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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陰婚

    陳雨昊大喇喇的離去,明顯是告訴我們,陳志鑫別墅裡面的一切危險,全部解除了。
    要說陳雨昊是厲害啊……除了剛才誰都算不到的「雷巧巧反水」,他這身道行,簡直絕了。
    剛才那兩根木刺,扎得是真準。
    馮春生偷偷告訴我,說陳雨昊就是那種能夠靠鼻子的嗅覺,聞陰氣辨鬼位的男人,這類人,在陰行裡,是生物鏈的最頂層,很多大人物都要求他們辦事。
    接著,馮春生把我拉到了一邊,說:你可知道,陳雨昊是哪路的牛鬼蛇神嗎?
    「廢話,我知道我還問你?」我鄙視了馮春生一眼。
    馮春生偷偷的告訴我,說他其實不認識陳雨昊是哪路人,但是,看陳雨昊的那兩根木刺,他知道了一點端倪。
    我問那木刺有啥稀罕的嗎?
    馮春生說當然稀罕了,那木刺,是北方馬家的十三勢,一共十三根木刺,其中十二根代表十二地支,最後有一根木刺,叫鎮魂釘,能破天下任何鬼祟陰煞,厲害得緊。
    我問馮春生北方馬家又是什麼?
    馮春生白了我一眼,用不可置信的語氣說道:小子,北方馬家都不知道,你混個毛的陰行啊?
    我說不知道馬家我還不能靠陰陽繡吃飯了嗎?
    馮春生說我不認識北方馬家,相當於娛樂圈裡不認識四大天王一樣。
    他說這陰行裡有兩尊大神。
    第一尊是南方的茅山派,各個都是鎮鬼的猛人。
    第二尊是北方的驅魔龍族馬氏一家,論道行,不在茅山派之下。
    什麼山精野鬼、魑魅魍魎,見了這兩家的人,逃跑都嫌自己少了兩條腿。
    我說我啥時候才能在陰行裡面闖出這樣的名聲出來?
    「闖出這樣的名聲出來?等你生意做得大破天的時候唄,現在基本上是別想了。」馮春生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句話我往後一直記在了心裡,也一直在往著這條「陰行大家」的路上,努力。
    不過現在,我問馮春生,為什麼馬氏一族的人會姓陳?
    馮春生搖搖頭,說馬氏一族的人都姓馬,也沒聽說收過外門弟子,這陳雨昊,估計是馬氏一族哪個高人的弟子吧,不過也說不好。
    他說這馬氏一族就算收外門弟子,那也不可能傳給他馬氏一族的鎮鬼法器——十三勢。
    最後馮春生自己把自己給推翻了:可能不是馬氏一族的……唉,算了,不說了,不說了,說不好的事。
    竟然說不好,那就不用說了,反正今天的陳雨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我和馮春生回到了雷巧巧的身邊。
    雷巧巧這時候在抹眼淚。
    她為啥抹眼淚?
    其實我知道……她啊,是為了剛才刺了我一指甲傷心呢。
    我勸雷巧巧別太難過了,其實也沒啥……畢竟捅我一指甲,也不是她真的願意這樣。
    雷巧巧依然很傷心,她說剛才幸虧有我,不然我們幾個,都被她給害死了。
    其實她說得沒錯,如果她捅死了陳雨昊,今天我們幾個,都得交代在這兒。
    不過這不是沒啥事嗎,我勸雷巧巧別再哭了,先上樓看看,搞定了這邊的事,趕緊走。
    馮春生說:可不是麼,這棺材房裡住久了,這人都得生病,陰氣太重了。
    其實一樓的陰氣還好,當我們上了二樓之後,才發現,什麼叫特麼的陰氣重!
    我一踩著二樓的地皮,那涼氣搜搜的往我們身上爬,跟在冰窖裡面一樣。
    我問雷巧巧:巧巧,你上次來的時候,就沒發現什麼異常嗎?
    這別墅這麼多不尋常的事,雷巧巧膽子是大,一個人來這裡瞎晃蕩都不怕,我也是日了哈士奇了。
    雷巧巧吐了吐舌頭,說上次她來這兒是做賊心虛,心思都專注在怎麼把自己的東西放在這別墅裡醒目的位置,沒考慮旁邊是不是有古怪。
    馮春生幫雷巧巧說道:水子,你也別怪雷巧巧了,前段時間,這房子應該沒這麼多怪異的現象。
    「為啥?」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很簡單……因為上次雷巧巧過來的時候——那陳志鑫不是還沒死嗎?
    他說陳志鑫還沒死,這房間裡面還有人氣,現在陳志鑫死了,這房間裡,人氣都沒了,剩下的都是鬼氣,這裡陰氣不重才奇怪呢。
    至於門口的紙人和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一般人不注意,也根本不會留意的。
    我點點頭,繼續帶著馮春生和雷巧巧進入了二樓的臥室。
    一到臥室裡面,我就看到,一個男人,被吊在了天花板上。
    兩根鐵鏈子,掛著那男人的鎖骨,把他高高的吊了起來。
    那男人的皮膚,被抽得皮開肉綻的,他身上,是一條又一條的溝壑,肌肉外翻,已經熏黃,皮膚上的血液,已經乾涸了,流著淡黃色的膿液。
    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雷巧巧的前男友——陳志鑫。
    陳志鑫竟然被吊死在臥室裡面。
    馮春生看了一眼後,說道:唉……這人,真是,害人害己!
    接著,馮春生看了看,那一邊高一邊低,他頓時笑了,說這是陰人,一半躺死人,一半躺活人,他以前在湘西的時候見過。
    「見過?」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一把將棉被給掀開了,露出了的本來面目。
    原來這,一半是木板,一半是席夢思,一半硬邦邦的,一半鬆軟得很舒適。
    馮春生走到了那木板的地方,伸出手指頭在上面敲了敲,發出了一聲聲的空響,咚咚咚!
    咚咚咚!
    「裡面是空的?」我指著那木板說。
    馮春生笑了笑:我已經知道真相了!
    接著,他狠狠的把木板給掀開!
    轟!
    木板翻開了,裡面躺著一個人。
    躺著一個女人——一個穿著紅色中式婚禮服的女人。
    馮春生笑道:這陳志鑫確實結婚了,可是他結的婚,是陰婚!
    「他是和死人結婚的!」馮春生說。
    和死人怎麼結婚?
    馮春生說湘西和苗疆一代,都流行結陰婚。
    比如說一家人,兒女突然橫死了,一些有錢人家捨不得埋,專門找神婆,為女兒或者兒子主持陰婚。
    陰婚的另外一家對象,基本上沒什麼錢,要結陰婚的父母,通常都會給出一大筆錢,讓活人和他們死去的兒女結婚。
    馮春生說:陰婚這種東西,非常邪門,陳志鑫的老婆,其實就是陰婚者,她從結婚了開始,就沒活過,躺在這張下的箱子裡面,一躺就是好幾年。
    我點點頭,對雷巧巧說:怪不得陳志鑫說他不能離婚呢,這是不能離啊,和鬼離婚嗎?
    「這女的家裡,估計超級有錢,肯定找道行高的神婆,給陳志鑫下了血契,一旦陳志鑫敢帶女人回家,那女鬼就會反噬。」馮春生指著被吊在了天花板上的陳志鑫說道:喏……這就是他背棄了血契的下場,人都被掛在天花板上呢。
    雷巧巧聽了,搖了搖頭,說:我害了陳志鑫?
    「害了他?我呸……他害了你還差不多呢。」馮春生對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說定陰婚的主家,其實不會定得那麼絕,一般他們也知道,一個大男人或者一個大女人和一具死屍過一輩子,也是不靠譜的事情,所以契約裡面,一般只要求不帶女人回家就好了……在外邊隨便浪也沒事。
    雷巧巧頓時留著眼淚,說她如果不來這別墅,陳志鑫沒準就不會死。
    馮春生冷哼一聲:你可別忘了,這兩年是誰把你玩得團團轉的,要我說,這愛,就一個字——若愛請深愛,若棄請徹底,莫要,害人害己……這陳志鑫明知道和你沒有前途,還把你騙了兩年,如果不是你反應過來了,他還得騙你好幾年,這就是個人渣,死不足惜。
    我一聽,豎起了大拇指:哎喲,春哥,你還是個情種啊,這分析,我服啊!
    我現在也想起了雷巧巧的童謠:「隔壁家家有姨娘,姨娘死,家丁旺,媒妁有婚言,送著姨娘入紅洞房。」
    這裡面姨娘已經死了,怎麼還能入洞房?明顯這就是陰婚,一具屍體和一個活人結婚。
    「紅洞房,亮堂堂,紅蠟燭,心光光,一輩子,守約定,不忘媒婆話,白頭共守紅洞房。」這首童謠,說的是陰婚雙方,簽下了血契,一輩子都要遵守約定。
    至於這兩首童謠,寫的都是陰婚嘛,自然是慘兮兮的,聽上去有些滲人。
    只可惜了雷巧巧,竟然愛上了有陰婚契約的男人……唉!可惜可歎。
    我搖頭晃腦的,可惜著雷巧巧。
    我們以為這事就算完了呢,在我們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
    忽然……我聽到了「砰」的一聲悶響。
    我們三個一回頭,竟然發現……那個躺在木盒子裡面的陰婚新娘子,竟然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同時眼睛睜開,望著我們,嘴角裂開,嘻嘻嘻的笑了起來……
    她不是被陳雨昊的木刺給釘死了鬼魂嗎?現在怎麼又……怎麼又能動?
    我和馮春生、雷巧巧三個人對視了一眼,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輕鬆了,我們幾個,拔腿就往外面跑,還沒跑兩步呢,我們都被絆倒了。
    我低頭一看,原來那下,延伸出來了許多頭髮,那一縷縷的頭髮,捆住了我們的腳脖子,把我們捆倒在地上了。
    嘻嘻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