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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發鬼

    我感覺這妹子,其實挺爽朗的,她似乎也願意和我多聊。
    我就問:妹子,那做生意的都精,他說他這假髮能跟頭皮長在一起,那是他的說辭,不見得是真的吧。
    「是真的,是真的。」
    妹子笑了笑,拿出手機,翻了張照片遞給我,說:你看,這是我姐妹以前的頭髮。
    那照片是能看到髮根的照片,這小姐妹的頭髮,不算多,稀稀拉拉的,有些地方,甚至沒有幾根,這我以前見過,叫斑禿,不是那種整體禿,而是這裡禿一塊,那裡禿一塊,像是癩皮狗。
    再看那小姐妹的頭皮,確實也作孽,毛孔比正常人要少很多,有些地方,一個毛孔都沒有。
    接著,那妹子又翻開了另外一張照片,遞給我看……這張照片,也是她小姐妹的。
    我拿起照片一瞧,我的乖乖,這小姐妹剛才還是一斑禿呢,而這張照片上,長出了非常濃密的長髮。
    在仔細看那毛孔,也都恢復了不少。
    這重新長出來的頭髮,完全不像是假髮,就和真的一模一樣。
    那妹子對我說:大哥,你一定是有朋友禿頂吧?我勸你買我這假髮,真的厲害,不騙你,雖然貴是貴了點,但絕對管用。
    我點點頭,說我明天就去問問那馬小國。
    話說到這兒,妹子抬起左手看了看表,說她還有事,不能再跟我聊了,她得走了,她一邊走,腰處的一塊紅色小木牌也擺了起來,十分好看。
    我說行,我那邊也有點事呢。
    「大哥,拜拜。」這妹子性格是不錯,她揮了揮手,走過了街道。
    不過,在她剛剛走到對面街道的時候,我看到……我看到她的背上,背著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那女人的背影,幾乎和那妹子,完全重疊。
    而且更奇特的是,我有一種那個妹子和那紅衣女人……共用一頂頭髮的感覺。
    那假髮……其實就是女鬼的頭髮?
    我登時上了我的車,要去追趕那姑娘。
    那妹子性格好,我可不希望她在假髮上面栽了跟頭。
    我催馮春生去追,可惜……追不上了。
    因為我們想要過街的時候,車水馬龍完全沒有見縫插針的餘地,那妹子,已經徹底消失在我的眼簾裡了。
    「那假髮有鬼?」
    「馬小國那邊出來的東西,能沒鬼嗎?」馮春生說。
    怪不得馬小國的生意做那麼大啊……這小子,什麼陰損的事情都敢做,缺了八輩子的德了。
    「先回紋身店,咱們等明天馬叔過來,說啥也得給那馬小國,做個陽繡。」我對馮春生說道。
    馮春生點點頭,說必須得這麼做,不然還指不定這馬小國弄出一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呢。
    我們開著車,回了紋身店。
    紋身店裡,倉鼠坐在前台,整張臉擰巴成了一塊,說道:嘖嘖……好嚇唬人、太嚇唬人了。
    我問倉鼠怎麼了?
    倉鼠說昨天上午,在咱們市的馬水路,一輛公交車在路邊和一輛摩托車會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那女摩托車手的頭髮,被那車門給夾住了。
    然後那女摩托車手,迅速被從摩托車上拽了起來,在地上被拖行了二十米,直接暴斃。
    是嗎?
    我覺得這個新聞太殘忍了,我也湊到電腦旁邊瞧了一眼。
    這一瞧,我知道那女人是誰了。
    剛才那帶著紅木牌、買了假髮的妹子,不是給我看過一個小姐妹的「帶假髮前」「帶假髮後」的對比圖嗎?
    這被公交車拖行至死的那個女人,就是那有「對比圖」的小姐妹。
    這起交通事故,看起來是頭髮被捲入到公交車內?其實,很有說頭啊。
    我一把讓倉鼠起開,我坐在電腦前,查了一下跟頭髮有關的交通案件,我發下,最近,我們市已經出現了四起頭髮引起的交通事故了。
    有兩起,是開車的女人,在開窗開車,與人會車的情況下,莫名的頭髮被旁邊的車夾了進去,然後整個人被拖出了車外,當然,還有沒被拖出車的,那死得叫一個淒慘。
    有一起,是辦工廠的男人,他的假髮其實很短,可是在他巡視工廠的時候,忽然頭髮被機器捲了進去,撕扯掉了整個頭皮,死掉了。
    還有一起是一個女人蕩鞦韆,在蕩鞦韆的時候,她的頭髮,竟然纏在了鞦韆繩索的架子上,那頭髮在她的脖子上,纏了一個圈,直接把她給勒死了。
    這幾條新聞單獨看,其實都沒還什麼,因為頭髮導致的事故,其實不少!
    可是全部放在一起看,就有些驚悚了……從現場剪切的一些打了馬賽克的照片看,可以分得清楚……他們的頭髮都是假髮,不是真正的頭髮。
    他們的假髮,雖然幾乎可以亂真了,可更加亮堂一些。
    重要的是,在這些照片的邊角地方,我都看見了一道紅色的影子,那紅色影子很模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一般人也壓根不會留意。
    「假髮害死這麼多人呢?」我把這些圖片,全部截了下來,同時喊來了馮春生:春哥……春哥!
    馮春生看了照片,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就坐了下來,問我:水子,你打算咋弄?
    我看向馮春生,問:春哥,你說馬叔知道這些事嗎?
    馮春生搖了搖頭,說:我可不知道……我不太瞭解馬叔這個人,只見過幾面,還是很久之前見的,只能說——他人我感覺很正直。
    「要不然,咱們喊馬叔過來?」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行……這事,得喊馬叔過來說清楚。
    我立馬拿起了手機,給馬叔去了一個電話:喂,馬叔嗎?
    「是啊!」馬叔說:是我,水子,怎麼了?
    「你能來我紋身室一下不?是關於馬小國的。」我對馬叔說。
    馬叔一聽關於馬小國的事,立馬就說:我現在就來……等我一會兒哈。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馬叔過來了。
    他臉上,全是憂心忡忡的顏色,見了我的面,對我說:其實我沒告訴你們,這鬼胎毛要是扎到了人的身體裡面,人要是有個什麼高血壓或者心臟病,很容易猝死的……哎!難道,馬小國的鬼胎毛,害死人了?
    我搖了搖頭,說:比鬼胎毛,惡劣一百倍?
    「啥?」
    馬叔幾乎是尖叫著喊出來的。
    我把手機遞給了馬叔,裡面是我複製下來的「假髮車禍照片」。
    馬叔翻了幾下,立馬說道:這是……
    「馬叔,你是陰剃行家,這裡面有什麼問題,你一看就知道。」我對馬叔說。
    馬叔點點頭,又問:可是……這是馬小國的手筆嗎?
    我說馬叔,我是親眼從馬小國的理髮店裡,看到馬小國給了一個妹子假髮的……那假髮,就是從養鬼胎毛的房間裡面拿出來的。
    聽我這一說,馬叔頓時委頓的坐在了地上,無力的拍著地板,瘋狂的嚎道:冤孽啊,冤孽啊……我是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冤孽……真是冤孽啊!
    馬叔喊了好幾回後,猛地說道:馬小國啊馬小國,我從小教育你,做事情要周正,賺錢要穩當,賺的每一分錢,都得是自己血汗和智慧換回來的……你特麼,你特麼賺這麼喪良心的錢……這是要遭報應的!
    這個是真的,就算用陰術賺錢,那你也得說清楚了……我給客人聞陰繡,都會把後果告訴他,看他自己選擇,馬小國這樣的,屬於欺詐了。
    馮春生冷笑道:那現在怎麼整呢?報警吧,誰相信呢?進監獄肯定是進不去,但馬小國這事?
    「我現在就把他帶回家,不回家我就找人打斷他的腿!他的店,也別開了……所有的鬼胎毛,我都給拔出來……至於他賺的那些錢,我分成幾波,寄給那幾個死去的人家,人死不能復生,我只能多給點錢補償補償了!」
    接著,馬叔說:至於馬小國,我按照家法處置,砸了他的兩條腿,讓他癱瘓一輩子。
    馬叔說得凶狠,但其實馬小國害死那麼多人,死都足夠了。
    不過說句實在的,馬叔作為父親,能做到這些,已經算「大義滅親」了。
    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處理辦法。
    成!
    我拉起了馬叔,說:事不宜遲,現在是晚上,過去找馬小國,讓他把店關了……先讓他停止害人再說。
    「對,就得這麼做。」我說。
    我拉著馬叔和馮春生,去了馬小國的店。
    到了馬小國的店門口,他們已經打烊了,可是裡面還有點光亮,我推門準備進去。
    但我剛剛推門,卻發現……那玻璃門的把手上,吊著一枚紅色的木牌子。
    那木牌子,我見過。
    就是今天下午,那個在馬小國手上買了假髮的妹子,她腰間就掛了一個紅色的木牌子。
    我抓過了木牌子,喃喃的說:這……這個木牌子,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我搖了搖頭,收起了那個木牌子,推門進了理髮店,剛剛一進去,我發現了,我、馮春生和馬叔,看到了十分驚悚的一幕。
    馬叔看到這一幕,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淚嘩嘩的流著。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馬叔一邊流淚,一邊用手背擦著渾濁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