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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金槍不倒

    我問廖敏:你做的是什麼事情?
    廖敏說:房子,我最擅長的就是房子,最會做的事情也是房子啦,別的事情,我也不會做,可惜……我的噩夢,就是起源於房子。
    房子也會有厄運?
    我問廖敏,你房子也出噩夢來了?
    這時候,廖敏抓著水杯的手,開始抖了起來:半年前,一個老闆覺得我的身材和長相,都適合去他的房子——他的房子,提成很高,我們能夠拿到房額度的百分之二十,房子也非常貴,就是需要和客戶。
    「房子靠?人家嫖小姐靠錢,你們那邊嫖小姐,靠購房合同啊。」馮春生在旁邊,忍不住刺了一句。
    我白了馮春生一眼,讓他別胡說。
    有些事,自己心裡知道就行了,說破了就沒意思了。
    果然,廖敏的情緒,變得非常的低落,小聲說:對,和出去差不多都是一個概念啦,我們犧牲色相,每天面對那些腦滿腸肥的傢伙,賺的錢也的確噁心。
    「不說這事了,說說你撞了什麼邪吧。」我問廖敏。
    廖敏點頭:撞邪,其實還是我的工作性質決定的,在房子的過程中,我才知道,我們老闆……
    她正要把所有的真相,全部說出來的時候,忽然,廖敏的手機響了。
    她劃開了接聽鍵,聽了電話裡面說的話後,掛了手機,猛的站起了身,對我致歉:對不起,於哥,我知道,你很願意幫我,可惜,我對不起你……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
    我連忙站起身,問廖敏:你什麼意思?
    「我不想說了……反正我死了,就死了吧。」廖敏又開始流眼淚,接著,她猛的掉頭,快步離開了這裡。
    我喊住了廖敏:廖敏,你別忘記了,蕭紅是怎麼死的!
    廖敏的身體,大幅度的搖擺了一下之後,說道:我知道她的死,可是,有人用比死更加可怕的事情威脅我,我沒辦法繼續說了。
    丟下了這句話,廖敏走得很匆忙。
    我和馮春生對視了一眼。
    馮春生搖了搖頭,說:沒辦法……想幫都沒辦法,就這樣吧。
    「這都是命。」我說。
    我原以為,廖敏就這麼走了,她和黃皮子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都會隨著時間一樣,緩緩流逝的,可是……沒兩天她又來找我了,當然,這是後文,暫且表過不提。
    廖敏走後,馮春生帶我去了「長寧街」買東西。
    長寧街是我們這邊比較出名的白街。
    什麼叫白街?這裡的東西,都是用來做「白喜」的一條街,白喜就是「喪葬」啦。
    白街一些「扎紙人」,紙元寶啦什麼的。
    馮春生鑽進了白街的一家「老物挑選」裡面,挑了一個羅盤。
    那羅盤,表面是一層紅木,中間有一個透明的天池。
    我聽我師父見過,中國搞風水的,人手一個這樣的「羅盤」,莫非馮春生是風水先生?
    馮春生讓我先把錢給付了,其餘的事,出去再說。
    我問老闆這羅盤多少錢。
    那老闆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後,直接報了一個價:八千!
    「這麼貴?」我問。
    老闆頓時冷笑,說:這還貴呢?你旁邊那哥們,把這玩意兒給我的時候,我就給了他六千塊……放在這兒兩年多,我多收一千塊,不過分吧?
    我聽了這話,看向馮春生:這玩意兒,是你在這兒的?
    「那時候缺錢花。」馮春生笑笑,指著羅盤說,這是他們家祖傳的東西,現在能贖回來,還要感謝我。
    我瞪了馮春生一眼:妹的,拿我的錢辦你的事?我先給你墊上,以後工資裡面扣。
    「唉!可不能這樣,我要不是為了晚上的阮琴瑟,我也不至於贖回這個羅盤的。」馮春生說:晚上去了阮琴瑟的家裡,這羅盤,超級管用呢。
    馮春生這麼說,無非是說買羅盤是為了我們生意的需要。
    我盯了馮春生一眼:少特麼扯淡,一人一半,沒多的了。
    「成交。」馮春生喜笑顏開。
    我感覺被馮春生坑了。
    出了這家店,馮春生又帶著我去買了一隻黑色的貓咪。
    我問他買貓幹啥。
    馮春生說:白貓招鬼,黑貓鎮宅,這黑貓通靈,能夠發現一些髒東西,帶上它,有妙用!
    我說不就是阮琴瑟的「鬼胎」嗎?至於這麼興師動眾的?
    「那必須的。」馮春生說:這混陰行,要的就是膽大心細……心細就包括準備工作做足,你懂不懂?磨刀不誤砍柴工!
    我感覺馮春生的話,似乎有譜,就問馮春生:春哥,聽你的這話,陰行裡,你可不是無名之輩啊。
    「那必須不是……」馮春生搖頭晃腦的說了半句後,立馬停下來:少打聽我的口風,我是真心和一起辦大事的。
    「春哥的真心,我自然不會懷疑,就是想問問當年春哥混陰行時候的名號。」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搖搖頭,說:說出我的名號,那是辱沒了祖宗,不提也罷……走吧,喝幾杯就準備去阮琴瑟那邊看看了。
    我看馮春生不想提,我也不逼他,這年頭,誰的壓力不大?何必咄咄逼人呢?
    我拉著馮春生去我們紋身店下面的一個小館子裡喝酒。
    我們喝得有點多,一喝,喝到了晚上八點多,我看了表後,喊馮春生去上工了,早點解決了阮琵琶的事情,早點回家睡覺。
    馮春生擺了擺手,說還得坐,坐到十一點,到阮琴瑟的家裡,剛好十二點,那時候,才能幹活呢。
    我問馮春生:有講究?
    「當然有。」馮春生掰著手指頭跟我說:吶,這陰行之術,離不開陰陽二字!
    這是對的,我的陰陽繡,也離不開陰陽二字。
    馮春生說:一天裡,零點到早上五點為陰,五點到晚上凌晨為陽,那鬼祟,陽日子裡不敢出來活動,唯獨陰時,活躍得很,所以咱們得在十二點之後動手,成功效率大一些。
    「講究這麼多?」
    「慢慢跟我學吧,有些傻小子,沒摸清楚這些,貿然來趟陰行的渾水,大部情況下都是死路一條。」馮春生臉上又浮現了高傲的神色。
    我也覺得馮春生這人,肯定也有點道行——可是,他為什麼來找我?我可是陰行的愣頭青啊。
    我又坐了下來,繼續和馮春生喝酒。
    喝了幾杯,李向博給我電話了。
    「水爺,你在哪兒?」
    我聽李向博的話,氣勢洶洶的,似乎要找我茬啊……莫非,給他紋的「一柱擎天」沒有發揮作用?
    「我在紋身店下面的炒菜館呢,我經常吃飯那地方。」
    「等著我……我特麼喊人過來弄死你了。」李向博激動的吼道。
    這?
    莫非,李向博不但沒有重振雄風,還在他約的姑娘面前丟了臉?要是因為這個,只怕我今天晚上難過啊!
    不過李向博已經跟我約了場子,那我更不能走了,他要是真過來弄死我,我更扛不住了。
    在我左思右想的時候,沒幾分鐘,李向博過來了,他開著金盃車過來的。
    一下車,他氣勢洶洶的帶著十幾個人進了炒菜館。
    我去……李向博,我特麼跟你這麼多年的鐵哥們,就算我的紋身讓你丟臉了,你也不至於帶這麼多人抽我吧?
    我連忙起身,對馮春生說:春哥,待會李向博找我,就說我不在,我得從後門溜。
    「溜個屁啊,你看你後面是誰。」馮春生安安靜靜的吃著菜,喝著酒,讓我瞧後面。
    我戰戰兢兢的往後面一瞧,李向博就站在我身後。
    「嘿嘿!社會我博哥,啥事啊,氣勢洶洶的帶這麼人來?」我問李向博。
    李向博盯著我,狠狠的說:找你的!
    「別。」我連忙給李向博遞了一根煙,說:兄弟,這事兒,不怪我,我也是想另闢蹊徑治療你的毛病,這方法,可能頭幾天不管用,但時間長了,一定有用,只是一次失敗,不要匆忙怪罪我。
    「怪罪你?」李向博一把將我抱住了,喜極而泣:我特麼怪罪你干毛啊?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感謝我?」我有點懵逼了。
    有這麼感謝人的嗎?帶著十幾個人過來抽我?
    李向博鬆開了我後,激動連連的說:半個月了,哥半個月不男人了,現在,我又是一條好漢,真不是跟你吹啊,下午我就出去試了,約了幾個小太妹,去如家試了試效果,我草!
    「咋了?」我縮了縮脖子。
    李向博大力的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我一下午金不倒啊!老子重振男人雄風了,你說不?
    「是很,只是?」我看向李向博:你帶這麼多人來嚇唬我幹啥?
    李向博說:他們不是我小弟,是我這半個月的病友。
    他湊我耳邊說:我身後站著的這十幾個傢伙,都不男人,不舉……也是和我一樣,試過了各種各樣辦法,卻治不好的人,我一個小時前,在病友qq群裡吹了個牛比,結果……他們一聽,那叫一個群情激奮,都慫恿我來找你,說願意花三萬,從你這兒治好不舉,重振男人雄風。
    接著,李向博沾沾自喜的說:怎麼樣,夠哥們嗎?這一大筆活兒啊!
    我去,這算啥一大筆活兒啊,我治得好李向博,卻治不好李向博身後的那群哥們。
    我把李向博給拉到了門外,說:說實話吧,博哥,我那招,對你有用,對別人,沒用。
    「為啥?」李向博遞給我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