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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十八紙人

    龍二是真狠,這一下子就用釘子,釘穿了徐寺立的耳垂。
    馮春生偷偷對我說——龍二的釘子,有講究,這傢伙,手段是真不錯。
    我正想問馮春生關於釘子的事呢,結果馮春生不說話了,看著龍二。
    他不說,我也就不問了。
    這邊,龍二幾句話,把那徐寺立吼得老實得不得了。
    龍二揪住徐寺立的耳朵,大聲的吼:人蛹,到底特麼咋回事?尿泡兒一個老實巴交的泥瓦工,怎麼又和你們家少爺扯上關係了!給我吐出來,不然別說你二爺不給你機會。
    徐寺立似乎骨子裡頭有點「強驢」的脾氣,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這一根釘子紮下去了,他疼是疼,怕是怕,可更加不說了。
    這下可把龍二氣得,他戳著徐寺立的腦門——一個小時之內,你這些話倒不出來,我今天跟你姓。
    說完,他提溜起了自己提過來的蛇皮袋,從裡面找到了一捆繩子,他右手抓住了徐寺立的身體,往那茶几上面一扔。
    轟隆!
    那徐寺立整個人落在了那實木茶几上。
    龍二一甩繩子,把那徐寺立綁在了茶几上,徐寺立動彈不得。
    「最後一次機會,說不說?」龍二瞪了徐寺立一眼。
    徐寺立搖了搖頭,似乎是不打算說。
    不說?
    龍二訕笑著……待會你小子想說,也沒機會了。
    他從蛇皮袋子裡面,摸出了一沓黃色的紙,說:二爺跟你玩個——「十八紙人」的遊戲,讓你小子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接著,龍二抓起了一張黃紙,抿了一口酒,噴在了那張黃紙上。
    黃紙都是草紙做的,很吸水,那口酒一噴,那黃紙像是一個沒開眼的「面膜」。
    龍二抓著紙,像是扔烙餅一樣,妥妥帖帖的砸在了徐寺立的面門上。
    徐寺立的臉上,頓時多了一張「黃紙面膜」。
    他連忙用舌頭去頂那面膜,爭取頂一個縫隙出來,好呼吸。
    不過,這黃紙是濕潤的,趴在臉上,那就像是黏著一樣,舌頭根本頂不動。
    這時候,徐寺立的胸脯,拚命的起伏,爭取能呼吸到哪怕一點點空氣。
    不過單張黃紙還很薄,徐寺立是能夠呼吸的。
    就在這時候,龍二喊了一句:讓你動!
    他又把一張沾滿了酒水的黃紙,撲在了徐寺立的臉上。
    黃紙越多,那徐寺立越是難呼吸。
    馮春生跟我說,說這其實是以前的一道殺人的手段,江湖上謀財害命,怕惹了官司,就用這種方式,把人給活活捂死……這樣的話,沒有明顯外傷,老年間的偵查技術又差,很難查到這種方式作案的歹徒。
    他還說:發丘天官以前是幹啥的?以前是有墓的時候盜墓,沒墓的時候當強盜,這些手法,都是他們祖上傳下來的。
    哦!
    這麼說,龍二還真是有「狠」的傳承啊。
    那黃紙很快加到了四層。
    徐寺立躺在茶几上,瘋狂的掙扎,不停的搖頭晃腦,他張開嘴,想透過黃紙,狠狠的吸一口氣,沒有吸到,只吸到黃紙上的高濃度的洋酒。
    人吸氣和吞嚥、喝水的管道是不一樣的。
    人在吸氣的時候,喉管打開的是肺部的閥門。
    那徐寺立一口洋酒嗆到了肺裡面,那叫一個難受,渾身抽搐,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這叫一個受罪。
    我和馮春生看都有些尷尬,就是李向博,也有點於心不忍了,倒是龍二,靠在沙發上,看著徐寺立,隱隱還有點「陶醉」的感覺,這傢伙有點心理啊,確實是狠。
    我想到龍二身邊去勸勸他,別搞出人命了。
    馮春生明白我要去幹啥,一把拉住了我,讓我別著急,說那龍二,鐵定是有把握的,這是藝高人膽大,一般人,可不敢這麼玩。
    我想也是,龍二隻是狠,但說腦子……那絕對是厲害,不會做犯二的事。
    在龍二加到了十八層黃紙的時候,那徐寺立已經完全不動了,就手指還在輕輕的顫動著。
    龍二笑了笑,站起身,把那些黃紙,狠狠一揭開,那徐寺立,像是躺屍一樣,躺在茶几上,這下可把我們幾個嚇壞了,不過顯然我們還是太年輕。
    龍二抓起了一瓶啤酒,直接咬開了蓋子,然後往那徐寺立的臉上一倒。
    噗噗!
    啤酒在徐寺立的臉上,反彈出了一朵朵小麥花。
    那徐寺立猛地仰頭,大口大口的呼吸,一種想要把周圍空氣全部吸到肚子裡面的感覺。
    龍二一巴掌抽在了徐寺立的臉上:這種從生到死,從死到生的滋味,好受不?咱們再來一回。
    「別……祖宗,我錯了,你們要聽什麼,我說……我真的說。」徐寺立眼淚汪汪的。
    剛才那種被打濕的黃紙弄到窒息的感覺,我看著過程都知道非常痛苦——徐寺立這是被龍二給干服了。
    不過,現在徐寺立要說,龍二還不聽了,他冷冷的笑:噗……剛才讓你個王八犢子說,你不說?那好,現在也別說了,我再玩個四五遍的十八黃紙,圖個過癮。
    「哥,爺,我親爹,你就是我爸爸……別弄了,別弄了,我特麼服了,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嗚嗚嗚嗚。」剛才還是硬漢的徐寺立,一下子被龍二給打成軟腳蝦了。
    「喊祖宗都沒用,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呢?來,來,咱們接著比劃。」龍二又開始喝酒。
    他一喝酒,可把徐寺立嚇唬住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跟我說:那哥們,我瞧你這裡最面善……兄弟,你幫忙說個情……我錯了,我特麼現在有啥說啥。
    我瞧這徐寺立是有點慘,他也願意說,我就讓龍二先停著,我先問問。
    龍二又盯著徐寺立說:你小子給我穩點,要是不夠穩,那你給我等著……還要好多好玩的,得在你身上使喚使喚呢。
    「必須的,我的親爺。」徐寺立估計一輩子都對龍二有陰影了。
    我問徐寺立:來吧……先說說……尿泡兒怎麼成為你們少爺的紅人的?
    徐寺立連忙講了尿泡兒和他那個開放商兒子的事。
    原來,尿泡兒幫朱有才出頭,徐寺立覺得尿泡兒還敢反水,不是什麼聽使喚的人,所以十天前,他喊了尿泡兒去辦公室,準備讓尿泡兒捲鋪蓋滾蛋。
    不過,就在他喊尿泡兒來的時候,開發商找徐寺立過去開會。
    徐寺立辦公室呢,就沒人了。
    這次開會是在工地裡巡場,當時開放商的兒子毛佳俊嫌熱,他一個人溜躂進了徐寺立的辦公室裡吹空調,悠哉悠哉的打開了徐寺立的電腦打遊戲——打「英雄聯盟」。
    這時候呢,尿泡兒也來了辦公室。
    要說毛佳俊和尿泡兒投緣呢,尿泡兒這小子,別的不行,玩遊戲是有天賦,打英雄聯盟吧,不算全國頂尖的玩家,但是虐一般的野戰高手那是一點問題沒有。
    剛好,毛佳俊這小子,在遊戲裡被人虐的欲仙欲死,還被人臭罵,說他玩「瞎子」,是真玩成了瞎子。
    當時毛佳俊氣得快摔鍵盤了。
    尿泡兒這小子,旁邊看了一陣,說:哥,要不然我幫你打。
    「你會打嗎?」毛佳俊掃了一眼尿泡兒,發現尿泡兒一身髒兮兮的,估計是工地的工人,有點看不起他。
    沒成想尿泡兒一上場,那叫一個碉堡了,盲僧也是溜到不行,來無影,去無蹤,十分飄逸……野區稱王,打得對面節節敗退。
    毛佳俊作為富二代,極其喜歡打遊戲,就是打不好,這一下子,可被尿泡兒征服了,嚷嚷著要和尿泡兒去打遊戲。
    就這樣,尿泡兒和毛佳俊的關係搭上了,這兩人,這些天出沒於本市的各大「高級」網咖。
    本來徐寺立是打算對付尿泡兒的,可一瞧他和毛佳俊的關係那麼好,還敢對付嗎?巴結還來不及呢,還找了個由頭,讓尿泡兒別上班,專心陪毛佳俊打遊戲。
    我看這尿泡兒和毛佳俊搭上了線,有點神似宋朝的高俅,高俅就是因為球踢得好,得到了當時皇帝的信,最後貴為太尉。
    我問徐寺立:尿泡兒又是怎麼得罪毛佳俊的?
    「沒有……沒有的事,絕對沒有得罪。」徐寺立說。
    「丫還不老實?」龍二一拍桌子。
    徐寺立連忙嚷嚷,說真沒得罪,他說那毛佳俊人很好,脾氣特別好,加上後來他和尿泡兒打遊戲,發現尿泡兒不光是會玩lol,什麼《穿越火線》《dota》,甚至勁舞團,都玩得特別好,所以,他很崇拜尿泡兒的。
    他還說——尿泡兒出事的前一個晚上,毛佳俊還把他和尿泡兒一起喊上,去找了個「網咖」,通宵打遊戲。
    他說那晚上,毛佳俊對尿泡兒不是知道多親熱,又是買水又是上煙的,中途還請去吃了個夜宵。
    尿泡兒沒得罪毛佳俊?那為啥尿泡兒被害死了?
    我對徐寺立說:打電話,把毛佳俊喊出來,喊到這兒來,當面對質。
    「這我真不能喊。」徐寺立說:我要是把毛佳俊喊到這兒來了……你們要是把毛佳俊弄出個好歹來,我真不知道咋死的。
    「呵呵呵!」
    龍二又站起了身,盯著徐寺立,說:如果不是毛佳俊害死的尿泡兒,他就不會有事,如果是他弄死的尿泡兒,那他今天就得跪在這兒,給我打電話,喊人。
    「不喊……你弄死我得了,反正死你們手上也是死,死在我老闆手上也是死,不要太費勁了。」徐寺立大哭大號。
    龍二一楊手,一根「鐵釘」,釘穿了徐寺立的小腿迎面骨:給我打電話……人蛹的事,今天晚上,必須得有個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