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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陰陽忌

    我仔細看新聞後面的記者訪談。
    那個男人的臉,打了一個馬賽克。
    男人的名字,被主持人用張某替代。
    事實上,苗瑋瑋喊他老公,就是喊的老張。
    這次可以肯定了,苗瑋瑋的老公,把苗瑋瑋的皮剝掉了,然後像套雨衣一樣的把苗瑋瑋的人皮披在了身上,來了公安局自首。
    「你好!聽說你在犯事之前,是一個還算成功的私企老闆,對嗎?」主持人問張某。
    張某給於了肯定的答覆:是的,私企老闆,我最有錢的時候,流水資金可能有上千萬,生意不算大,也不算小。
    主持人又問:你殺了你的老婆,並且剝掉了她的皮,是出自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呢?
    「她要離開我,我不想她離開我。」張某又說。
    主持人搖搖頭,說:你這麼成功的人,難道因為老婆要離開你,你就動了殺機?
    「其實換做半個月前,我老婆說要離開我,我巴不得她離開,可是這半個月裡,我像是著了迷一眼,迷戀上她了,而且我不光迷戀她,她還會嚇唬我,我也怕她。」張某很難受的說。
    主持人又不明白了:據你的鄰居說,你從來沒對你老婆動過手腳,你老婆也對你特別呵護,你迷戀她,我可以理解,可你為什麼要怕她呢?
    張某說:每天晚上十二點,這時候,不管我是睡覺,還是處於清醒狀態,我都會見到我老婆的身體裡面,出來一個魂。
    「鬼魂?」主持人一幅不相信的模樣。
    張某說:是的……那是一隻鬼魂,她輕輕的趴在我的耳邊,說……如果我不答應我老婆的任何要求,她就會讓我好看,我心裡隱約覺得,那隻鬼魂說的是真的……我每天壓力都很大,也很焦慮,因為我越來越滿足不了我老婆了。
    「為什麼?」主持人問。
    張某說:我老婆這半個月的時間,什麼都要買,光是買包包,我就花了上百萬……有些名貴的,一個就要十萬塊,除去包包,還有衣服,名車,珠寶,我半個月時間,花了接近兩千萬。
    「你有那麼多錢嗎?」主持人已經有些不可置信了,問張某。
    張某攤開了雙手,說:沒有……借唄,我和我前妻離婚的時候,分了百分之四十的財產給她,現在我手頭真沒多少錢,我公司的流動資金全花了,我的房子和車子也抵押了。
    他說:我做了這麼多事情,我老婆卻說……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我是個窮鬼,所以,她要離開我。
    「我離不開她,就把她殺了,我披上了她的人皮,感覺心裡安心了很多。」張某說。
    主持人問:既然她花掉了你所有的錢,你為什麼不讓她走呢?她走了,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啊。
    「我離不開她,不然我早就離開她了,其實以前也沒有這種感覺,但半個月之前,我就有這種感覺了。」張某說。
    主持人問:半個月前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離不開她?
    「不知道,她背上紋身之後,我就感覺離不開他了。」張某無奈的說。
    ……
    苗瑋瑋死了,因為她要離開她老公老張,老張一生氣,殺掉了苗瑋瑋,並且剝下了她的人皮。
    因為我給苗瑋瑋紋過身,所以當天警察也過來調查了,問了我一些情況。
    不過警察明顯不相信陰陽繡的事情,所以也沒為難我,讓我做了一份筆錄,就把我放走了。
    我心裡去十分難受,沒想到第一單--陰繡,竟然鬧出了人命,雖然苗瑋瑋的死,是她的貪得無厭的本性造成的,可是……我依然很難受,總覺得心裡有道坎。
    真的……咱這一輩子,大事沒做過,但是……缺德事,哪怕再小,我也沒做過啊,我每次搭公交,都會給上了年紀的人讓位置,想不到現在……竟然和人命扯上了關係。
    為此,我還專門帶著一條煙和一瓶好酒,去找劉老六。
    飯桌上,劉老六喝著我帶過來的天之藍,勸我,說水子,咱們做陰行的,難免和人命搭上關係,但是……不管咋說……就是一點……咱們先說明後果,客人實在要做那陰繡,只能做……這是他們的選擇,後果,他們也一力承擔……反正咱們警告的話,全說了。
    我歎了口氣。
    劉老六又說:你也別難受了……苗瑋瑋的事,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是把事情都做絕了,最後反悔也是她自己反的,要離開她老公,也是她那貪得無厭的性格,她的死,是她自己一步一步作出來的,怪不了別人。
    我聽了,心裡舒服了一些,不過以後,對陰繡之類的刺青,還是稍微少做一些吧。
    我師父臨死前,說:陰陽繡千萬不能沾惹,沾惹了,就有大因果。
    現在我還不知道這個因果到底是什麼……但是……它……會來嗎?
    雖然陰陽繡來錢,但我做得真是如履薄冰啊。
    我胡思亂想著呢,劉老六遞了個酒杯過來,說:水子,別擔心,陽繡是個好東西,陰繡嘛……一般做完了之後,你要是不違背陰魂的話……那就沒事……苗瑋瑋這次,不是有個女鬼,警告過她老公老張嗎--只要滿足苗瑋瑋,那就相安無事……但張某實在無法滿足苗瑋瑋了……於是,有了這次的慘事。
    「哦!原來是這樣?」我連忙點頭,突然,我腦子裡一激靈--劉老六為什麼這麼瞭解陰陽繡?
    他莫非是真的對陰陽繡有什麼企圖嗎?
    我有些防備的盯了劉老六一眼,發現劉老六的嘴角,有一絲詭異的笑容。
    不過我也不是特別擔心--陰陽繡有全本,但全本都在我的腦子裡,沒人可以從我的腦子裡面,把陰陽繡的全本偷走,除非我自己說出來。
    我想到這兒,放下了酒杯,跟劉老六說我家裡還有點事情,先跟劉老六告退了。
    我其實是怕我喝多了,一不小心舌頭大,把陰陽繡的秘密說了出來。
    我師父說陰陽繡都是一脈單傳,如果我把陰陽繡透露出去了,那真是對不起死去的師父了。
    ……
    苗瑋瑋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但實際上,苗瑋瑋對我還是有些幫助的。
    我們把時間回到半個月前,也就是苗瑋瑋在我這裡紋了陰繡「詭絲」的第二天。
    那天我剛剛起床,便接到了一條微信,我心想,昨天才賺了四萬二,這麼早就來生意了嗎?我連忙拿起手機,一看,我愣住了。
    「水哥!」
    微信上就兩個字。
    我看了一眼微信人名,叫--「開車老司機」。
    我也不知道這是誰,就給「開車老司機」回了一條微信:你好,我是陰陽繡傳人於水,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開車老司機」立馬又回了一條語音微信。
    我點開之後,裡面傳出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哎喲,水哥,現在生意做得大勒,說話都這麼正式。
    我聽到這聲音,立馬想起是誰了:「牛小二?」
    「是哦,牛小二,你還記得我勒。」牛小二哈哈大笑。
    牛小二是我高一的同學,特別鐵的鐵哥們,當時我們幾個同學去游泳,那河邊有一個挖沙挖出來的「罈子」。
    「罈子」也就是水下一個超級大的坑,表面浮了一層流沙。
    我當時壓根不會游泳,一不小心,就踩進去了,差點淹死,好在牛小二水性好到爆表,他潛入水下,一下子就把我給撈上來了。
    為了他的救命之恩,我還和他拜把子了呢。
    不過他高二的時候,轉學去湖南了,剛開始我們還經常寫信,後來也沒寫信了,慢慢的失去了聯繫,不過昨天這小子不知道咋回事,加到了以前的高中班級qq群裡,今天就給我發微信了。
    我對牛小二說:二哥,多少年不見了,你現在在哪兒呢?
    二哥說了個城市,他所在的城市,離我的城市不遠。
    二哥問我:水哥,我問你一件事啊。
    「問唄。」我對二哥說。
    二哥說:我昨天不是買了個新的土豪金蘋果6,咱心血來潮,搜了咱們班的班級群瞧瞧,結果還真搜著了,我就找了進來,一進來,發現苗瑋瑋在談一個叫「陰陽繡」的東西,她把陰陽繡說得可邪乎,我不就加你了嗎,想問問這事,是不是真的。
    那時候,苗瑋瑋剛做完陰陽繡,她對我陰陽繡的效果非常滿意,全世界去宣傳啊,這還真有效果--二哥這不就上門了嗎。
    我對二哥說:不吹不黑,這玩意兒,靈……咋了,二哥,你想做一個?
    「做一個啊。」二哥說:我牛小二,好幾年前那是響噹噹的一條漢子,最近兩三年,沾惹上賭錢了,家裡的家當輸得差不多了,想死的心都有了,吶……你那兒有沒有轉財運的陰陽繡?給哥來一個?
    「你還賭錢呢?」我有些吃驚,我做刺青的紋身室旁邊,有好幾個地下賭場,我見過太多的賭徒,把全部家底送到賭場去,輸得一乾二淨了……這賭錢,最好別沾惹,不然就是家破人亡啊。
    我聽二哥賭錢,我也想幫幫他,我說:二哥,這樣,你上午搭車來我這兒,我們好好談一談,談好了,再看看給你做個啥樣的陰陽繡。
    二哥答應了,收了電話後,我起床,過了個早,騎著我的電動車,去了紋身室。
    到了老街,我正要上樓呢,結果,門口遇上了咪咪。
    「哎喲,咪咪,一大早遇上了你呢。」我跟咪咪打招呼。
    「啥一大早啊,我剛下班,等著你呢。」咪咪對我笑了笑。
    她跟我說,她昨天晚上,又是店裡面的頭牌,單夜賺錢最多的,還是她咪咪。
    她還說:昨天,有幾個老闆點我的單,都是雙倍價格把我搶下來的,真是多虧了你的陰陽繡……你那紋身,太划算了。
    「是嗎?你賺不老少錢啊。」我笑著對咪咪說。
    咪咪一隻手搭著我的肩膀,小聲的說:水哥,晚上去我那兒坐坐,找幾個妹妹陪陪你?
    「這行嗎?」我趕忙從咪咪的手裡鑽了出來,她的胸脯剛才頂在我的手臂上,現在可是早上,周圍過早的,等車的人,不知道多少,我萬一被咪咪的「咪咪」給逗硬了,這光天化日的,多特麼丟人啊!
    「行!咋不行?」咪咪說:晚上過來哈。
    「成!晚上過去。」我感覺今天晚上,是比較歡快的一夜。
    告別了咪咪,我一個人上了紋身室。
    坐在紋身室裡,我先躺在床上睡覺……等著牛小二呢。
    大概十來點的時候,牛小二給我來電話了,說他已經到了火車站,讓我去接他一下。
    我找了一輛的士,去了火車站接牛小二。
    見到牛小二的第一面,我簡直驚呆了——這還是我曾經認識的牛小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