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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灘涂仙

    我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哭聲,哭聲十分尖銳,但聲音特別小,仔細聽,又覺得那聲音,多少有些悶。
    這聲音,不是從別的地方傳出來的,好像是……好像是從寧青衣的腦袋裡面傳出來的?
    我稍稍把耳朵往寧青衣的後腦勺上湊,一邊湊,我一邊想聽清楚,那聲音到底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我耳朵不停的往前湊,不停的往前湊,忽然,寧青衣猛地扭頭,瞪了我一眼,呵斥道:幹什麼?
    「好像有什麼不一樣的聲音,在你的腦袋裡,我聽一聽。」我說。
    寧青衣有些生氣,說我胡說八道。
    好吧……我還能說什麼呢?
    其實我真的感覺出來了,寧青衣的腦子裡,確實有特別奇怪的聲音,就算不是嬰兒的哭聲,我也覺得很奇怪。
    不過她不讓我管,那我就算了。
    我跟寧青衣說:哈哈,剛才是誤會,寧老闆,你今年食人魚的生意做得不行,所以要改改財運對吧?
    「也不是光改財運,我本人的運氣,也很差。」說完,寧青衣從兜裡掏出了一幅撲克牌,她打開了撲克牌,遞給我,讓我拿著。
    我拿著撲克牌,那寧青衣隨手抽了一張,打開一看——梅花三。
    接著,寧青衣再次抽牌,打開一看,梅花五。
    寧青衣一共抽了四張牌,沒有一張牌的數字,大過五的。
    她摸完了牌,說道:你看看……這就是我的運氣,非常差。
    是很差,我隨便摸了一張,摸出了一張花牌。
    實際上,正常人隨手摸出一張花牌的概率都很大,但寧青衣連續摸了四次,最大的牌都只有五,完全可以說明情況的。
    我感覺寧青衣是真有點問題,心情有些煩躁,我對她說:你等我一會兒啊,我抽根煙緩緩,不介意吧?
    「沒問題。」寧青衣說。
    我掏出了打火機,放在了桌子上,接著,我又開始摸煙,可是我摸了半天,卻沒有摸到煙,我這才想起來,我的煙盒子,都給了嵐嵐去了,哪兒還有煙?
    不過還好,我的衣櫃裡面,還有幾包,我起身去衣櫃裡面拿煙,拿了一包黃鶴樓,我坐了下來,剛剛拆封,準備伸手去拿打火機的。
    可是我發現……打火機——不見了。
    就在我一轉身拿煙的功夫,打火機,不見了。
    「咦?」我搖了搖腦袋,看向了寧青衣,問她:寧老闆,我剛才放在桌子上,一個打火機……您看見了嗎?
    「沒有!」寧青衣緩緩搖頭。
    不會啊!
    我狠狠的拍著腦袋,我明明就記得,我的打火機,才扔在桌子上的。
    不過,我相信我打火機不會是寧青衣拿的……她這樣的老闆,會拿我一個山寨的zippo打火機?
    再說,看她的氣質和談吐,也不像一個喜歡和別人開玩笑的人啊。
    如果不是寧青衣拿的——那一定是房間裡面其餘的人拿的,可是房間裡面,就我和寧青衣兩個人。
    第三個人?在什麼地方?
    莫非……
    我想到這兒,沒來由的煩躁,直接把嘴裡的煙塞到了口袋裡面,揉成了渣子——這寧青衣,真的不簡單。
    我咳嗽了一聲,問:寧老闆,你運氣變差之前,有沒有什麼比較特別的經歷?
    「特別的經歷?什麼意思?」寧青衣問我。
    我實話實說了:寧老闆,照我看,你這是遇上髒東西了,按照咱們陰行的說法,走死運了,那骯髒的東西,在你身邊,或者就在你身上,導致你的運氣,一直變差,變得越來越差——我得知道,你遇上什麼怪事,我才能分析是什麼髒東西,在偷你的運氣。
    「偷運氣?」寧青衣問:這事,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別說偷運氣了,還有人能偷你的壽命呢。」
    在我和寧青衣聊得很投入的時候,馮春生進門了。
    馮春生一進門,就對我們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馮春生——道上的人抬舉,稱呼我一聲馮大先生。
    「這位?」寧青衣皺著眉頭問我。
    我說這是我們店裡的高級顧問,陰行裡的老資歷了。
    「哦!」
    寧青衣問馮春生,真的有偷運氣的主嗎?
    馮春生說當然有了。
    他說這偷運氣的髒東西,一般藏在很污穢的地方,寧老闆,你可去過——很污穢的地方嗎?
    寧青衣拍了拍頭,有些焦急的回憶。
    回憶了很久,寧青衣才說:還真有過。
    馮春生讓寧青衣說說。
    寧青衣說她過年那會兒,去過一個景點遊玩,那景點裡的公廁,非常髒,加上公廁建在山上,那公廁的排便口,直接挖了一個洞,洞的末端,連接著山上的一個水池,很髒。
    她那是實在尿急,才去裡面上的廁所。
    當時她脫了褲子,覺得很難受,但人有三急嘛,她還是戰戰兢兢的蹲了下來,小便。
    她還看到那廁所的牆上,全是爬行的蟋蟀,也發現廁所的池子邊,不少游動的蛆蟲,反正一切都讓她感覺反胃。
    她在用紙巾擦屁股的時候,更是戰戰兢兢的。
    寧青衣偏是這麼戰戰兢兢的,就越容易出事,她擦屁股的時候,忽然,手上像是多了什麼黏糊糊的東西,那東西,還像是觸電一樣的,慢慢往上攏。
    她低頭一看,好傢伙——一直巨大的鯰魚,竟然張開了口,吮住了她的手指,那鯰魚的嘴,還一開一合的,往上攏,似乎要把她的手指,給全部吞進去。
    當時寧青衣嚇壞了,狠狠的把那鯰魚給甩了出去,同時,不停的尖叫著——啊!啊!啊!
    她跌在了廁所的地面上,渾身更加的污穢不堪了。
    寧青衣拚命的往外面爬,嚇唬得不行不行的。
    好在,那次跟著寧青衣一起去的,還有不少閨蜜,她的閨蜜聽到了她的呼救,衝進來,把她給架走了。
    「這就是那次的怪事,山裡的廁所裡面,竟然鑽上了一隻鯰魚,咬我的手指。」寧青衣說:你可不知道——當時我有多害怕。
    接著,她又說:對了,馮大先生,於老闆,我就是那次之後,運氣就變差了——對了,那時候不是過年嗎?我還和不少的親戚朋友玩牌,沒把都是輸,有次扎金花,我抓了個豹子,本來以為是否極泰來呢,結果,桌上有一對2、3、5,把我的牌殺掉了。
    在扎金花的規則裡,豹子是最大的牌,2,3,5,是最小的牌。
    最小的牌殺最大的牌,是扎金花裡特殊的規則,但這種幾率,可以說幾千把難出現一把,因為很難有235堅持到最後的,就算堅持到最後,最小的牌和最大的牌碰面,幾率又很渺茫。
    寧青衣因為這事,輸掉了牌——實在是匪夷所思的運氣差。
    我看向了馮春生,說:這鯰魚會不會是寧青衣太激動,導致的幻覺啊?
    「我覺得不太像。」馮春生沉思道。
    寧青衣一旁數落,說:我以前最愛吃鯰魚了……可是,從那次之後,我再也沒吃過鯰魚——太噁心了……噁心!
    她數落完了鯰魚還不得勁,又對我說:其實我現在幾乎都不吃魚了,連我最愛吃的生魚片,我都不吃了。
    「你還吃生魚片呢?」我個人對這種料理,那是相當不感興趣,所以對愛吃生魚片的寧青衣,非常好奇。
    寧青衣說她以前很喜歡吃——而且還和一般人不一樣,一般人吃生魚片,吃的都是三文魚的生魚片,她是什麼生魚片都吃——比如說鯉魚的、鯽魚的、鯰魚的,都吃。
    她說她每次都是找點白酒,把那魚一灌醉,然後刮掉鱗片,去皮,用鋒利的小刀,把魚切成薄薄的一片,蘸白酒吃,很香,很鮮美。
    她說著說著,像是口水都快掉下來了。
    忽然,馮春生一拍桌子,直接問道:寧青衣,我問問你——你在遇見廁所那條鯰魚之前,是不是在那個旅遊景點,吃過生鯰魚片?
    「是啊!」
    寧青衣說她在那件事之前,很喜歡生魚片的,不管去哪兒遊玩,都要吃生魚片,尤其是生鯰魚片。
    「呵呵呵!」
    馮春生哈哈大笑,說道:要我說啊……我算是找到你運氣差的原因了,就是這生魚片,惹得禍。
    「吃生鯰魚片,會運氣變差?我以前也吃啊,運氣沒變差過的。」寧青衣說。
    馮春生哈哈大笑,說:吃生鯰魚片當然不會變差了,你吃的,可不是生鯰魚片,你吃的,是塘鲺。
    「塘鲺?」寧青衣似乎沒聽過這個名字。
    我倒是聽過。
    我就是以前聽到了關於「塘鲺」的報道,我從此以後,乾脆連鯰魚都不吃了。
    這塘鲺,是個什麼玩意兒?
    說起來,它其實非常像鯰魚的,在咱們國家,算是垃.圾魚。
    為什麼說它是垃.圾魚呢?
    這玩意兒——什麼都吃,什麼地方都能呆,有些時候,一些臭水塘,臭水溝子,都是塘鲺的樂園。
    塘鲺能吃到很大,最長的有半米多。
    他和鯰魚,唯一的一點不一樣就是——它有八根鬍鬚。
    這玩意兒,還有些人養在糞池裡——一來,節約飼養成本,二來,這玩意兒吃糞便,還能長個一些。
    很多無良奸商,就是用這種糞池裡養出來的塘鲺,充當鯰魚,拿到市場上去錢——不知道的食客,很容易就吃上了垃.圾魚。
    而且,要說蔬菜需要點糞,才能有營養,可那塘鲺,完全不是這個概念了。
    塘鲺這玩意兒,因為從小吃的東西太髒,身體裡面,積累了大量的重金屬、細菌等等,十分噁心。
    按照馮春生的意思,那天,在廁所裡面,咬住了寧青衣手指的,就是塘鲺?
    沒成想,馮春生卻說:塘鲺久之,則稱為「灘涂仙」,你寧青衣,這是遭了「灘涂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