在去酒店的路上,竹聖元還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這段時間,不能讓我白忙活,他打聽到,市裡有個挺有錢的老闆,最近要找人做點陰事,想給我介紹介紹。
    我說那敢情好,你竹老哥的人,一律八折。
    竹聖元壞笑了一陣,說這有錢的老闆,還要打折嗎?那不是瞧不起人嗎?該什麼價,就是什麼價錢,多要點,也無妨!
    我和竹聖元這邊談妥了,我又給我媽打了一個電話。
    我告訴我媽,店裡的事情,都挺好的,生意也賺錢。
    我說我新店也馬上開張了。
    我媽問我:新店開在哪兒?
    我說開在三元裡。
    我媽當時都驚呆了,說那三元裡,不是全市最大的商業區嗎?你在那兒開了個店啊?從哪兒弄的那麼多錢?
    我笑笑,說讓我媽別管這麼多,我等新店開了張,過個把星期的流程,等一切穩定,我就去廣州,給你換腎。
    我媽當然高興了,說就希望快點見見我,瞧瞧一個月賺那麼多錢的「土財主」現在是啥樣。
    我笑笑,說行,到時候你也別嫌貴,我、你,還有我弟,三個人去吃一次「海底撈」的火鍋。
    我媽聽我這麼說,高興得很。
    ……
    很快,我把手上的事差不多交代清楚了,帶著馮春生去喝了一頓酒,下午,又回了紋身店。
    今天沒什麼生意,下午四五點的時候,我就打算關張,讓倉鼠和馮春生回去休息的。
    門才拉了一半,二狗子忽然打了個電話過來。
    「喂!水子,我發小已經到閩南了,我估摸著一個小時之後,到你們那邊,你幫忙安排安排?」二狗子電話裡,試探性的問我。
    我說成——你儘管來。
    我讓倉鼠先回去休息,我和馮春生繼續在店裡等著。
    等到將近六點半的時候,二狗子和他的發小,才姍姍來遲。
    二狗子一進門,就跟我道歉,說外面車堵,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來得很晚。
    我擺擺手,說不礙事,現在車便宜了,路上跑的都是車,有時候開車,還沒走路快呢。
    二狗子笑呵呵的給我和馮春生一人遞了一根煙,說:我發小的事,二位多多擔待,只要搞的定,錢這方面……
    「錢就不要了。」我捏著煙,笑著對二狗子說:狗哥給我那店,得值大幾百萬,上次我們幫你的事,不值那麼多錢,這次的事啊,我們免費辦。
    二狗子頓時喜氣洋洋,說水子,我不在乎那些錢,我在乎的是你給兄弟面子,得,這事辦好了,市裡的酒店,隨便挑,到時候,紅包還不能少。
    我哈哈一樂,指著二狗子身後的一男一女,讓二狗子先介紹介紹。
    在二狗子介紹之前,我就在那對男女的身上,打量了好幾眼。
    這二狗子的發小夫妻啊,穿得都挺樸實,男的穿個中山裝外套,下面是一條牛仔褲,中山裝敞著,露出了裡頭皺皺巴巴的襯衫,那女的呢,穿著有點過時的連衣裙,連衣裙裡鼓鼓嚷嚷的,不太講究。
    但真要說這兩人不講究,我卻真瞧見講究的東西了。
    那男人在抽煙的時候,一抬手,袖子縮了一下,我瞧見他手腕上,掛著一串白色的石頭手鏈,那石頭,我見過,好像叫「和田玉」,價值不菲。
    那女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吊墜,那鑽石吊墜,估計都有我小指頭大小,當然,她來的時候,也是藏著的,就是手伸到背後撓癢癢的時候,把吊墜帶出來的時候,我才看見的。
    我看這些東西,也不是說我俗,而是馮春生一直就跟我說,說干陰行,觀察第一。
    人的穿戴細節,往往說明了他們是什麼人。
    這兩人明明挺有錢的,為什麼裝得土裡吧唧的?
    有點怪啊!
    我咳嗽一聲,二狗子開始介紹。
    他指著那男人和女人說:這位叫陳二娃,小名大頭——頭特別大,你也看到了,妹子叫萬小菊,也是我們老家的人,夫妻倆開了一個豆腐店,在我們家那邊,叫豆腐陳家,手藝人。兩位都是老實人,就是命不太好。
    陳二娃也對我點頭哈腰的說:是啊……水老闆,聽說你是高人,我們夫妻倆,生了九胎,九胎都死了,你說咋整?
    「水老闆,我們夫妻倆,得有個後人啊,以前還有個大娃,我們也挺滿足的,可現在,大娃也死了,我們就想著吧,再懷一個,懷一個命長的。」萬小菊也幫腔著說。
    我清了清嗓子,走到飲水機前,到了三杯茶,一邊倒一邊說:哎……對了,你們不是大娃生得挺滿足的嗎?為什麼還想著生呢?一生就是八胎?我不太理解,兩位給我解解惑?
    他們兩人,生了大娃之後。連續生了八胎,八胎沒一個好的——這事,不對勁吧?
    正常人哪能辦這事啊?
    我一提到連續生八胎,那萬小菊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陳二娃的肩膀上,哭罵道:還不是這個王八蛋,二娃生了沒多久,就死了,他還往下生,生一個死一個,非要不服氣,說要在村子裡正正名聲,一定要生出一個健健康康的小孩,結果……結果……哇……大娃也沒了。
    萬小菊說到了最動情的地方,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壤地的嚎啕著。
    二狗子覺得這事不太好看,偷偷把我們的店門給關上了。
    我卻發現了一些不平常的地方,因為我瞧——陳二娃和萬小菊別看又哭又鬧的,但他們,似乎不是真的傷心。
    就像電影裡面,有些演員一哭,你就知道這人是假哭,哭得無比矯情,俗稱演技差。
    現在這陳二娃的默默抹眼淚和萬小菊的嚎啕大哭,一個是用力過猛,一個是哭得似乎不動情。
    我感覺,這兩人對自己家九個小孩的死,並不是真正的傷心?
    我總覺得,這兩人,在我面前演戲呢——這種感覺,可能以前我沒有,但現在我有了,畢竟咱剛剛對付的鬼戲子——他們就以演戲忽悠人見長的,我因為他們,眼力漲了不少。
    就在這時候,馮春生走到飲水機邊上,給我打了個眼色,示意讓我出去。
    我也回了個眼色,把三杯茶遞給了陳二娃、萬小菊和二狗子,讓他們先喝茶,我出去先辦點事情,馬上就回來。
    要說在我踏出門的時候,我不經意的回頭,瞧見了那萬小菊和陳二娃兩人,他們壓根就不悲傷了,喝著茶顯得很平淡,他們剛才,果然是裝的——他們為什麼要裝?我感覺,馮春生,看出點什麼苗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