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雅兒沒有回答我，我輕聲將剛才的話再重複了一遍，灰雅兒才帶著哭腔的輕「恩」了一聲，「我會等你的。」
聽到灰雅兒這麼說，我才重重的鬆了口氣，她不能獨自面對那種危險，因為那種危險太恐怖了。
無聲的摟了她很久，這種感覺真是讓我心中寧靜，灰雅兒臉輕靠在我胸膛，輕聲說道，「小天，如果唐曼姐回來了，或是你找到唐曼姐了，你和她好好的生活下去，你帶她去坑蒙拐騙，去賺錢好不好？」
我一怔，「那你呢？」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約定，怎麼與唐曼聯繫到一起了？再說唐曼的性格根本不適合到處走，她喜歡安靜，灰雅兒才喜歡遊山玩水，不同的。
「我……你先答應我好不好？」灰雅兒聲音輕柔。
我鬆開了她，她微低著頭，我只能看到她帶著濕潤的長長睫毛，看不到她的眼眸。
我搖頭了，「你為什麼要突然這麼說？」
「因為……事情如果解決了，我會選擇成仙，我喜歡天上了，地下，我不喜歡了……」灰雅兒輕聲說道。
「可是你說了要和我一起開店，然後一起賺錢的，一起四處去吃好吃的，……」
「對不起，我不想了。」灰雅兒搖頭。
我沉默了，灰雅兒突然這麼說了，我感覺到了她語氣之中的一抹顫抖。
但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灰雅兒伸手為我整理衣領，語氣更加輕柔，「我之前以為你喜歡遊山玩水，喜歡吃好吃的，但我錯了，這些你其實並不是那麼喜歡，你這種大男孩應該坐著看看書，喝喝茶，這樣的你才是你……」
我急忙道，「我喜歡遊山玩水，喜歡你給我做的東西，現在也喜歡喝茶了，但這沒有矛盾，也沒有衝突啊。」
「是沒有矛盾，也沒有衝突。」
灰雅兒道，「但是……喜歡喝茶看書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我……」我腦海空白了。
「天上好玩，如果可以，我會上去。」灰雅兒繼續說道。
「如果不可以呢？」我神色複雜的問。
解決不了那件事，別說上天了，就是繼續活下去都難，異常的難……
「那麼，就讓我一個人離開好了……」灰雅兒語氣更輕，但是輕輕的語氣之帶著難以形容的堅定。
「不行！」我搖頭。
她這是在給我說遺言嗎？不能，不允許！
她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讓她獨自離開？
要死，那一起死好了。
「我們回去吧。」
灰雅兒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輕聲道。
我沒有動，因為我感覺灰雅兒真的會不等我的獨自面對麒麟之劫，那麼極有可能我從地府回來之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和她沉默了很久，她緩緩抬起頭來，已經是露出她面帶酒窩的甜甜模樣，是那麼讓人無法形容的笑容。
她眼睛是紅的，帶著水霧，臉卻是笑的，笑得那麼自然，可她笑著笑著，眼眸之中的水霧卻越來越多，直到一滴滴眼淚無聲的從她眼眶之中流出，在她臉龐讓留下痕跡，無聲的落在地上……
我看得心痛了。
「我會等你的，一定會等你的。」她道。
我也笑了，「嗯，等我，不管你最終去哪裡，我都會去找你的。」
灰雅兒點頭，她翻手的拿出一個紅果子輕輕的塞進我嘴裡，這種果子一直是很甜的，但今天卻是苦澀無比。
她然後道，「我們回去吧。」
「好。」我點頭。
我和灰雅兒從老山的地方走了出來，現場拍賣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走空了，但我卻有種錯覺，感覺有人在看著我，而且眼神異常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