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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六親不認

    麻袋裡的人,不是別人——那人,她是張哥的姐姐。
    當場,張哥就驚呆了。
    他沒想到,他老闆讓他殺的人,是他親姐姐。
    不過,張哥也就是一愣神,摸出了刀,紅著眼睛。
    老闆對張哥說:咱們是混偏門的,偏門要想混得好,就得六親不認……我入行的時候,我師父讓我殺了我爹,你現在知道該怎麼做嗎?
    張哥瞇了瞇眼睛,然後猛然張開,眼睛裡剩下的,全是凶神惡煞的光芒。
    他手起刀落,那把尖刀,插在了他姐姐的胸膛上。
    他親手殺了他的姐姐。
    做完了這事,老闆拍了拍張哥的肩膀,一股玩味的笑容油然而生,他說:當年,我師父讓我殺了我爹……但是,我沒有殺,因為我孝順,我師父告訴我……我能成大事,凶狠卻還有最後的底線,小張,你就不一樣了,你是個瘋子,真特麼的六親不認,很好,安心當我的腳吧,以後你就是我的手下了,我手下,需要你這樣六親不認的狠人。
    這事完了,老闆就徹底收下了張哥。
    咪咪說到了這兒,馮春生哈哈大笑,說這張哥沒有經歷最後的考驗啊。
    我問馮春生,此話怎講?
    馮春生說:張哥如果接受了考驗,沒有動搖最後的底線,他老闆就不是他的老闆了,是他的師父,六親不認的人,他老闆很難收他當弟子。
    黃崑崙也說:是啊……真要是六親不認了,哪個師父也不敢帶這樣的徒弟,你們說的那個張哥,得了個棗,丟了西瓜,要是他那一刀沒下去,現在他姐姐也活著,他也比現在混得強多了。
    接著,黃崑崙和馮春生一起說:不過,這張哥的幕後老闆,是真真的厲害人物。
    「水子,咱們要扳倒韓老闆他們,得小心了,這張哥後面的人……估計是個鬼見愁。」馮春生說。
    我也點頭,我問咪咪:咪咪……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她就是張哥店裡的小姐,不至於知道這麼多東西吧?
    咪咪說這些都是張哥酒後吐真言。
    有一次,張哥獨自一人喝酒,他估計想到了他殺了姐姐的傷心事,一個人喝醉了,在房間裡自言自語。
    剛好,咪咪路過了張哥的門口,聽到了那些話。
    當然,在她快要走的時候,張哥對著門外,望了一眼,看到她了,對她笑了笑,衝她招手。
    咪咪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進去了。
    張哥只說了一句,就醉倒了過去:「有些事,爛在肚子裡面。」
    這幾年,咪咪一直也聽話,張哥沒找咪咪的麻煩,不過,在咪咪找我查黃皮子的事情被張哥發現之後,張哥第一感覺就是——咪咪不聽話了,她知道他的事,得死。
    所以才有了張哥殺廖敏和咪咪的事。
    咪咪說:張哥在認了那個老闆之後,那老闆給張哥指點了一條門路。
    「什麼門路?」我問咪咪。
    咪咪說:老闆跟張哥點開了,說全國,哪個城鎮沒有小姐店?哪個城市沒有小姐店?就是山裡面也有小姐店呢,你開一個小姐店,有什麼出息?這做人,不能做第一,就要做唯一,你得想一條唯一的門路,然後專業化,這樣別人才能給你送錢。
    我心說這張哥的老闆,是有些門道啊,腦子好使。
    我問咪咪:你們小姐店,主要做的是什麼門道?
    咪咪沒有直接說,她比較隱晦的說:小姐也是一門職業嘛,有職業就有培訓,就有培優嘛。
    我立馬了然了。
    怪不得張哥生意大呢,原來他那小姐店接客是幌子,真正做的事情是——培訓小姐?
    要說這培訓小姐,張哥的做法,估計是找一批姿色不錯的女人過來,培訓好,從技術到花活,從花活到接客的談吐,全部用心、培養,然後等這些小姐成熟了,直接往別的店裡一。
    別的店裡,付他一筆「費」?
    我問咪咪——張哥店裡,最高的費是多少錢?
    咪咪說曾經有個大學生,吹拉彈唱樣樣都會,後來張哥重點、培養,送到了全國前五的城市裡去了,一筆賺了一百五十萬,那大學生去了大城市,也不是每天接客,都是玩大局——十幾二十萬一場的大局。
    「水子,你知道不?那些小姐,我算是第一教頭,我對她們都好,她們也記我的情,我去全國各地,都能幫你拉到生意。」咪咪說。
    哎喲!
    我現在這是服了,這咪咪的人脈,其實很廣啊。
    我直接跟咪咪拍板:咪咪,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主管,每個月我給你兩萬塊底薪,然後你找人,我們分成,你拿百分之二十的比例。
    咪咪頓時咧嘴一笑,說這當然可以了……
    我轉過頭對馮春生說:春哥,咱們這次,是得擴張擴張地盤啦。
    「那還用說?人馬具備,剩下的就是你這個店掌櫃的排場了。」馮春生哈哈大笑。
    我也笑了,這以後的前途,莫非真如黃崑崙說的——前途如同星辰大海?
    ……
    我們四個,一起回了閩南,我還是沒讓咪咪著急行事,因為我的想法是,我找竹聖元,把我和張哥之間的事,說開,保證咪咪的安全。
    雖然咱們已經打算對付張哥和韓老闆他們,但表面上的一層臉皮,可不能撕破。
    我做下了這個決定後,想起黃崑崙說的一句話——這陰行裡做事的原則,就一個「陽奉陰違」。
    我現在和張哥、韓老闆他們,算是陽奉陰違吧?還真是受黃崑崙教育了。
    在我回到了閩南的地界上,我第一個電話,就是打給李向博的。
    李向博在前天,給我發了一張血色「人蛹」的照片。
    我還和馮春生商量過這事呢,當時李向博的一個手指,也沾染了不少「人蛹」的顏色,不會出什麼問題不?
    我給李向博打了電話,但是打了好幾個,都沒人接。
    沒人接我先把事情落聽了,我再去找他說說人蛹的事。
    我們四個,直接去了酒店找那夏。
    在我敲開酒店包間門的時候,那夏撲通一聲,跪在了黃崑崙的面前:干爺……十一年了,你回來了。
    「哈哈哈!」黃崑崙拍了拍那夏的肩膀,說這不是名滿北京的鬼兒爺——葉赫那拉蘇和夏,夏爺嗎?
    「哎喲,我的干爺,你可別臊我了,我在你面前,永遠都是一小學生。」那夏站起身,給了黃崑崙一個熱烈的擁抱。
    黃崑崙也和那夏,擁抱了一陣,說:這次我的望氣術,打算封門了,以後能過點正常的日子了。
    「那再好不過。」那夏點點頭。
    黃崑崙也沒跟那夏說他這次不回北京的事,只是說:這次,多虧了於水兄弟了,陰陽繡,繡陰陽,生死富貴,出入平安,早些年的時候,陰陽繡這一門,出了不少人才啊,現在這一門,也沒有凋零,真是老天有眼。
    我對黃崑崙拱拱手,說黃爺過獎了。
    「這可不是謬讚。」那夏心裡高興,打開我的手,對黃崑崙笑著說:干爺,我得讓你瞧一好的。
    「什麼好的?」黃崑崙問那夏。
    那夏直接脫掉了衣服,把後背對給了黃崑崙看。
    黃崑崙才看一眼,立馬說道:這紋身……真漂亮,有靈性,有佛性。
    那夏的背後,是那一幅「黃山崑崙望佛陀」的紋身。
    黃崑崙看了一陣後,再次感歎,說:漂亮……真漂亮。
    他才說完這句話呢,忽然,我們幾個瞧見那夏後背紋身上的那一顆「血淚」,忽然光芒大作。
    緊接著,那紅色的「血淚」,直接脫體而出,射向了黃崑崙的面門。
    黃崑崙年紀大,躲閃不及,那可血淚直接點在了他的面門上。
    「哎喲!」
    黃崑崙立馬摀住了臉,躺在了上,咿呀亂叫。
    這一下子,那夏有些緊張了……那枚血淚,可是我給那夏紋上去的,要是黃崑崙出了什麼事,那夏不拿我開刀?
    那夏有些惱怒,直接盯著我……你給我幹爺做了什麼?
    他身後的那一瘦一胖,也要找我們幾個的麻煩。
    千鈞一髮的時刻,黃崑崙一把按住了那夏的手,說:別動……這血淚是好東西,上好的東西,這東西,如果不是「陰陽繡」手藝登峰造極的廖老先生,紋不出這樣的紋身。
    全屋子的人都瞪著黃崑崙的,尤其是我,我死死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枚血淚和我師父有什麼關係?這明明是我的紋的啊。
    這時候,黃崑崙放下了手,他的眉心上,多了一枚血淚。
    他笑著說:廖老先生真是神筆。
    我問黃崑崙:黃爺,此話何解?
    黃崑崙問我:水子,你說說看……我這一路上,有什麼變化?
    「變化?」
    要說黃崑崙的變化,我當然知道了,但這兒……不太好說吧?
    黃崑崙擺擺手,說讓我別拘束,想說什麼,就說……沒什麼關係的。
    我說:黃爺,這一路上我看出來了,在長樂鎮的時候,你是活菩薩,可是,上了海,我發現你隱隱有些「惡」。
    「說得好。」黃崑崙一拍我肩膀:沒錯,惡……我變惡了,我為什麼變惡了?很簡單……這麼多年,我一直壓抑著在,誰的人性裡面沒有一點惡呢?
    誰敢說一輩子沒有做過一件惡事呢?說謊就是小惡——至少是人就說過謊話,那些說他沒說過謊的人,本身就在說謊。
    黃崑崙說:可惜我有望氣術在身,我是不敢惡啊,這麼多年的積壓,我心裡的惡,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了,也許在你封鎖了我的望氣術後,我就會變得越來越惡,幸虧有你師父在。
    我搖搖頭,不理解黃崑崙在說什麼,我問:跟我師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