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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4章 井水

  映入我們眼裡的,首先是兩條修長的大白)腿,筆直的翹起來指著屋頂。
  一個渾身赤果的男人,背對我們站在床前。擋住了兩條腿的主人,這個男人在不停的向前衝刺,於是我們耳邊充斥著男人喘著粗氣的聲音,還有一個女人婉轉甜膩的呻|吟。
  我們兩個無比尷尬。正要離開,忽然聽到男人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大吼,拚命向前一頂,然後趴了下去。
  「討厭。怎麼又……在裡面……」
  男人很快被一把推開,他翻身死魚一樣仰躺在一邊,
  藉著淡淡的月光,我們兩個差點沒叫出聲來。
  我們看到了那個女人,就是阿星的老婆,而那個男人,卻不是阿星。
  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這個男人最醒目的特徵,就是一個大大的鷹鉤鼻。
  相術上說,鼻如鷹嘴,啄人心髓。意思就是擁有鷹鉤鼻的人性情虛偽冷漠,親情淡漠,易出賣朋友,但多為反應靈活,精於鑽研。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阿星老婆站了起來,那玲瓏有致的身材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誘惑。
  我們兩個不敢再看,一起轉過了頭。
  啪嗒一聲,有打火機的聲音,我們聞到了淡淡的香煙味道,女人嬌嗔的聲音響起。
  「少抽點,阿星會聞到的!」
  男人的聲音很沙啞,帶著一種奇異的自信。
  「不會的,他現在就是個活死人!怎麼會生氣呢!」
  他的話讓我腦子混亂一團,我對自己產生了嚴重的懷疑。阿星的老婆和別的男人通姦,這種情況,應該很好的反映在阿星面部十二宮的奸門上,可是我卻沒看出來。
  還有這個男人說阿星現在是活死人,我怎麼半點都沒察覺呢?難道我的相術不靈了?
  男人又開口說道:「今天來的那三個人……怎麼樣了?」
  女人輕輕說道:「偷獵的,晚上去了村子裡……應該……已經死了吧……」
  我聽得毛骨悚然,白天看這個女人老老實實的,沒想到居然這麼心狠,三個大活人的生死,在她眼中,只是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女人又問:「最近村子裡怎麼忽然來了這麼多外人呢?」
  「可能是那個讀書人有點來頭吧!沒有關係,反正不死草……」
  男人剛說到這裡,我突然聽到踢裡踏拉的腳步聲,我們急忙轉頭,就見到阿星推開門,慢吞吞的走進院子。
  這時候我們躲避已經來不及了,從阿星的方位,幾乎一眼就能看見我們三個。
  可是我們都沒想到,阿星居然對我們視而不見,慢吞吞的走過我們身邊,推門進了房子。
  我們楞了一下,心說這下熱鬧了,這算捉姦在床啊!
  誰知道預料中的爭吵打罵並沒有出現,只聽到阿星老婆輕柔的聲音響起。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福伯死了!我怕店裡的紙錢花圈不夠!」阿星回答。
  我們覺得不對勁,也顧不得什麼非禮勿視了,再次往房間裡面看過去,房間裡面的情形嚇了我們一大跳。
  阿星老婆身上已經穿上了一件粗布睡衣,站在床前,倒了一杯水給阿星。
  而那個鷹鉤鼻男人,就在床上坐著,隨手把熄滅的煙頭放在了床邊。
  他和阿星的距離,絕對超不過兩尺,偏偏阿星對他視而不見,接過老婆遞過來的水,一飲而盡,轉身從櫃子裡拿出好多的紙錢和折疊的花圈,捆好後,抱著走出了房間。
  阿星慢慢的走出院子,關好門,腳步聲消失,這一切,讓我們覺得詭異的像是夢境一樣。
  阿星看不到我們,看不到那個鷹鉤鼻男人?怎麼能看到他的老婆呢?
  「老東西要死了?」鷹鉤鼻的聲音響起來。
  「估計是阿星看到了吧……」女人的聲音忽然含糊起來:「你怎麼又……」
  「來吧……過了今夜,我恐怕不好出來了……」
  那種讓人臉紅的聲音又奏響了,我們三個在床鋪吱吱呀呀的響聲中,悄悄的上了房。
  我們三個趴在屋頂上,可以俯視整個院落,也不擔心被人看到。
  「這特麼,真亂啊!」朱燁歎了口氣:「我們從頭開始,分析一下啊!」
  我和皇夜奇點點頭,朱燁從口袋裡拿出紙筆,先寫了風水兩個字。
  入村的時候,我們就發現這個村子很有問題,滿村的柳樹,還在盆地之中,這是陰上加陰。
  陰氣太重的地方,肯定會有靈異事件,這是鐵律。比如午夜十二點後的女廁,會有很多靈異的事情發生,類似的事情,在網上一搜一大把。
  問題是,這個地方的靈異事情,太多了吧!從我們進來之後,就沒有一件是正常的。
  朱燁在風水後面劃了一道槓,後面寫上徐以顯三個字。
  徐以顯是這個村莊的設計者,這人絕對是精於風水以及術法的高人。他建立這個村莊,滿村柳樹,肯定有什麼目的。
  朱燁又在徐以顯後面畫槓,寫上了老婆婆,老人,不死草,活死人。這是我們剛才遇到的詭異事。
  在這四個名字的後面,他劃了一道槓,寫上法陣。
  法陣兩個字畫槓,因為他是傾斜著寫的,所以這些字正好組成了一個圓圈,法陣的後面,又回到了風水兩個字。
  我們看著他畫的這個草圖,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差不多了。
  整個村莊的問題,源於風水,而有極大可能存在的法陣,在這種風水的推動下,就變得更加厲害。
  估計我們一進村的時候就著了道,所以我的相術才會失靈,看不出阿星老婆的姦情,看不出阿星的綠帽子。
  要想完成任務,法陣是擋在我們面前一座繞不過去的大山,可是問題在於,我們三個對風水陣法之類的都一竅不通。
  朱燁伸出筆,在圓圈之外延伸出一道橫線,橫線後面寫上了,琪琪格!
  他的意思很明白,這個女人,怎麼會陰魂不散的出現在這裡?還突然出手救了我們?
  這些事情錯綜複雜的像是一團亂麻,沉甸甸的壓在我們腦子裡,讓我們絞盡腦汁都想不出個頭緒。
  下面傳來腳步聲,我們從屋簷探頭看下去,鷹鉤鼻男人從房間出來,很快就離開了。
  「先回去吧!」
  我們三個從房上下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商量了一會,也沒個頭緒,倒是誰都沒有睡意,眼睜睜的看著東方露出魚肚白,透窗而入的陽光漸漸增強,最後紅霞滿屋。
  「這村子裡,一家養雞的都沒有嗎?」我忽然皺眉問道。
  因為我想起我小時候,一到太陽出來的時候,村子裡的雞就會爭先恐後的叫起來。可以說上下五千年,這是華夏所有村莊中不可缺少的一道風景。
  兩人也想到這個問題,我們三個討論後,覺得這其實也不奇怪。
  在華夏文化中,公雞能牽引太陽,有驅邪通天的神性,雞啼則與光明相輔相成,所以公雞本身就是陽性超強的動物,不但可以用來祭祀神明,還能用來驅邪。
  有時候死了人,公雞會不停的鳴叫,那是因為死人陰氣太重,讓公雞感到很不舒服。
  這個村子既然陰性太強,肯定不會有人養公雞的。就算養,估計也活不了。
  我們正在說著公雞的事情,忽然傳來敲門聲,阿星老婆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起來了嗎?吃早點了!」
  我認真打量阿星老婆,看她還是挺老實憨厚的模樣,我對自己相術的自信算是快消磨乾淨了。
  雖然很挫敗,不過這並不能妨礙吃貨對於饕餮的熱愛,看到早點又有翡翠涼粉,我感覺胃裡好像伸出一隻小手,拚命的抓撓。
  「吃吧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我對兩人招呼了一聲,端起碗,正要大快朵頤,忽然那碗被什麼撞了一下,側傾過來,裡面的湯汁灑了我一腿。
  我一下子跳起來,手忙腳亂的收拾,阿星老婆急忙拿過來一卷衛生紙,又端起碗,給我盛了一大碗。
  我擦乾淨褲子,正要吃了,皇夜奇皺眉說道:「你不換褲子再吃?」
  「沒事!」我知道他這人其實有點輕微潔癖的,不過我現在穿的褲子是他們提供的阿迪,是納米的,根本就不滲水和油,擦乾淨就差不多了,還是先吃要緊。
  「你呀你!」朱燁用筷子點點我,笑了笑,低頭唏哩呼嚕的吃起來。
  皇夜奇看看地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涼粉,皺起眉頭,明顯沒什麼胃口了,他拿起一塊魔芋餅子,很斯文的吃著。
  我正要吃涼粉,忽然手裡的碗又被什麼推了一下,再次掉在地上。
  這下我知道有問題了,抬頭一看,琪琪格白衣飄飄,站在院子門口,淡淡的說道:「這村子裡,有的水是給活人喝得,有的水是給死人喝的,你覺得這涼粉用的水,是什麼?」
  我的腦子轟了一聲,再看皇夜奇和朱燁也是一臉呆滯,我們三個終於明白,問題出在哪裡了!
  為什麼我們著了道?為什麼昨晚那個老婆婆,問我們喝什麼水?
  我想起來了,昨晚琪琪格告訴我,不要……水……中間我沒聽明白,現在想起來,是不是就是讓我不要碰這裡的水?
  我們三個對視一眼,幾乎同時,撲向了那口樣式很古老的井……