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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龜蛇

    嗖!
    一道白光劃破虛空,直奔老烏龜雙眼而來,速度極快,就像是一道白色的奔雷。
    老烏龜全身皮糙肉厚、背上更是有堅硬無比的龜甲,可謂是刀槍不入,水火難傷。但是他的眼睛卻是一個大弱點,此刻面對這道宛若閃電的白光,他也不敢托大,只能在半空中伸出一根爪子向白光拍打而去。
    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彷彿疾風一般,一下子衝了過來從老烏龜的陰影下一把將我抓住,拉著我就沖了老遠。
    砰!
    老烏龜一爪子拍飛那道白光,同時整個巨大的身體重重壓在我剛才站立的地方,整個大地一瞬間就像是地龍翻身一般,竟引發了一陣顫動,旁邊的池水更是浪花翻湧,濺起無數水浪。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老烏龜身下的那個深達數米的大坑,我的天啊,幸好在這最危險的時候被人拉了出來,要不然估計我已經成了一攤肉醬。
    想到這裡,我看了一眼身旁這個救我的人,正是剛剛離去沒多久的沐玥婷,她此刻面色有些蒼白,胸口起伏不定,剛剛為了救我,她也是拼盡了全力,才能爆發出那種恐怖的速度,而那道白光被老烏龜拍飛在數米外的地上,光芒散去,露出一把拂塵。
    我有些發呆,此時的場景讓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六年之前,在青衣村的後山之上,我面對那頭白虺的撲擊也是瞬間嚇得癱軟在地上,那時候也是我身旁的這個道袍女子衝了過來,逼走白虺將我救下。六年的時間,當年的事情再次重演,我的心裡湧起萬般思緒,看著眼前這個眉目如畫、清冷的女子,我的心裡除了感激,更是多了一種別樣的情愫。
    「老大人!你這是幹什麼,他也是我們軒轅殿的弟子啊,你為何要對他動手?」沐玥婷上前一步將我擋在身後,對著那老烏龜說道。
    此刻,沐玥婷的髮髻因為剛剛的劇烈動作而被刮散了,滿頭秀髮隨風飄散,幾縷髮絲被風吹的拂過我的臉龐,臉上癢癢的,但心裡卻有一股熱流湧動。
    眼前的這個道袍女子也只是比我大兩歲啊,但她卻每次遇到危險都擋在我的面前,作為一個男人,我的心裡在對她感激的同時,也是感到十分的羞憤。
    我咬了咬牙,從沐玥婷身後走出,走到和她平行的地方說道:「師姐,這老烏龜是要搶我東西,就是那頭青虺化蛟後留下的蛟珠,這老烏龜突然襲擊我就是想要搶走它。」
    我攤開手,手中一顆被青光包裹的珠子在掌心裡打著旋兒,青光流離奪目,煞是好看。
    沐玥婷剛才也聽過我講過蛟珠的事情,她臉色一下子就變了,看著眼前的這頭老烏龜,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個老祖宗級的人物居然會從一個小輩身上搶東西。
    「哞吼!」
    老烏龜有些惱怒,他伸長脖子對著我們大吼大叫,眼中凶光爆閃,看著我手裡的那顆蛟珠,臉上滿是貪婪之色,哪裡還有一絲作為長輩的慈祥。
    「老大人,還請三思啊!軒娃子畢竟是你的後輩。」沐玥婷對著老烏龜說道。
    老烏龜兩隻大鼻孔噗嗤噗嗤的吐著熱氣,他也不聽沐玥婷的話,只是死死的盯著蛟珠,看樣子已經失去了理智。
    就在我們和老烏龜對峙的時候,不遠處緊閉的大殿門「吱呀」一聲打開,我師父和幾個老道士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們也被剛剛老烏龜鬧出的動靜給驚動了。
    「嗯,玥婷,老大人?你們在做什麼?」師父一出來就看到那個被老烏龜壓出的幾米深的大坑,他的瞳孔不禁一縮,有些驚疑的問道。
    我一看師父出來,趕忙大聲說道:「師父,這老烏龜要搶我東西,他剛剛差點就把我給壓死了!」
    師父聽了我的話,臉色一變,當他順著老烏龜的目光看到我手中的蛟珠時,更是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蛟珠!」
    師父身後的幾個老道士也是面色大驚,看著我手中的青光驚疑不定。
    就在這時,那邊的老烏龜厲吼一聲,再次張嘴吐出一道青光,這道青光比之先前的還要更濃烈幾分,青光灑落在我的身上,傳來一股吸取之力,想要把我手上的蛟珠吸走。
    這老烏龜瘋了!居然當著我師父的面搶我的東西,這是典型的不打自招啊!
    我被這青光籠罩,感覺身體似乎被禁錮了,不過我手上的蛟珠在被青光籠罩的瞬間,滴溜溜的旋轉起來,陣陣龍吟之聲從其中傳出。
    「老大人!」
    我師父大叫一聲,他眼看老烏龜吐出青光將我籠罩,頓時就急了,雖然眼前的這隻老烏龜是軒轅殿一脈活了幾百年的老祖宗,但是我也同樣是他的弟子,軒轅殿如今的傳人。
    「走!」
    師父還沒動手,旁邊的沐玥婷卻是一下擋在我身前,她口中唸唸有詞,兩隻白皙如玉的手中頓時釋放出點點白芒抵住青光,我感覺身上一鬆,剛剛被禁錮的感覺消失了,邁開兩條腿就跑到師父後面。
    老烏龜見我跑了,怒吼連連,口中青光更加濃烈,似乎是要把胸中的悶氣發在沐玥婷身上。
    「老大人,夠了!」
    師父身子一動,走到老烏龜面前,手中一張黃紙符菉無火自燃,化作一捧灰燼,劈頭蓋臉的向著老烏龜罩去。
    老烏龜看上去對這符紙化作的清灰有些忌憚,他閉上嘴巴,連退兩步,避過了這飄散來的符紙灰燼。
    「軒娃子,這蛟珠你是怎麼得來的,莫不是在青城秘境裡的那頭青虺?」師父逼退老烏龜,他看著我手中的蛟珠,眼中異彩連連,向我問道。
    我趕忙走到師父身後,看了旁邊的幾個老道士一眼,剛剛在大殿之中,我有些顧忌這幾個老道士,所以將蛟珠的事情隱藏了下來,但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我就把這蛟珠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了師父聽。
    不光是師父,就是旁邊的幾個老道士聽了我的話,也都艷羨的看了一眼我手中的青光,這種蘊含了蛟龍生命精華的東西可是世間難尋的寶貝。
    「玄武,謂龜蛇。位在北方,故曰玄。身有鱗甲,故曰武。『玄武』為龜蛇合體、龜與蛇交。」青雲道人從旁邊走過來,看著眼前這頭如小山般的老烏龜悠悠說道。
    「正所謂雄不獨處,雌不孤居。玄武龜蛇,糾盤相扶。以明牝牡,畢竟相胥!這龜與蛇本就是有著兩種奇妙聯繫的生物,在華夏傳說中能與真龍媲美的神物玄武,就是龜與蛇的合體。而姜道兄,你們軒轅殿這頭靈龜已經有了數百年的壽命,早已通靈。對於這小傢伙體內的蛟珠更是有著特殊的感應,這蛟珠對於龜類和蛇類可是有著最致命的吸引力,一旦讓這靈龜煉化了蛟珠,恐怕日後也有再一步蛻變的可能。」青雲道人細細打量了我手中的蛟珠一眼,笑著說道。
    老烏龜通靈後早已能聽懂人言,他聽了青雲道士的話,連連點頭,同時還對著我發出一聲厲嘯,似乎是在讓我把蛟珠交給他。
    「這……」我師父有些猶豫,剛剛青雲道長說的話,他自然也是懂得,我手中的蛟珠對於老烏龜有著極大的吸引力,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我將手裡的東西交給老烏龜,讓他能夠進一步的蛻變。
    我心裡有些惱火,這老烏龜擺明了是想強搶,並且剛剛對我動了殺意,若不是沐玥婷並未走遠,在危機時趕回來將我救走,恐怕我早已死了。對於剛剛才發生的事情,我可是還有著幾分後怕,又怎麼可能在這時候把蛟珠送給這老烏龜呢。
    「師父,這蛟珠我是不會給他的!這老東西剛剛擺明了是想要殺我奪寶,我才不會給他呢!」我大聲說道,深怕師父讓我把東西給老烏龜。
    「哞嗚!」
    老烏龜聽了我的話,惱怒的想要再動手,但是這時幾個老道士已將他圍住,我師父也站在他的面前,他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閉上嘴巴,放棄動手。
    我師父苦笑連連,感覺有些頭疼,這老烏龜畢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祖宗級人物,他也不好說些什麼,但是這蛟珠也是我的東西,既然我開口明確的拒絕了,師父也不好強令我把蛟珠拿出來,以他的性子還做不出這事情。
    最後師父走到老烏龜面前,小聲的和他說著什麼,因為我離得遠,只能看到師父的嘴唇不斷開合,但聽不清他的話。直到過了許久,老烏龜眼中的凶光漸漸退去,對著師父點了點頭,最後貪婪的看了我手中的蛟珠一眼,轉身回了水池,小山般的身軀埋入水中,濺起幾米多高的水花。
    我看著老烏龜的身體漸漸沉入水中,心裡一直懸起來的大石才緩緩落下,說實話,要是剛剛師父強行讓我把蛟珠給這老烏龜的話,我也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選擇。
    這件事似乎就這樣結束了,但是我心裡總有一種感覺,這老烏龜絕不會善罷甘休,他臨走時的那道目光,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