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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2章 鬼偷

  我又看了其他幾段錄像,毫無例外,都是這個黑影在偷東西,而且他偷東西似乎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甚至有一次,他爬到人家五樓,只是為了偷一塊掛在窗台上的臘肉。這就是為了偷而偷了。
  放完錄像,達叔著急的問我。說有什麼看法。我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問他是不是最近經常皺眉。
  達叔說別廢話了,先說案子。
  我凝重的告訴達叔。他的印堂出現了褶皺,主他最近一段時間有災,這個是他自己主動形成的,可以破解。
  他這幾天務必謹言慎行,同時不能再皺眉了,對了,應該去配個眼睛,有時候人的視力退化,看東西不如往日清楚,卻努力想要看清楚一點,就會皺眉,久而久之,就會在眉心形成皺紋。
  達叔沒好氣的說知道了,讓我快說案情。
  我看到達叔並不重視我的話,於是隨口說了幾件事,包括他年輕時候母親去世,還有現在和兒女不合的事情。達叔聽了目瞪口呆,竟然忘記了案子的事,連聲追問我還會看相?
  我謙虛的說略懂,旁邊放錄像的小警察湊過來,非得讓我看他看看。
  我說無財不落卦,開始他們以為我開玩笑,後來看我是認真的,小警察掏出一百塊錢給我,衝我豎起大拇指,說算命算到警局裡面,還能從警察手裡掏錢,我也算是牛筆了。
  我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小警察的臉一下子紅了,我笑著問他這一百塊錢值不值,他把頭點的搗蒜似的,連連說值。
  達叔問我們到底說的什麼,小警察緊張的看著我,我笑了笑,說還是說這小偷的事情吧。
  我把什麼叫死亡循環,給達叔解釋了一下,達叔一拍大腿,說講通俗點,這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我接口道:「所以,我覺得調查這個案子其實挺簡單的,縣裡手腳不乾淨的人,在你們這裡應該有案底吧。你們按個查一下,看看誰死了。就算找不到也好說,這些人肯定相互都勾搭著呢,沒在你們這裡留案底的人,那些小偷裡面肯定有知道的,怎麼讓他們說實話,我覺得你肯定比我懂。」
  達叔像是不認識我似的,古怪的看了我半天,說你小子到底腦袋裡面裝的都是什麼,怎麼啥都清楚啊。我兒子比你還大幾歲呢,跟你比起來,他就是個廢物了。
  我苦笑,記得看過一句名言,苦難是最好的大學。剛從那個小縣城出來的時候,我確實很單純,可是後來經歷的那些殘酷的現實,足夠把我磨礪的足夠明智理智了。
  我向達叔告辭,回到山貨店,看看也沒啥事,就又去找老王下棋。
  結果一盤棋還沒下完,達叔開著警車就跑過來找我了。
  我跟他上了警車,不滿的開玩笑,說我這都快成了編外警員了,你心裡就過意得去?
  達叔瞪了我一眼,說少廢話,你不就是來這裡找東西嘛!找到你就走了,我要不趁著這段時間好好壓搾一下,都對不起我們L縣城的水土!
  我納悶的看著他,我來這裡找東西這件事情,我只對一個人說過,那就是陳奕明,結果今天達叔就知道了。
  他和陳奕明之間,一個官,一個匪,按說是水與火的關係才對,怎麼聯繫竟然如此密切嗎?
  達叔搞了一輩子刑偵,其實挺敏銳的,他應該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淡淡的說道:「你的事,小明打電話告訴我的!」
  我好奇的問他和陳奕明什麼關係,達叔閉口不言,把車開的飛快,出了縣城,進了山裡面的一個村莊。
  在這個村莊裡,我看到了只在電視上看到過的窯洞,就是那種在土崖上掏出來的建築物。
  達叔告訴我,他們經過詳細的調查,把目標鎖定在一個叫山兔的傢伙身上。這個傢伙雖然沒有案底,不過據博得小偷交代,他前兩天剛剛死了,那個小偷也看過監控,說背影很像他。
  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一個站在道路上衝著警車揮手,達叔停下車子,這人上了車,原來是這人是村裡的治保主任,是專門來配合我們調查的。
  在路上,他說了一下山兔的情況。
  這個山兔是本村的人,平時在村子裡偷雞摸狗的,被村裡人打過幾次。
  村裡人對他有了防備之後,他就去了縣城發展。
  在縣城他也不安分,打工嫌累,就又重操舊業,結果前幾天入室盜竊,扒在窗戶上的時候,被戶主發現,喊了一聲。
  山兔嚇得兩手一軟,從樓上掉了下去。
  因為只是二樓,他摔得倒是沒事,不過屁股坐到一顆生銹的鐵釘上。
  他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要打破傷風,過了幾天覺得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也沒錢去醫院看病,就回家找爹媽要錢。
  結果他去了鄉衛生院,也沒治好,很快就死了。
  他介紹完情況,指著前面一個破舊的窯洞,說那就是山兔的家。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婆,正坐在窯洞的門口,用錐子搓著玉米,看到警車開過來,她的臉色變了,放下玉米轉身就進了窯洞。
  「你看!」達叔手一指,我看到在最東邊一個小窯洞的門口,停著一輛三輪車,那樣子很像是被盜的那一輛。
  我們三個進了窯洞,就見到一個老人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胸膛裡面不停的發生風箱一樣的呼嚕聲,明顯是肺部有疾病。整個房間裡面,瀰漫著一股特別難聞的味道。
  那個老婆婆正驚慌的把幾件衣服往床底下塞,看到我們進來,她愕然停止動作,僵硬的轉過身,雙膝一軟,給我們跪下了。
  「政府,俺替俺娃去坐牢行不行?」
  達叔急忙過去,把老婆婆攙起來。老婆婆哭的淒慘無比,我不忍的轉移開目光,落到旁邊的一張相框上。
  這是那種很老式的大鏡框,就是一個木頭邊框,圈著一塊玻璃,中間可以塞上好多的照片,我很小的時候家裡也有一塊,可惜應該是被火燒沒了。估計現在年輕的朋友,都沒有見過那種東西了。
  鏡框裡面,有老人年輕的照片,開著拖拉機的,頭上帶著白毛巾騎著二八自行車的,在那個年代,這些都屬於頂級的裝備了,這證明這個家庭當年條件還是蠻不錯的。
  至於為什麼落到現在這種貧病交加的地步,我覺得和山兔有關。
  相框裡面有一張山兔的照片,他眉毛比較短,而且稀疏交錯,這是典型的貧賤之相。他的鼻子比較小,山根很低,鼻子是財帛宮,說明他命裡無財,山根低則是他守不住祖業。
  命裡無財還守不住祖業,這就好像竹籃打水一樣,再多的水也會漏走,他這是典型的敗家子的面相,難怪會把家裡敗壞成這個樣子。
  不過讓我奇怪的是,老婆婆說她願意代替兒子去坐牢,難道她並不知道山兔已經死了?
  我仔細端詳老婆婆的面相,立刻就明白了,老婆婆的印堂有黑氣,這是被陰氣侵擾造成的,而且這道陰氣蜿蜒到了子女宮,說明侵襲她的陰氣,就是他的兒子。
  看到這裡,我心裡升騰出一股怒氣,那個山兔難道不知道,老人本來就年老體衰,和鬼魂在一起久了,受到陰氣侵擾,就會折損陽壽的。山兔的父親躺在床上,雖然看不到他的面相,可是看他喘氣都費勁的樣子,身體肯定更糟糕。
  那個魂淡!難道他一點都不為自己的父母想想嘛?
  「啊……」旁邊的窯洞裡面傳來一聲驚呼,我急忙衝了過去。
  那個窯洞應該是做飯吃飯的地方,土灶上放著一口黑鍋,旁邊低矮的小木桌上,還放著飯菜,那個村裡的治保主任,指著桌子,渾身不停的顫抖。
  我估計這個治保主任,應該是想在達叔這位縣城警察面前表現一下,自己進了這裡找線索。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嚇得不輕的樣子。
  我問他怎麼了,他指著碗,嘴唇哆嗦著。
  「三……三個碗……」
  我一看,桌上有一盤醃菜,一盤炒臘肉,都是吃了一些的樣子,還有三個碗,兩個空的,一個滿的。
  我納悶的看著他,問他三個碗有啥可怕的。
  結果治保主任說,他家就三口人,老兩口加上山兔,山兔已經死了,怎麼還有三個人吃飯……
  我心中一動,故意說難道不是別人來串門吃飯?
  治保主任斷然搖頭,說山兔那小子不厚道,村裡人沒人願意和他家來往,更不要說來家裡吃飯了。
  他這麼一說,我也就大致明白了,我走到飯桌前,從那個盛滿米飯的飯碗中,捻了幾粒米丟入嘴裡嘗了嘗。
  這米入口即化,沒有半點米飯應有的清香質感。我點了點頭。
  那兩個空碗,應該是老兩口吃的,而這一晚滿的米飯,是山兔吃的!
  這和上供是一個道理,拜祭祖先的時候,會擺上貢品,撤下來的時候,貢品不會有絲毫的變化。
  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其實祖先已經享用過貢品了。
  它們吃的,是食物裡面的氣!
  也就是說,山兔其實經常回家,至少上一頓飯就是他在家吃的,吃的……是米飯裡面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