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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3章 凋零在夢境裡

  「你醒啦!」中年警察對我笑了笑。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旁邊的女警察提起手裡的一個瓦罐。
  「我給你煲了人參雞湯,你喝點吧!這可是我親手做的!」
  我疑惑的看著她,不知道她為啥對我這麼好。
  中年警察輕咳一聲。轉過頭,溜溜躂達的走開了。
  女警察把瓦罐從窗口推進來,輕聲對我說道:「你喝完了,我們就送你去省城。你有多遠就走多遠吧!我們護不住你,那些人不會放過你的!」
  我忽然很想笑,這太特麼諷刺了,警察就這個樣子嗎?也不知道納稅人的金錢。花的是有多冤枉……
  看到我嘲諷的表情,女警的臉紅了紅,說你不懂的……
  「行了,不用廢話了,你再不走,就沒機會走了,我知道,你挺厲害的,可是你渾身是鐵打得多少釘兒?」那個中年警察走了回來,挺誠懇的對我說道:「有些事情,你根本就無法想像的!」
  我暗暗歎了口氣,知道這兩個人的心地其實不壞,不過人活在這個世界上,有時候總會被這樣那樣的顧忌弄得身不由己。
  他們只是普通人,上有老下有小,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於是我衝著兩人點點頭,示意我都明白了,揭開了瓦罐的蓋子,大口的喝了起來。
  這個女警的長相一般,廚藝卻相當棒,雞湯甘中微澀,醇厚回味,我又是餓的狠了,很快就把這一瓦罐湯全喝了進去。
  看到我挺配合的,兩人相視一笑,中年警察正要說話,他腰裡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看了我一眼,轉身走到挺遠的地方打開了對講機,我使了個眼色,臧老三悄悄的摸了過去。
  女警察讓我把瓦罐遞給她,她說讓我休息一下下,然後就帶我離開。
  她的話音還沒落地,中年警察的聲音傳來。
  「別休息了,快點走吧!」
  說完,他快步走過來,神情中帶著憤怒和驚慌,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
  他告訴女警察,馬上去開車,然後帶著我往外走。
  臧老三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後,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臧老三默然不語。
  我心裡閃過一絲不祥之兆,停住了腳步。
  「臧老三,你要是不說實話的話,以後也不必跟著我了!」
  中年警察看到我忽然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詫異的看著我,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
  「是……他們……出事了……」臧老三支支吾吾的說道。
  「誰!」我瞪著眼睛厲聲問道。
  「妮子和……陳平……」臧老三怯怯的說道:「你不能衝動啊,我們從長計議……」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像是利箭一樣的衝了出去。
  那個中年警察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衝過了他的身邊,向著大門口跑去。
  「喂,你站住你!」
  中年警察的喊聲被我拋在了身後,我雙腳生風,跑出了警局的大門,在黑夜之中辨別了一下方向,鎖定那個最高的小樓,拚命的跑了過去。
  在小樓的後面,我看到了一片狼藉的房子。
  那裡原本是陳平家裡的飯店,昨天被一把火燒掉了,把他家後面的住房裸露出來。
  一輛閃爍著警燈的車輛停在他家門口。幾個警察用膠帶拉出了警戒線,人群聚集在警戒線外面,議論紛紛的,有人探頭往裡面看,被警察喝罵驅趕。
  我看到了二妮,她在一個警察的懷中,拚命的掙扎著,哭的聲音都變調了。
  我沒有理會她,像是旋風一樣,撞斷了警戒膠帶,衝進了後面。
  幾個警察想過來攔我,被我瘋了一樣的揮拳踢腿,打飛了出去。
  我衝進了房子,幾個警察正在拍照和用粉筆劃出印痕,我看到屋子裡面的慘狀,像是被人當胸一拳打在心口上,我的身子晃了兩晃,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霧。
  陳平趴在了地上,身上最少有十幾道傷痕,有一把菜刀在他手邊的不遠處丟著,上面染滿了血跡。
  鮮血在他身下匯聚好很大一灘,蜿蜒流向床頭。
  妮子仰面躺在床上,身上不著寸縷,兩腿大大的張開著,中間有好多污穢的東西。
  「你幹嘛!」兩個警察走過來想把我弄出去。
  我呆若木雞的瞪著妮子,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充滿了仇恨和不甘,我的牙咬得咯咯作響,眼前恍惚出現妮子羞紅著臉,一口一口餵我吃飯的情景。
  那已經成為了,一個永遠都回不來的,凋零的夢境……
  兩個警察走到我的身邊,伸手要去抓我的肩膀,我忽然大吼了一聲,雙拳齊出,打在這兩個人的肩頭,他們一起慘叫著,倒飛了出去。
  其他的警察見狀,紛紛的衝了過來,我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此刻不管是誰來阻擋我,都是我的敵人!
  我瘋了一樣,大吼大叫著,拳打腳踢,那些警察紛紛倒在了地上。
  一切安靜下來之後,我抱起一床被子,蓋在了妮子的身上,伸出手,把她的眼皮輕輕合上。
  可是我的手一離開,妮子的眼睛又睜的大大的,我的心口絞痛了一下,我知道,她……
  死不瞑目!
  外面的警察紛紛衝進了屋子,與此同時,我撞破了窗子,直接飛到了院子中。
  警察們又轉身追我,可是我已經飛快的跑出院子,直接衝進了前面的小樓。
  一個年輕人,坐在小樓一層的第一間屋子裡,正扒著窗戶往後面看,看到我衝過來,他飛快的按動了一個按鈕,尖利的警鈴聲響起,上百號的人從各個樓層衝了出來,拿著刀子棍棒,向我包圍而來。
  我的目光,越過他們,落在小樓四層上,那個灰髮人,衝著我冷冷的笑,做了一個極度輕蔑的手勢。
  「那丫頭滋味還不錯!處}女就是大補啊!」灰髮男人輕輕的聲音,穿透了所有人的喧囂,像是一支利箭,插|入我的心口。
  我身體搖晃了一下,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我死死盯著灰髮男人,咬緊了牙關。
  他冷冰冰的看著我,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糾纏,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有恃無恐。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可能是感覺,無論我如何憤怒,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才這樣的囂張。
  可是他並不知道,我此刻心中的憤怒,已經快要把我整個人都要焚化成灰了!
  我覺得,是我連累了他們!所有和我親近的人,都會被我連累!我為何還要顧惜我這個身體!
  就讓我,和那個夢境一起凋零吧!
  一個野狼幫的人衝到我的面前,舉起手裡的西瓜刀,向著我狠狠的劈了下來。
  我抬頭,死死的盯著他。
  他被我冰冷瘋狂的目光嚇了一跳,手裡的刀遲鈍了一下,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他的腕骨傳來清晰的骨折聲。西瓜刀到了我的手上。
  我猛地揚起刀,那人捧著斷腕,已經嚇傻了,我並沒有砍他,手腕一轉,西瓜刀在我自己的背上,劃了一刀。
  背部傳來尖銳的刺痛,我抬起腳,狠狠的踢在那人的兩|腿之間。
  那人摀住襠,慘叫著滿地亂滾,其他的人也衝到了。
  刀和棍棒劈頭蓋臉的向我砸下來,我的身體裡面,也在同時,被一股極度暴虐的力量所充滿。
  我仰首向天,對著明月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身上迅速的長出粗粗的黑毛。
  「握草……」
  「狼人……」
  有人驚叫著停下攻擊,可是大部分的刀棍,還是不受控制的擊打下來。
  我狂嚎一聲,身體化作自由不羈的夜風,穿過刀與棍棒的縫隙,在人群中不停的衝突。
  慘叫聲在我的耳邊接二連三的響起,我的手只要揮過哪裡,哪裡就會飛射出血雨和殘肢。
  我的心裡,並沒有把這些人當成}人,我只當他們是畜生。
  而我,就是月下收割的屠夫!
  每一個和我接觸過的人,都會殘肢斷體,慘嚎著倒在地上,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我知道,自毀封印之後,我的意識已經不能微顫多長時間沒了,我飛快的衝過人群,身後已經沒有人再站立了,無數的殘肢和亂滾的頭顱,匯聚成河的鮮血,宛如當初小誰大師的那個預言……
  灰髮男人看到我月下的異變,當機立斷的轉身就跑,他跑到小樓四層的走廊盡頭,跳到了隔壁那家人的屋頂,身形飛快,如流光飛逝。
  然而我的速度,並不比他慢,還猶有過之。
  我的身體如飛墜的流星,橫掠過空中,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
  刺啦一聲,灰髮男人的衣服被我扯開,露出了他背後聞著的猙獰狼頭。
  夜狼!又是夜狼!
  我終於明白了野狼幫的來歷,應該就是夜狼的外圍組織,我忽然想起了守墓人馮然……
  我凌空一個跟頭,從灰髮人的頭頂翻過去,擋在了他的身前。
  灰髮人立在原地,靜默的看著我。明顯有點害怕……
  「八年前,你在哪裡!」我嘶啞著問道……
  灰髮人一愣,皺起眉頭看著我:「」你為什麼問這個?「
  我咬著牙,嘶聲道:「是不是在武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